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城掩红妆陈沐沐陆锦丰》第469章 一卦

    潇湘子：“……”
    看她那理直气壮的愤怒模样，突然有些心虚了怎办？
    陈沐沐这气却还没完，愤愤瞪着他，就差指着他鼻子大骂了。
    “潇湘子，我就告诉你了，老娘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说我什么妖魔鬼怪，老娘我是堂堂正正的人，活生生的人，可不是你师徒两红口白牙一张，就能颠倒黑白了的！凡事要讲证据，有本事你别弄虚作假，真正找几个让人心服口服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话！”
    找证据么？
    潇湘子越发底气不足。
    自古以来妖孽多怕光，邪不胜正，泼一身黑狗血，或是用桃木剑刺，用柳条抽……
    总能叫妖孽无所遁形，狼狈伏诛。
    但瞧得陈沐沐这般理直气壮的样子，她像是怕那些东西的吗？
    身正不怕影子斜……敢这么说话，定然是非常有底气了。
    潇湘子叹口气，陪了个笑脸：“陈施主别动气，之前那事情确实是我师父萧瑟子做得不对，那天被你训之后，我也暗中访问了不少乡邻，得知他品行确实有些问题。”
    “只是有些问题么？”陈沐沐冷笑，“那次收钱可以差点害死我，我可不信之前他就没做过更过分的事情。”
    再过分的事情又如何，他毕竟为人子弟，总不好说师长的坏话。
    潇湘子抿了抿唇，说道：”陈施主，那事情是我师父不好，可纵然天大不好，他也为此付出代价了，陈施主何必耿耿于怀，揪住过往不放？”
    “我可没那么宽阔的心胸。”陈沐沐摊手，“记恨一个人很累的，我一般不爽时候，有仇当场就报了，萧瑟子对我不住，他死了我便放手了，哪会一直揪着不放让自己苦闷。”
    “不过。”她顿了顿，似笑非笑瞥了潇湘子一眼，“有些事情，不是我放过就行的，去了老的，不是还有小的吗？”
    这算不算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后面那话没说出来，但潇湘子何等人物，瞅得她那不加掩饰的表情，哪里还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嘴角狠狠一抽，微微思忖，站起身来，恭敬赔礼道歉。
    “陈施主，本座为自己之前言行不当向你致歉，还望你大人大量，莫要一直记恨于心。”
    “我怎会一直铭记于心，记恨多累啊，不是都说了，我一般心里不爽，当场就报了。”
    陈沐沐扯唇，“所以，在我还没报之前，你还是想想怎么说服我吧。”
    潇湘子眉眼抽搐：“国师的赔礼致歉还不够分量？”
    陈沐沐不以为然：“在我眼里，你还是当年那个小道士，你一无所有时候我都没当你回事，如今变成了国师，便高人一等了？”
    说白了就是不满意。
    国师么？一张嘴能忽悠天忽悠地的神棍，她陈沐沐要是愿意，也能变成国师的。
    潇湘子一脸纠结，沉吟半响，问道：“那本座要如何做，陈施主你才满意呢？”
    “对着你的道心和师门起誓。”陈沐沐面色一凝，淡淡说道，“起誓将我和陈沐沐的事情永烂心底，不得跟第二人提起，起誓不得对我以及我身边的人暗下黑手，否则天打五雷轰，魂魄不入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潇湘子面色微微一变：“陈施主，这誓言，是不是过狠了些？”
    “不狠。”陈沐沐微微一笑，“这是做不到才有的惩罚，你若身正影斜，根本不需要苦恼誓言问题，除非你心里有鬼，想要对我不利。”
    起誓这种东西，一般情况下是没什么用的，因为老天爷没长眼，即使毁了誓言也没几个人真的遭到报应了。
    可誓言这东西，又是分人的。
    在某些人的信仰之中，占有很大的分量。
    这世上不论任何东西，哪怕只是鹅毛，看中的人，便是无价之宝，看不中的，便一文不值。
    而潇湘子作为道家之人，又重师门之义，以他的道心和师门起誓，不可谓不重。
    何况有她和陈沐沐灵魂“互换”的事情摆在前面，他岂敢轻易不相信有魂魄和轮回这回事。
    敢发誓，便是问心无愧，不敢发誓，那么她也容不得他了。
    ……对她不利的因素，她是无论如何也要将它扼杀在萌芽里的。
    陈沐沐神情不似开玩笑，潇湘子纠结半天，终于还是妥协，伸手对天慎重起誓道：“苍天在上，我潇湘子在此起誓，将陈施主和陈沐沐的事情永烂心底，不得跟第二人提起，不得向陈施主以及陈施主身边的人暗下黑手，否则天打五雷轰，魂魄不入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誓毕，回头看了陈沐沐一眼，“陈施主，这下你可满意了？”
    “自然满意，那你先前的所谓引发误会的话就此揭过，我就当什么都没听到。”陈沐沐唇角弯了弯，露出一个充满恶趣味的笑容，“国师大人，苍天有眼，天不容情，不要心存侥幸，莫要忘了萧瑟子是怎么死的。”
    想起萧瑟子的死，潇湘子不由得打个激灵，身子震了震，看向陈沐沐：“说起来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明白，我师父那天怎么会被雷给劈的？”
    “我怎么知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萧瑟子坏事做多了，连老天都看不过去呗。”陈沐沐一脸云淡风轻。
    “不是你引来的雷劫？”潇湘子眸子深邃看着她，试探问道。
    “我若有那等本事。”陈沐沐清浅一笑，“你还会好好坐在这里，跟我谈判？”
    潇湘子眼皮子一跳：“那么陈施主你方才，确实对本座起了杀心？”
    “你不是还好好的吗？”陈沐沐笑得意味深长，“潇湘子，我可是老狐狸一只，在我面前，还是收起你那套小把戏吧，我要是想杀你，易如反掌。”
    她不说萧瑟子真正死因，便没有人猜得出来那雷就是她引来的。
    当然，她不说，潇湘子也不可能猜不到。
    猜到却摸不到轨迹，这便也让人对她心存几分忌惮。
    ……只有在平等的地位上，才能更加平等谈条件。
    潇湘子只有摸不透她的底，才不敢胡乱耍花招。
    潇湘子面皮抽了抽，将杯中茶水一口饮尽，睨她一眼，叹气道：“本座突然有些后悔将你带过来了。”
    “是因为有些事情，猜测永远比知道真相幸福？”陈沐沐笑道。
    潇湘子点头：“对于陈施主你，本座还是觉得尽量保持神秘感为好。”
    “所以你怕我？”陈沐沐道。
    “怕倒不尽然，不过是多了几分敬畏罢了。”
    听得这话，陈沐沐便笑了，“这话说得玄妙，没想到也有国师你怕的东西，若是传了出去，还不知道被人怎样个笑话。”
    “不会传出去的。潇湘子瞥她一眼，意味深长说道，“怕你一个小女子，于本座而言丢人，于你而言，也未必全是好事。”
    陈沐沐明白，因为这种消息传出去，想要对付国师的，说不得要拉她下水。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陈沐沐当然不会干。
    何况，就算她把消息放出去，估计也没几个人相信她——世人都偏信自己眼睛。
    她陈沐沐在别人眼中，就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小姑娘一枚，对国师大人能有什么大伤害？
    而现在在场的，就她和潇湘子两人，只要她不说出去，别人当然不会知道。
    不过想要她那么乖乖听话，还是有点难度的。
    陈沐沐微微一笑：“我这人平时最不喜欢争执和麻烦，可要是麻烦自动送上门，我也不惧丝毫。”
    两人对视，俱是心知肚明。
    潇湘子笑了笑，举杯朝她示意：“那本座之前提出来的合作呢？”
    “可以考虑。”陈沐沐也举杯，笑容淡淡道。
    “只是考虑？”潇湘子拧眉，“你便不想知道背后作祟的人是谁？”
    “你的筹码不够。”陈沐沐坦然道。
    潇湘子吐血：“陈施主，调查这事情不仅仅对本座有益。”
    简直得了便宜还卖乖！
    “但我不急。”陈沐沐撇嘴，“那些死的人跟我或多或少有矛盾，他们之死于我不痛不痒，作为同村情谊，有机会我就顺手帮个忙，没机会就算了。”
    潇湘子当然知道她想法，气得鼻子都歪了，但却拿他没办法。
    沉吟少许，起身走进左边的厢房，拿了两样东西出来。
    “这个给你。”
    白色的瓷瓶丢了过来，陈沐沐下意识接住，东西到手，隐隐约约传来一股药香之味。
    拔开瓷瓶的塞子，发现里面只有两颗接近透明色的药丸。
    这种丹药陈沐沐自己没炼制过，只猜得到里面有至少二十几种珍稀药材，眸光闪了闪，看向潇湘子：“这是什么东西？”
    “易容丹。”潇湘子说道，“本座亲自炼制，效果比外头好不只一倍。你近来树大招风，这东西应当会用得上的。”
    “易容丹？”这东西也就只有小说和电视中有过，或许古代是真有的，但传到她那一代时候，已经失传了，陈沐沐压根就没遇到过类似的东西，闻言好奇翻看那药丸。
    “藏起来，这可是了不得的东西，若让人看到了，可会引来麻烦无数。”潇湘子见她鼓弄那瓷瓶，赶忙推了她一把，“你若是不会用，等会儿我教你。”
    这个可以有。
    陈沐沐自是知道怀璧自罪的道理，这东西太过玄妙，不能流露于人前，赶忙收好。
    正要说话，却见他手中另一物，嘴角一扯：“这是卦筒吧？你是要给我算卦？”
    “前途一事，太过缥缈，唯有一卦解玄机。”潇湘子将卦筒放到桌面上，“你诚心求一卦，本座给你算算接下来你会遇到什么事情，也好及时避过灾祸。”
    陈沐沐扫了一眼那卦筒，却是有些不信：“这不是街头骗人的东西么，你国师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