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丰和林墨似乎都没想到杜可心既然愿意这么快离去,看着她远走的背影,都不觉有些错愕。
“她就这样走了?”林墨看着陈沐沐问道。
“不然还留下来做什么?”陈沐沐轻嗤,“你们有多么不待见她,表情上都明明白白显露出来了。”
林墨摸了摸下巴,有些小尴尬:“也不是我小气,而是今天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太诡异,我们几人的身份尴尬,不得不小心一些。”
“是你们的身份尴尬,又不是我的。”陈沐沐说道,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林墨瞥她一眼:“我和小丰的身份尴尬,但好歹是大户人家的人,能有高手保护,而你不过是一介平民,惹上不该惹的人,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似乎想象到那个画面,他神色有些期待,“那些人可不像我单枪匹马,有句话说的好,双拳打不过四脚,好汉架不过人多,若是杜家的人把你真正记恨上了,以后你的日子可就好看了。”
陈沐沐瞧得他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心里有气,一脚踹过去,“你管我怎么过日子,乌鸦嘴!”
林墨在没有受制的情况下身手自然是灵活的,哪里会让她踢到,脚步一挪,几乎没看到他怎么动作,就已经闪到一边,远离了她的攻击范围,笑道:“你说别人就可以,别人说你就是乌鸦嘴,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林墨和陈沐沐不对盘,一见面就开撕,陆锦丰已经见怪不怪,只是提醒道:“刚刚这里发生了事情,未必没有旁观者,那女人已经走了,我们再留下来,只怕会惹来麻烦。”
这话有道理,陈沐沐和林墨点头,都赶忙沿着官道往前走,离开那是非之地。
走出一段距离后,几人的心情不知道为何,还是沉甸甸的。
陆锦丰沉吟少许,问道:“沐沐,你跟那杜可心关系可好?”
“不好。”陈沐沐直言,“我当时被陆玉莲母女陷害入狱,跟她同住一个牢房,也就那一段缘故,其他的并没有过多交往,亦可以说是陌生人。”
“不对。”林墨拆台道,“既然你们并不熟悉,为何她说认识你,而且还是你将她从牢狱中救出来的?”
陆锦丰闻言,也疑惑看向陈沐沐。
陈沐沐轻笑,“我没有救她,不过当初有人要在牢狱里害我,秦天漓救我的时候顺带把临州城大牢的门打开,制造乱子,应该是那时候她趁机跑出去的。”
关于免死金牌的时候涉及秦天漓的隐私,传出去影响太大,她便没有说出来。
林墨听得诧然,还有些好笑:“难怪我听说那段时间临州城的大牢内发生过劫狱事件,甚至还跑掉不少牢犯,原来是你和秦天漓闹出来的,胆子够大,连牢狱都敢劫。”
陈沐沐一个白眼翻过去,懒得理会他的讽刺。
陆锦丰脸色有些暗淡,看着陈沐沐,语气不明说道:“看来你和秦天漓的过往还不少嘛。”
“谁没个初见时候。”陈沐沐闻到他话里的酸味,不觉有些好笑,“我如今跟秦天漓相识,自然有那么一天。”
陆锦丰依然神色不好,哼了一声:“你对他印象却是不错。”
“他可是救了我一命,我为何不能有好感?”陈沐沐见他吃味,觉得有趣,更加逗弄道,“好像他也救了你,不过你对他的敌意却有增无减。”
“他接近我是有目的的。”陆锦丰睨她,“这样心术不正的人,我自然没有任何好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日后铺垫,我若是动容,岂不是正好落入他的圈套了?”
不喜欢就不喜欢,还振振有词找借口。
陈沐沐摇摇头,顺道问道:“你一直说秦天漓接近你有所目的,那如今你可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陆锦丰摇头,眼中有精光掠过,“许是觉得如今的我还不够格跟他合作什么事情,所以还没找上我。不过我觉得,找我约莫也是迟早的事情。”
陈沐沐深以为然,只是秦天漓找陆锦丰有目的,但现在又不说,难道是……
看过无数历史和权谋宫斗的陈沐沐心中念头快速流转,“你说秦天漓找你会不会只是你的错觉,秦天漓真正想要找的人,是楚霖?”
毕竟楚霖这个人才是真正的王侯,手中掌有真正的权势,如果秦天漓想要得到这东西,跟楚霖合作比跟陆锦丰合作来的容易。而且若非目标是楚霖,为什么秦天漓到现在都还没有找陆锦丰谈判,是时机还不成熟,还是他太沉得住气?
“不可能。”陆锦丰想都不想就否认了这个念头,“秦天漓是只狐狸,他耳目众多,若是对楚霖有那心思,早就下手了,不可能等到现在。他迟迟按兵不动,只是在等我。”
这个逻辑其实没有什么说服力。
陈沐沐莞尔:“你就那么确定?”
“直觉。”陆锦丰誊定说道,“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林墨不甘于当背景板,也补充道:“我也相信小丰的直觉。”
好吧,她也相信陆锦丰的直觉,只是刚才那种假设,未必不存在,让她迟疑了一会儿罢了。
顿了顿,陈沐沐说道:“不论如何,你们小心点总没错,虽说秦天漓的目标有可能是陆锦丰,但他现在按兵不动,极有可能跟楚霖也有合作。”
林墨和陆锦丰对视一眼:“你觉得已经合作了?”
“这要靠你们自己去分析,我并非当事人,怎么评判。”陈沐沐看着前方,想到秦天漓那张玩世不恭的脸,心头微微有些堵塞,“相信自己的直觉,坏人跟坏人,最容易联手。”
这什么逻辑?
林墨噗嗤一笑:“好像你这丫头,也是坏人来着。”
陈沐沐挑眉:“所以你是想说,我有可能会跟秦天漓联手,然后对付陆锦丰?”
林墨两手一摊:“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猜测的。”
这喜欢挑拨离间的贱货!
陈沐沐拳头捏起,眼睛微微眯起来,陆锦丰赶忙拉住她的手,“师傅也就是说说而已,我相信你的为人。”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话还有一个说法,就是容易被感染,虽然你相信我,但在林墨的不断教唆下,总有一天你会对我产生别扭和误会。”陈沐沐阴沉瞪着林墨,“一天不会,两天不会,三天不会,但日积月累下来,观念是会潜移默化改变的,这种惯会挑唆的小人,实在居心叵测。”
她想了想,抓着陆锦丰的胳膊,“要不,你跟我混,别理这老东西了?”
陆锦丰嘴角一动,还没开口,林墨却已经挤过来,“总说我挑拨离间是个小人,也没少见你在背后说老夫坏话,你怎么不让小丰离你远一点?”
“这是两个概念的事情。”陈沐沐哂然,“我虽说你坏话,但有根有据,你的人品也在证明这一点,但你说我,却是捕风捉影,胡说八道,离间感情,你当然是用心险恶。”
“呵,就你有道理!”林墨嗤了一声。
“你如果身正影直,就不会被我说得哑口无言,你会词穷,只能说明你没道理。”
“谁说老夫词穷,老夫这就给你讲道理,说一说你品行恶劣的那些事情!”
“说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编排我,让我看看你这张无耻的老脸怎么开屏的!”
……
走路到京城,约莫得到天黑,因为跟林墨斗嘴,倒也不怎么无聊。
陆锦丰作为夹在中间的受气包,劝谁都不好,一路上话少得出奇,基本上都是陈沐沐和林墨在说,他负责倾听,偶尔表一下谁的位置都不站的态。
时间不觉流逝,路也在脚下不断后退,陈沐沐和林墨吵着吵着,不觉已经走了两个时辰。
走得太远两条腿疲惫不堪,嘴唇更是干得开裂,陈沐沐没有林墨那么好的体力,率先放下争执,保存能量。
林墨一人说不起来,骄傲地鄙视了陈沐沐一顿,在前面开路。
“要不要休息一会儿?”陆锦丰见她满头是汗,神色萎靡,问道。
陈沐沐看着头顶的太阳,想着还要走好几个小时的路,心头更累,遂点点头。
“先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吧,再这么走下去,估计还没到京城,我就虚脱了。”
“不行!”到前面探路的林墨折回来,刚好听到两人的对话,毅然决然反对,“我们要继续走下去。”
说着笑盈盈看着陈沐沐,眼中带着一丝轻视,“平时打架揍人时候不是挺猛的,这会儿怎么才没走多远,就累得喘不过气来了?”
陈沐沐才不跟他强怼,只是冷笑:“你们两个习武之人,跟我一个三脚猫功夫都不会的弱女子比体力,你们倒是好意思。”
陆锦丰也认同点头,对林墨说道:“反正一时半会回不到京城,先歇息一下再走,已经走这么久了,别说沐沐,就连我这大男儿也受不住。”
知道疼人的都是好男人,陈沐沐送给陆锦丰一个赞赏的眼神,就在路边大大咧咧坐了下去。
“我是走不动了,你要是厉害,你自己先走吧。”
林墨也不急,只是笑道:“也好,你慢慢在这里休息,前方两百米有个驿站,我自己去那里喝水吃饭。”
有驿站!
陈沐沐眼睛一亮,立马站起来。
陆锦丰却是眉头微拧,看着林墨:“既然有落脚的地方,为何师傅的神色不对,似乎很不悦?”
陈沐沐这才发现,林墨从前方回来后,表情确实有些古怪。
眼眸闪动,问道:“怎么,前方有驿站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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