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野花开》0085：谁是你侄儿？

    山寨里下起了霏霏迷迷的细雨。细雨一飘，树叶和枝条上都挂起了冰条儿，天更冷了。
    几天细雨，繁华落尽。寨里的人大多藏在自己家里烤着炭火。
    寨里的人正感到烦闷的时候，突然下了一场鹅毛大雪。接着，久违的太阳钻出云层，露出了笑脸。
    寨里的人也开始走出家门，晒着暖暖的冬阳。
    “好天气啊。转眼要过年了，但愿这天气持续久一点。”大家一时找不到新鲜话題，便议起天气來。
    “瞧。來了一个穿军装的。”
    “寨王的儿子郑直。”
    “郑直。”
    “老乡们。是我。”穿军装的年轻人朝着人群跑过來。
    “寨王。雪儿。你们的儿子回來了。”几个人朝着寨王的家喊着。
    “这个王八崽子，老是这样让老子惊诧。回來探亲也不先打招呼。”寨王大声嚷着走出门來，后面跟着雪儿。
    “阿爸。阿妈。我回來了。”
    “郑直。阿妈想死你了。”雪儿说着朝着儿子跑去。
    “你们听。雪儿的声音。雪儿的声音又脆脆的了。”
    “激动的。一激动声音还原了。”雪儿边说边朝郑直跑去。
    “阿妈。”
    “儿子。”
    郑直丢下背包伸出双手抱着了雪儿，雪儿扑在他身上，头放在他肩膀上：“娘想死了。”
    “阿妈，我也想你们啊。”
    雪儿把泪水擦在郑直的肩膀上，抬起头來，双手捧着郑直的头：“让阿妈看看，看你瘦了沒，”
    “回去，回去你好好看吧。”寨王说。
    雪儿放开郑直，拿起背包。郑直看着寨王：“阿爸。你还是那么精神。”
    寨王一拳打在郑直的左膀上：“你小子更结实了!”
    三个人说笑着回到了家里。
    一阵欢声笑语后，雪儿说：“我弄饭菜了。郑直，小莉回來了，住在村委会，你去叫她吃中饭。今天中午，大家喝几杯。”
    “小莉回來了，住村委会，沒跟她男人一起回，”
    “见了她别说这个。什么男人，带她走的那个人是人贩子，把她卖到了贵州的穷山村，她逃回來了。去吧。”雪儿说。
    “哦。这样啊。”郑直嘀咕着出了门。
    “对了，你去叫小莉之前，先去看看爷爷、奶奶，告诉他们，中午过來吃饭，别又自己煮饭。”寨王说。
    “知道了。”郑直的声音大大的。
    “这小子的喉咙还是那么大。”郑爽嘀咕一句。
    “郑爽，今天你得帮我打打下手。”雪儿说。
    “好。我杀鸡杀鸭。你先弄腊肉。”
    郑直先到了寨王王家，寨王王和他老婆自然是欢天喜地。特别郑直的奶奶，前后左右把郑直端详了好一会儿。
    郑直跟爷爷，奶奶告别后，來到村委会，见门都关着，他扯开嗓子喊：“小莉。小莉在家么，”
    “谁呀。”门开了。
    两个人对面看着，一时都沒开口说话了。
    小莉看见的是年轻的寨王。不，比寨王更标致，更有男人魅力。
    郑直看见一个上穿米分红棉衣，下穿青色裤子的佳人。
    佳人脸蛋儿白里透红，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脖子很白，，双那个修长。
    “小莉，”
    “郑直。”
    小莉跑过來，郑直张开双手一把抱住她：“你比原來还漂亮了。”
    “瞧你说的。好了，放开我吧。”
    “太激动了。对不起。”郑直说着放开了小莉。
    “來，进來坐。”
    郑直走了进去。
    “你是來请我去吃中饭的吧。來，先坐，我给你到茶。”小莉笑着说。
    “你怎么知道，”
    “你刚回來，雪儿姐肯定给你弄好吃的。平时有什么好吃的都请我。你回來了难道不请我，”小莉笑起來。
    “请，请。”郑直看见小莉的笑温和，亲和。
    小莉在郑直对面坐下來。
    “小莉，你怎么叫我阿妈叫姐，你应该叫她阿姨。”
    “你呀。想跟我平起平坐，沒门儿。我现在是你阿姨了。”小莉说着拍了拍郑直的手。
    “不叫。我还叫你小莉。”
    “沒大沒小。”
    “原來我叫你小莉，你让我叫你小莉姐。现在还让我叫你阿姨了。以后是不是让我叫你姑奶奶啊。”郑爽看着小莉说。
    “你怎么老长不大，你沒满十八岁的时候就学着谈恋爱。还谈得怪，追我这个比你大好几岁的人。沒听说宁可男大十，不可女大一么，”小莉笑起來。
    “废话。人家还说，女大男，抱金娃呢。”
    “嚯嚯，还学会了说这个啊，”
    “那时我是太小，跟你一说，你就说我小屁孩，其实还差我有成年人那么高了啊，后來你竟然气得我去当兵，”郑直说起了以前的事。
    “郑直，我们根本不可能，你看寨子里谁的老婆比老公大的，对了，现在有了，二苟比翠花大了。但是，那是人家沒办法啊，”小莉说。
    “什么，二苟讨了翠花做老婆，大苟呢，”
    “大苟放炮取石，遇着一个哑炮，炸死了，你阿爸为了他们那个家不散，就撮合二苟娶了他嫂子。”
    “哦。这个转房婚还很好的。要不，那个家还真有可能会散。”
    “你成熟多了啊，还知道什么转房婚呢，”
    “是呢，我现在不是小屁孩了吧，我可以跟你谈恋爱了，”
    “别胡说，我跟你父亲一辈分儿，你跟我，岂不弄出笑话，”
    “我原本就是追你的，是你拿我当孩子，还老骂我是仗着爹当着村官欺负你，其实我那时就是真心的，”郑直看着小莉的眼睛，直白地说。
    “郑直，这话你以后不能说了。人家真会笑话的。好了，走，去你家，”小莉站起來。
    “不说就不说，”郑直赌气一样站起來走出门。
    小莉出门后用肘子碰了碰郑直：“乖侄儿，不许耍孩子脾气了，都是当兵的人了，”
    “谁是你侄儿，我比你高，比你重，你不就比我大几岁吗，”
    “好了，不说这个。你给我说说当兵的事儿，肯定很新鲜吧，”小莉笑着说。
    “新鲜什么啊，都是光棍儿对着光棍儿。有几个女的，也是暗地里跟人家当官的儿子好。部队里沒达到一定的级别是不许谈恋爱的。”
    “准的话，你是不是就抓着女兵当俘虏了，”小莉笑起來。
    “我才沒那心思呢，我虽然去当兵了，却想着你，你要是当时不跟别的男人跑出去，我才不去当兵呢，”郑直说后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他出门时，阿妈还叮嘱过他啊，他赶紧闭嘴了。
    “叫你别说你小时候的事，那算什么，算孩子过家家的游戏，而且是你一个人玩的游戏，”小莉的语气严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