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野花开》0091:开追掉会

    几天的勘测后,从云鼎山到寨子里的水渠定好了。
    农历二月初一,正式动工了。
    开沟挖渠,架水管,山上一派热闹的景象。为了保证水质,寨王提议从金牛潭引水开始一直到寨里,基本采取封闭水渠的方式。
    封闭水渠虽然造价高,但是,李局长还是答应了。
    三月十三,工程全部完工。
    这天,要从金牛潭正式放水进寨进户了。
    李局长和寨王举行了剪彩仪式。
    寨里的人看见龙头一开,白水哗哗流出,捧喝一口,甜在心里,个个喜笑颜开。
    大家高兴地捧着水,你洒在我的脸上,我洒在你的身上,追随者,嬉闹着。
    李局长和郑爽两人看着,脸上都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寨王,你说的沒错。寨里人的确淳朴可爱。难怪,那年,我说帮你活动一下,调你去镇里当文书你拒绝了。”
    “我说了,你为他们办了实事,好事,他们会记住你的。怎么样,开心吧。”寨王笑着说。
    “开心。从來沒有过的开心。对了,吃过中饭后我还想去云鼎山的金牛潭看看。其实,金牛潭只是其中的一个潭,沿着水路走,一路都是潭吧。”
    “你说的沒错。一路走过,云鼎山就有十八潭呢。我们只分了三分之一的水过來,不会影响原來的水路的,李局长。”寨王说。
    “好山好水好地方啊。吃过饭后还是跟我第一次进云鼎山一样,你叫上牛崽、冬茅和水花一起陪我去吧。”
    “好的。”
    吃过中饭,寨里放着鞭炮送走了來寨里的技术员和工作人员,李局长和她的司机留了下來。
    李局长让司机先在村委会休息,她跟郑爽他们上路了。
    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來到了金牛潭。
    李局长又捧了一口水喝,然后站起來看着远去的流水:“我想沿着水路去看看其它的潭,你们累不,”
    “李局长,这个使不得,一路走去,你看第二个潭都要走过很多危险地段。”牛崽说。
    “无限风光在险峰。你这一说,我还非去不可了。牛崽,你带路。水花,你跟着牛崽,我走你后面。”
    牛崽看看寨王。
    “带路吧。李局长有雅兴,陪她走一趟。”寨王说。
    牛崽前行,大家跟在后面又说笑起來。
    可是,走了一会儿,牛崽说:“大家注意了,集中精力走路,路太狭窄,两边都是悬崖峭壁了。”
    “我沒事……”水花说了沒半句话,脚下突然一滑,她的身子开始往左边的悬崖倒去。
    走在水花后面的李局长大叫:“小心。”说着,一步向前,伸手拿住水花的手臂使劲一拉,水花倒在狭窄的路上。
    李局长因为用力过猛,脚步歪斜,整个身子朝右边的悬崖倒去,寨王想伸手去抓,可是,迟了。
    只听见悬崖下传來“啊”的一声,然后再也沒有了动静。
    大家寻着下悬崖的路,找到李局长的时候,看见她头部都是血,寨王一声“李局长”奔过去抱着她,用手探了探她的鼻子。接着,放声大哭起來。
    水花奔过去,扑在她身上,拍打着自己的胸脯嚎啕大哭。
    寨王抱着李局长下了山,到了寨子里。
    寨子里的人从各自的家里跑出來,哭声一片,感天动地。
    县里來了人。有县委的,有政府的,有水利局的,有电视台,有李局长的朋友,有李局长的亲人……
    寨子里的哭声犹如滔滔洪水,阻也阻不住……
    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一边采访一边流泪……
    李局长被车拉着要走了,寨子里的女人们拍打着胸脯哭着,男人们擦着眼泪。
    车子缓缓开动,人流跟着后面流动着,有老人,有小孩……
    哭声盖过了汽车的声音……
    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从车窗里伸出录像机对着送行的男女老幼……
    第二天,寨里的人争着要去县城给李局长送行。
    寨王包了一辆中巴车,让水花、冬茅、牛崽、王会计都上了车。
    然后,他对大家说:“我理解大家的心情,大家都想去送送我们寨子里的大恩人。但是,人太多,会给恩人的家人和政府添麻烦,这样吧。我再选几个老年人作为寨里的代表去送送李局长吧。“
    说完,寨王又请了四位老人上车。
    到了县城,正赶上县委政府给李局长开追掉会。
    水花听着,听着,忍不住哭出声來。水花这一哭,几个老人也哭了起來。接着,会场哭声一片。
    电视台早在当天晚上就播出了李局长为民服务的事迹,并长时间插播了在寨子里的录像,县里很多人看了电视都流泪了。
    出葬的时候,送行的人越來越多,哭声汇聚在一起越來越大。最后,哭声盖过了锣鼓声和喇叭声。
    事后,很多老人说,李局长的葬礼,是有史以來最隆重的葬礼,他们从來沒见过这么多人送行的葬礼,从來沒有听过这么惊天动地的哭声。
    李局长下葬后的第二天,市报头条报道了她为民办实事,办好事的事迹,号召全市广大党员干部向她学习。
    接着,省报的头条也报道了她的感人事迹。报纸上还配发了山寨的人追在车后面哭着送李局长的照片。
    寨王给李局长送葬后回到寨里,一直呆在家里。
    雪儿见寨王不出去转转,反而担心他会憋出病來。
    “李局长死了,你也别想多了。人总会死的,她死得轰轰烈烈,那么多人把她当亲人,尊敬她,哀吊她。我想,她泉下也安心了。”
    “雪儿,你说一个人。究竟什么样的人是好人,什么样的人是坏人,”
    “你怎么问出小孩子问的话來,人,怎么能简单地用好人和坏人來区分呢,小日本鬼子是好人坏人,”雪儿笑着说。
    “他们当然是坏人了。”寨王说。
    “你说他们是坏人。他们的家人呢,他们的亲人呢,他们当时执政的人呢,这些人不仅不会说他们是坏人,还说他们是效忠天皇的英雄呢。”雪儿笑着说。
    “你说我是好人还是坏人,”寨王又问。
    “你呀。目前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说你是坏人吧,你为寨里已经做了三件大好事,修路,通电,通水,都有你的功劳。说你是好人吧,这三件大事里,头两件里你捞了不少回扣。这最后一件事,你也跟着大吃大喝了几十天,你说是不是,”雪儿笑着说。
    “好好好,不跟你说了。你呀,专门说我的短处。”
    “郑爽,要不是我这面镜子常常照着你,你会变成什么样子,”雪儿脆脆的声音这次让寨王听來很不悦耳。
    “我一直反思着自己,并不都是你这面镜子的功劳。”
    “郑爽,你怎么了,跟你开玩笑,你也不爱听了。好,我不说话。”雪儿说完只顾看起电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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