“她怎么可能是无心,就是故意烧的,只有你还在一味地袒护!”
白奕飞气得火冒三丈,见他还维护的将人挡在身后,怒气更胜几分,又直接把发泄的怒火一股脑儿的对准叶珣。
他说话的音量再次提高,似乎连屋顶都被吓的震了几震。
那些被烧毁了的布绢假花,都尽数成了灰烬。微风一吹跟着轻轻飘散,开始在庭院里四处飘荡,有种说不出的凄凉感。
叶珣还是牢牢将洛晚晴挡在身后,独自承受着眼前人的怒气。
他怎么会不知道洛晚晴是故意做的呢。玩烟火棒着了火,还偏偏都烧着了个干净,想必连个傻子都能看得出不寻常。
只是不能由着别人这么指责她罢了,当着外人的面,照着叶珣护短的性子,是怎么也不肯承认让她生生挨骂的。
叶珣皱着眉开口,“事情已经铸成,你现在说再多也无济于事……回头我会派人再去按照原样采购,尽快种植上,尽可能的弥补。”
“这一切难道不需要时间吗,我又怎么向长辈交代?”白奕飞还是怕会牵连自身,怒目而视道,“几年来的修剪照料,种种心血就让洛晚晴一人给毁了!”
他又看向叶珣,“你以为这么一味的包庇纵容洛晚晴,她就会感激你吗?就是她吃准了你会为她说话,才敢这么放肆妄为!”
闻言,叶珣侧过身来,看了躲在身后的人一眼。
她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闪烁着复杂的情感,让人捉摸不定。当两人视线相对的一刹那,她眼眸中的变得冷静沉着,却更加看不透了。
叶珣的心却仍旧坚定,他转过头对白奕飞说:“凭你怎么说,无论如何,人你是不能动的。”
“好、好……好,现在我也不知道了,当初将人交给你到底是对是错?”
白奕飞被气的声音发抖,二十几载,他从未觉得自己做出过愚蠢的决定。但是这一刻,被眼前人动摇的不成样子。
只知道保护爱人,恐怕人家心里不仅没有你,还把你当仇人看待,到头来怕被她害死了都不知道。
向来冷漠无情,视人命如草芥的暗影组织里,怎么会出了一个这样的首领?
白奕飞咬着牙说:“叶珣,你最好看清形势,她到底爱不爱你?别一味的让人利用了,还在沾沾自喜。”
觉得这话有些耳熟,叶珣稍微想了想,才想起原来之前宋铭也这么说过。不过是类似于诅咒的话,不像现在是劝告。
可他的答案还是一样的,叶珣说:“是我心甘情愿的,不用你挂念多管了。”
言下之意,是觉得白奕飞这个外人多管了闲事,已经将界限分明。只是言语之间太过淡漠,难免伤了人心。
即使是像白奕飞这样,向来视感情如无物的人,也觉得有些心寒。从前为他考虑的事,就是白操了这份儿心。
话说到这个地步,白奕飞还哪里有心情再待下去,连告别的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见庭院内还是满目狼籍,叶珣招招手,唤出躲在暗处的下属,让他们把这些东西都收拾干净了。
从始至终,他也没有说出过一句责怪洛晚晴的话。
叶珣的眼眸清澈明亮,似乎一如当初,他惬意的说:“着实把他气的不轻,现在高兴多了吧。告诉我,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这语气柔和不是质问,这是他简单的询问。就像是问别人类似于“今天天气怎么样?”等简单的问题。
洛晚晴知道瞒不过他,也没想过不说实话。
她坦率地承认:“嗯,是故意的。他在我昏睡时,打了我一巴掌的账还没算呢,现在我不过是加了点儿利息。”
她既然承认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叶珣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忽然又觉得她恶作剧得逞的样子可爱,一时间晃了神。
等回过神后才开口说:“白奕飞这个人心狠手辣,不是善茬。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要再招惹他。”
洛晚晴表面上点点头,可她心里还记着,如果不是白奕飞将自己抓起来,怎么可能会落到今天的境地呢?
“好了,那你也不许再破坏玉溪山庄里的东西。这里是白家的先人建造,对他们而言另有一种象征的意义,你不能再轻易毁坏了……”
叶珣近乎商量的口吻,让他的俊朗玉树的身形显得更加挺拔,像是在和不懂事的小孩子商议似的,极尽温柔。
洛晚晴抿抿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不再来招惹我,我又怎么会去找他的麻烦。”
听她这么说,叶珣想到刚才白奕飞说了在楼下碰到了她,想必两人又难免发生了几句争执,怪不得彼此火气不小。
叶珣安慰说:“如果他下次再来招惹你,我也会教训他的。幸好在暗影组织里,我们之间是平级,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
“原来白奕飞也是暗影组织的人?”
洛晚晴喃喃自语道:“怪不得他能在白家身份不利的前提下,还能有这么多的动作。”
她一抬眼,却看见叶珣望向她的目光清澈柔和,像是山间那潺潺的溪水,细水长流静静地淌入心间。
话不禁脱口而出,“谢谢你刚才回护我。”
叶珣外面穿了件黑色的毛衣,他现在的衣服都是暗色系,很少穿鲜亮的颜色,整个人看起来成熟稳重,让人心安。
他笑了笑,如春风拂面,温厚的嗓音响起:“你没事就好。”
顿了顿,又开口说:“其实……你可以试着依靠我,像以前那样。”
两人的关系似乎有所缓和,不再像之前那样面和心不和。可是曾经那道裂缝,远不是这一件小事可以弥补的。
洛晚晴轻声问:“如果我说,想离开这里恢复自由,你也会赞成吗?”
一瞬间,似乎连空气凝结了,两人之间的气氛又恢复至了以前的状态,仍旧是在心里各有忖度。
半晌,叶珣缓缓开口说:“你在外面站了这么长时间,也累了,还是回房间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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