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大小姐,不是我们不尽力,是你们太挑剔了!”管事的一脸的惶恐和崩溃,“这三天,我们庄里都给你送去近三十套衣服了……”
“就你们的那些垃圾货,也敢说是衣服!”风大小姐大怒,“我看你们存心是想忽悠我!够了,本小姐也没那个耐心等你们慢慢做,既然没诚意,这个铺子就给我砸了吧!”
“别别别,风大小姐,您手下留情,哎哟,我的亲娘啊,这可是上官家的产业,您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能任性啊。”
“上官家的产业怎么了,民不与官斗,区区一个临州首富就敢嚣张成这样子,以后还得了。教训的就是你们上官家,给我砸!”风大小姐一点面子都不给。
里面又是桄榔乒乓的声音,从陈沐沐的视角看过去,风家的下人在砸东西,羽衣坊的人则是聚在一边,满脸的惊惶。
看来风大小姐的怒气可不小啊。
陈沐沐微微一笑,带着陆锦丰走进门去。
里面闹成什么样她可不关心,越乱对她越有利,她是来做生意的,重要的是结果。
“哇。”陈沐沐和陆锦丰进门,早有眼尖的人注意到了,正想呵斥无关人等离开,却看清两人模样后,表情凝滞,话头都卡在了喉咙里。
前一批惊讶的人成功引起了后一批惊讶的人的注意,待视线转移到两人身上后,不觉都倒吸口气。
真是好一对金童玉女,粉雕玉琢的叫人怜爱啊!
一脸怒容的风大小姐也是眼睛一亮,她的反应力比其他人强大多了,在最初的惊艳之后,很快就收拾好心情,一个闪身蹦到陈沐沐跟前,问道:“姑娘,你这身衣裳煞是好看,在哪里买的?”
陈沐沐微微一笑,“风大小姐,三天前在这里,我们有过一面之缘的。”
“你长得这样好看,若是见过面,我定是记得的。”风大小姐偏头想了想,目光在她脸上流连片刻,恍然大悟,“你就是那天土土的村姑?”
再看一眼她身侧的陆锦丰,眼睛闪了一下,啧啧惊叹,“果然是你们,没想到才三天不见,几乎都变了个模样,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这话有些不中听,但核心是夸奖,陈沐沐领会到了,脸上笑意更甚:“风大小姐,您说错了,我们的模样还未改变,只是换了身衣服罢了。”
风大小姐一怔,似乎有点不太理解。
陈沐沐做生意的时候耐心是非常好的,她笑眯眯继续解释道:“人靠衣装,美靠打扮。你难道没看出来,我们的模样算不上精致,是因为衣服能够烘托效果,给我们的气质添上了几分,所以让有认不出来的错感?”
突然有些庆幸,正因为上次她跟陆锦丰来布庄打扮的很土很俗,经过对比,才更显得这次的打扮超凡脱俗。
“这话有道理。”风大小姐看看陆锦丰,又看看陈沐沐,呼出一口气,“我一直都知道衣着对一个人的影响很大,竟没想到可以大成这样子,看你皮肤蜡黄,形色依稀有些病态,却还能穿出这样的效果。”
“那可不是。”只要能够卖出东西,贬低自己什么的陈沐沐一点都无所谓,现在对她来说,给钱的是祖宗,顾客就是上帝,“风大小姐,你看我模样也只算得上清秀,衣裳都能把我衬得美丽惊人,若是换了您,您姿容艳丽,再加上有衣裳的加成,只怕是天仙也不外如是。”
陈沐沐眨了眨眼睛,用轻柔撩人的话附在她耳边说道,“是个男人都会被迷得神魂颠倒吧。”
素来嚣张的风大小姐脸上霍地飞上两朵霞云,眸光流转躲闪,灵动而美丽,低斥道:“休得胡说,小心我打你!”
“大小姐你可不是这样的人。”陈沐沐倒是不怕她,从事生意的人,眼光都很独到老辣,她虽然算不上绝顶聪明,看人自认为还是有几分本事的,风大小姐虽然对布庄的人不客气,有些故意刁难的嫌疑,但眼睛清澈,心地单纯,性格泼辣,这样的人,绝对坏不到哪里去。
“说得跟你很了解我似的。”风大小姐斜她一眼,倒没计较她的无礼,顾自问着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你还没告诉我,你和他这身漂亮的衣裳是在哪里买到的?”
“自己做的。”陈沐沐笑盈盈在她面前转个身,又推着陆锦丰也转个身,“怎样,好看吧?”
“好看。”风大小姐眼中露出几许的向往和痴迷,神色有些踟蹰,“不知道你,你能不能也给我做一套这么好看的衣裳?”
顿了顿,似乎怕她误会,赶忙解释道,“我不是要占你便宜意思,我可以买的,你出多少钱都可以。只是我明日就要去见一个重要的人,若是……”她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张嘴好一会儿,还是说不出口。
不就是去见情郎,想打扮得好看一些嘛。
陈沐沐莞尔,爽快应了:“自然可以,我本来就是做生意的。”
风大小姐神色一凝,陈沐沐不等她乱想,顾自说道:“上次是来买布料的,正好看到你想要好看的衣裳,便做了一套,你要不要试一下?”
“给我做了一套?”爱美的女人注意力总是很容易被转移的,风大小姐听得她那话,眼睛一亮,“跟你身上这套比如何?”
“自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陈沐沐从包袱里拿出包好的一套衣裙,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先试试,若是不好看,绝不要你买。”
鹅黄色的对襟夹襦上衣,王大娘觉得太过朴素在上面绣了一支梅花,跟流行的宽袖不一样,袖口略显窄小,外层开成荷花样的风口,极为美观,裙子则是可以层层荡开的百褶裙,裙角用金线压边勾出云朵的形状,光是看着就赏心悦目了。
风大小姐手抚摸着那衣裙,眼睛都快移不开了。陈沐沐低咳一声,才唤起她的注意。
“那你等我一下。”风大小姐脸色羞红,抱起衣裙带着丫鬟就去了可以换衣服的里屋。
管事的大眼瞪小眼,没好气对陈沐沐道:“姑娘,我说你是怎么来拆我台的吧?”
刚才那一番介绍,不但风大小姐认出了她,管事的也认出了。
三天前找他谈生意不成,今天竟然跑到他布庄当着他的面卖衣服给他的客人,这是存心让他难堪是吧?
“管事的,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你当真觉得我是在拆你的台,而不是在帮你?”陈沐沐嘴角一勾,扫一眼布庄里狼藉的模样,“若是没有我,你觉得你今天这坎儿能够容易过?”
“区区风大小姐能掀起多大风浪,等少东家到了,她还能飞上天不成。”管事的嗤了一声,“我可用不着你的假好心。”
“是真好心还是假好心,管事的你是个聪明人,自然晓得其中的厉害。”陈沐沐依然笑眯眯的,“就算如你所说,你们少东家到了后,风大小姐就不敢闹得太大,但若你们少东家是这样厉害的人物,你这么没用,事情解决好后,吃亏的会是谁?承担怒火的会是谁?”
自古以来好事有人抢,坏事则互推,若是风大小姐真把布庄给砸了,即使上官家的少东家能够摆平,却也不会再要管事的这样没用的家伙。把他辞退还算轻的,若是还要赔偿损失,那这管事就只能去哭了。
这么多损失,赔偿起来应该好好大一笔银子吧,也不知道他付不付得起。
经陈沐沐一提醒,管事的想通其中利害,浑身不由得打个颤,强自让自己镇定,望着陈沐沐:“自古以来无利不起早,你跟我说这么多,该不是想要以后都在我羽衣坊卖衣服吧?虽然我的能力略次,却也不会让你做这等侮辱之事。”
在他的布庄里公然卖别家衣服,抢他的客人,简直不要太过分。
他可是看过了陈沐沐做的衣服,比他羽衣坊的师傅做的根本没法子比,若是她在羽衣坊继续卖衣服,那他羽衣坊的成衣估计得倒闭了。所以就算跟风大小姐撕破脸,他也不能让她把手伸进羽衣坊!
“我倒是想卖衣服,但我没有布料啊,挺多是小本经营。”陈沐沐把玩着手指,眸光转动,笑得见牙不见眼,“今天我在你你店里卖成衣,一来是我要赚钱,二来也是给你解围,对于我这样的好人,我说管事的,难道你就没有别的心思?”
狐狸一般的笑容,笑得越是灿烂,越是让人毛骨悚然。
管事的顿了顿,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正了正面色,“你待要如何?”
“不是我要怎样,而是你想怎样。”陈沐沐笑盈盈的,“管事的,我就只是一个做生意的。有些生意,你这边不愿意做,别家并不一定不愿意,你说对不对?”
她这话说得模糊,管事的却一下听懂了。
眼里精光闪烁,“你想跟我做生意?”
“这还不明显么?”陈沐沐微笑,指着自己和陆锦丰,“别的不说,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们这一身衣服,跟你们店里的衣服比,客人会愿意买哪个?”
这还用问吗,基本的美丑一眼就看出来了,何况她身边的那个男人长得妖孽,把衣服都穿出了神仙的味道,往店里一站,估计客人都涌到他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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