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城掩红妆陈沐沐陆锦丰》第142章 秦天漓你上

    “要打我啊，也可以。”陈沐沐步子不退，居高临下看着半躺在地上的牛氏，笑容恶劣如魔鬼，“不过我可不是你们陆家的人，也不是你晚辈，你打我的话，我可没有孝道那一说，是一定会还手的！”
    “噗嗤。”秦天漓没忍住，笑得口水都喷了出来，“陈沐沐，你也太狠了。”
    这嘴巴毒的，能把人活活气死。
    会还手的……会还手的……一定会还手的！
    这个笑料，能让他笑一整年了。
    唔，可以考虑考虑，皇宫里那恶婆娘再折腾他老娘的话，他也来这么一句？
    ……也只能想想而已，除非他不想要脑袋上人头了。
    所以能说出这样蔑视礼教却又听得叫人暗爽话的女子，实在让他瞧得欢喜。
    真是越看越顺眼了。
    秦天漓的笑声，更是极大刺激了牛氏，牛氏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憋得面色青紫。
    陈沐沐等人都有理由相信，再这样下去，牛氏说不得真被陈沐沐给活活气死。
    王大娘目瞪口呆。
    虽然早知道陈沐沐是个比较另类的女子，说话也绝对心潮，但如此这般与众不同，她还是第一次见识到。
    陆锦丰抱肩而立，原本僵硬面瘫的表情，因为听得陈沐沐的话，隐约间透出丝丝的崩裂。
    眼神落到陈沐沐身上，坚冰逐渐融成春水，憋得郁闷的心也缓缓松懈下来。
    他倒忘记了，陈沐沐这女人，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儿，要她吃半点亏都难，如今牛氏还妄想牺牲陈沐沐去救她家的几个恶棍……
    呵呵，被怼了吧？
    被气着了吧？
    被秒得哑口无言了吧？
    作为陆家晚辈的陆锦丰，瞧着牛氏那气得发抖的样子，心情在这瞬间舒爽到了极点。
    原来虐牛氏的感觉，竟是这么好受呢。
    牛氏素来就不得人心，这次还无理取闹，陆锦丰秦天漓王大娘都是陈沐沐这边的人，自然没一个帮她说话的，眼见牛氏气得快喘不过气，也没人心疼她一回。
    牛氏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哼哼唧唧好一会儿，终于自己缓过来了，不再跟陈沐沐纠缠，而是瞪着陆锦丰。
    “陈沐沐说她跟陆家的事情无关，那好，你总不能跟陆家无关了吧，我现在要你去救你叔叔婶婶，你就给我一句话，你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不救。”陆锦丰也回绝得极为利落。
    陈沐沐不好对付，难不成他就是省油的灯了？竟然挑他来欺负！
    老虎不发威，看来有人都把他当成病猫了。
    “没良心的小畜生！”牛氏破口大骂，“那是你亲叔叔亲婶婶，你怎能看着他们受苦受难而袖手旁观，且不说他们这些年有多照顾你，就冲着那份血缘关系，你也得救！”
    “嗤。”陆锦丰不屑一顾，嗤之以鼻，“还血缘关系？”
    他几乎都要笑过去，“你不是一直骂我娘不守妇道，到处偷人？不是一直骂我小畜生，野种吗？为了你陆家的脸面，把我和我娘都赶出家门，还断绝了关系。”
    他目光凉凉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在看一条可怜的落水狗，“如你所说，野种怎么会是你陆家的人呢，何况我们都断绝关系了，现在你和我，就是纯粹的生人。那陆大全和罗氏安危，与我何干？我又不是那做慈善的老爷，陌生人有个好歹，我都想着帮上一把。”
    而那些做慈善的老爷，他们就算肯帮助陌生人，那还得有个前提呢，可那前提在陆大全和罗氏这里根本行不通——
    “牛氏，你怕是忘了，你那儿子儿媳之所以被关进监狱，是因为害人遭到报应，可不是谁陷害他们的。你如今倒打一耙，非要我们这受害者去救人，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牛氏可不是把他们当成傻子看！
    但当成傻子，也只是心里的想法，这么当众赤果果说出来，还是有些难堪。
    牛氏顿了顿，恼怒道：“老娘我上了年纪，记不住那许多事情了，你和你娘是不是陆家的人我不计较，但你却是你爹生养的，你娘也是你爹的媳妇，就算你说破了头，你们也是我陆家的儿孙！”
    她森然一笑，胆气壮起来，一个儿孙辈，胆敢跟她一个长辈计较？
    “陆锦丰，我还就跟你说白了，我现在一把年纪了，手脚不便，生活难以自理，也该到了享福的时候，你爹是我儿子，大全也是我儿子。要是大全夫妇没能从牢狱里出来，你们就得照顾我和小胖！”
    秦天漓折扇押唇，眼里兴致勃勃。
    这女人好大的脸面，完全刷新了他的认知，这一趟不虚行啊。
    陆锦丰轻嗤，毫不顾忌嘲讽，“牛氏，我爹你也敢搬出来，他不是被你气病了，然后活活折腾死了吗？”
    他冷着脸，面上一点感情都不带，“你说的没错，我毕竟是我爹的儿子，父债子还，你给我爹生命，养大我爹，我爹是欠了你好大一笔人情。可是，他的命不都已经还给你了吗？早些年，我爹没有照顾过你，报答你的养育之恩？早些年，我和我娘家里有的东西，没有孝敬你？”
    他掰着手指，一笔笔算，“生之恩，死来报。养之恩，你养了我爹十五年，我爹回报你十年，而后我和我娘孝敬了你十年，还不够你那十五年？且还不说你这些年怎么欺负我和我娘了，光是算账，牛氏，你且与我说说，我们还欠你什么？”
    “欠你生养之恩的，是我爹，不是我和我娘。而我们也替我爹还了欠你的债，你现在怎的还有脸来跟我说恩情。”
    陆锦丰目光凛然，冷冷睨着牛氏，“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位子，把自己的身价看得太高了！”
    陆锦丰的话更是毫不留情，赤果果的全在掀牛氏的底，将她做过的不堪之事一点点抖出来。牛氏脸色难堪，觉得周围看她的人眼神都是带着笑话的，粗糙的老手搓了搓衣服，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陆锦丰，这一套说辞是你编的吧，能说服谁？生养之恩大于你，你的报答再多，能报答完天的恩赐？”
    反正话已经说开，牛氏索性不要那张脸，豁出去了。
    “没有我生养，就没有你爹陆大义，没有你爹，你和你娘都不复存在，所以你们现在还活着，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们欠我的何其多，一辈子都还不完，你想跟我撇清关系，想都不要想！”
    “啧。”秦天漓听不下去了，对陈沐沐说道，“这种胡搅蛮缠死不要脸的人怎么还能活着，真想把她丢出去！”
    陈沐沐笑容一下子绽开了满脸：“我也正有此意。”
    她看着秦天漓，眉眼弯弯的，“秦公子，都说不知者无罪，旁观者清，照这老女人的理论，我们在场的都是欠她的。我们不方便动手，你看，心动不如行动，要不要考虑发泄一下心头的郁闷？”
    借他之手教训人，竟说得那么委婉好听。
    秦天漓白她一眼：“这我要个人情。”
    “可以考虑让你多住几天。”陈沐沐说道。
    “……真抠。”秦天漓摇头，一脸嫌弃。
    陈沐沐不可置否，怂恿道：“快去吧，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想想你家里发生那么多讨厌的事情，偏偏顾忌太多明明很厌恶的某些人不能出手教训，现在好容易有个类似的情况，却又可以动手解气，为什么还犹豫着。”
    秦天漓：“……”
    他皇帝老爹的后宫，确实关系复杂。像牛氏这般倚老卖老死皮赖脸作威作福的女人，也着实不少。
    她倒是一颗玲珑心思，猜得出来他想揍她们不能揍！
    心思定，秦天漓折扇一收，大步流星走了过去，将正在气势汹汹跟陆锦丰说教的牛氏一把就着领子提起，朝远处走去。
    “他要干什么？”
    陆锦丰和王大娘俱是一怔。
    “谁知道。”陈沐沐耸耸肩，“反正就他的身份可以随便欺负人，要是把人打死了，那钦差大人也不会治他罪。”
    在统治阶级眼中，平民的性命就是一根草，秦天漓就算杀人了，没有动摇江山根本，谁都不能把他怎样。
    那钦差陈良就瞧着古板正直，能坐到那个位置，又岂会看不清楚形势，何况牛氏自己作死，别人想要替杀人者开罪，找到的理由一大把。
    不过秦天漓不是傻子，打人固然能解气，但把人打死还是会有麻烦的，所以基本上牛氏的老命还会继续吊着。
    陆锦丰知道秦天漓的身份，闻言不可置否点点头，说道：“他做得好。”
    秦天漓也就这一点，让人不讨厌。
    王大娘虽然不清楚两人在说什么，听得两人的话，目光闪烁了一下。
    牛氏跑到陆锦丰家门口烧纸撒泼，村里那些好事的人当然不会一个都不知道，早就远远围观着，这回见秦天漓单手拎着牛氏走出去，一个个都傻眼了。
    “那人力气好大，一只手就能把人提起来！”
    “他想做什么，不会想要把牛氏给摔死吧？”
    “牛氏那种讨厌的老女人，老子早就看不习惯了，死了更好。”
    “杀人是要偿命的，那位公子，冷静冷静，为了牛氏那个老女人，不值得啊！”
    “别喊了，人家根本不理你。”
    “追上去看看，他想做什么。”
    八卦的村民呆愣了稍许，又很快活跃起来，一个个屁颠颠跟在秦天漓身后看热闹去了。
    王大娘瞧着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影一下子散开，嘴角抽搐看着陆锦丰和陈沐沐。
    “秦公子毕竟是你们的朋友，你们不跟上去看看？万一他做出出格的事情怎么办？”
    “无妨，他知道分寸。”陈沐沐一点都不担心。
    她还巴不得秦天漓把事情闹得更大一点，省得以后还得看牛氏那张讨厌的脸。
    “他喜欢怎么做随他。”陆锦丰抱着同样的心思，也一脸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