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相对无言,沈怀眼眶一红,也落下了眼泪来。
他背过身去不想让老夫人看,“母亲,一切还是照原来的吩咐,这一次也是儿子做错了,连累了相府,连累了沈氏,幸好还有二弟在外面。”
沈怀语声喑哑,听的老夫人和许妈妈都开始哭起来。
“母亲,这事先不要说得那么严重,等我被皇上带走,您再告诉大家,然后,您老人家一定要挺住,您是沈氏的主心骨。”
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虽然极度痛心,却还是能站得住。
沈怀抹了一把脸,忽然转过身对着老夫人跪了下来,“母亲,儿子不孝,本来应该让您享清福了,可没想到却要出这样大的变故,母亲,从今往后,请您一定要保重身体,若真的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一刻,也请您千万为了沈氏好好活着,儿子不孝……”
沈怀“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老夫人实在是不忍心了,一把将沈怀扶了起来,“当真没有办法了吗?京城之中,谁有法子?你说,我拉下老脸去求。”
沈怀哭着摇头,“没法子了,当真没法子了。”
老夫人眼前一黑,死死握着许妈妈的手才将将站了住,她将沈怀扶起来,“没事,没事,没到最后一刻,谁知道事情会不会有转机。”
沈怀站起身来,老夫人这话对他而言乃是安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法子?
“母亲,您先回止水居歇着吧,这个家,从现在起交给您做主了。”
老夫人心痛难当,却也觉自己留在这里和儿子相对垂泪于事无补,老夫人点点头,也擦了擦眼泪才转身朝外走,待走出正院的院门,却见安姨娘抱着沈嘉泓在外面,一旁沈清惠三姐妹也都在旁边眼睛红红的站着。
适才下人去止水居禀告沈怀不好的时候安姨娘也听到了,她只是没有跟着老夫人一起进正院罢了,如今看到老夫人这般模样出来,安姨娘和沈清蓉几个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七天期限的事她们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敢多问,如今看着场景,只怕相府要完了!
见几个都在哭,老夫人叹了口气,“行了,还没死人呢,不准哭,都回去吧,等消息,就算相爷真的去楚州,也不一定就是最坏的结果。”
安姨娘点了点头,沈清惠几个也不敢哭了,连忙擦了擦眼泪各自回去。
老夫人走了几步,问,“二夫人和曦丫头呢?”
许妈妈忙道,“二夫人在打点箱笼呢,准备今晚上把二房的东西先送出去,大小姐的话,好像在等人,说是今天早上收到了外面的信,她让人去接人了。”
老夫人一想就知道沈清曦还在为药方的事忙碌,这几日微澜居经常收到消息,可那些药方很多都是早前便见过的,都没用,老夫人苦笑,“这孩子是个有定性的,到现在都不慌乱,以后这相府有她在,我这老婆子也觉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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