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小将之筑梦人》第二十章.给你的诗（3）

    “这块头皮要是以后不长头发了，太郎要怎么办？”露华摸摸岬的前额，乍一看没有异常，但是顺着头皮摸，还是能摸到一条长约一厘米半的小小凸起——被他用一侧额发遮了起来。
    “那我就一直梳这种中分头咯！”岬用开玩笑的语气回答，“不是说，男人的发型就像工资吗？一辈子不变也很常见的，哈哈。”
    露华“嘁”了一声，眨着眼睛问：“要是以后太郎成了大球星呢？国际巨星都会量身设计造型的！而且，男人很容易谢顶的！”
    “那就到时再让设计师发愁吧。”岬转过头，躲开露华穷追不舍的魔爪，笑着说，“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话。诶——好多花，露华想要花环吗？”
    在他们身后的两棵树之间，露出点点白色，露华认出那是野豌豆花，一丛丛高高低低、弯弯曲曲地生长着。抬眼望去，颜色鲜艳的野花们仿佛在迎接日光，山谷里到处都是。
    “按照你身上的衣服颜色，摘几朵花来，不用多。”岬盘膝坐在一块山石上，挽了几条不知从哪爬来的藤蔓，手指将它们卷起，开始左一串、右一弯，用细细的藤条编出一个圆形来。
    露华于是就去找花，早秋日光充足，山间的野花开得格外灿烂，空气中满是好闻的味道。她采了一把蓬松的蒲公英，揪了几丛雀舌草，还找到几朵浅紫色的小雏菊，分别摘了几朵，露华认为够了，拿着一捧花回去找岬。短短一会儿工夫，他已经编好了一个疏密玲珑的绿藤圆环，就挂在手腕上。
    “太郎，你怎么会做这么多事呢？”露华坐在岬对面，出神地看着他的手指灵活地上下翻飞，零散的花就像璀璨宝石，被一朵朵嵌了上去，“又会做菜、又会画画、字写得漂亮，手工又好，你说，你不会做什么？太郎的心灵手巧能分我一点儿就好了。”
    听到这个词，岬深深地看了露华一眼，手上把一朵小雏菊绕在绿藤上，似不经意地开口说：“我听说了。露华，现在还是不能做手工吗？”
    “做不好，也不想做。”露华从素材堆里拿了一朵白色小野花，试图穿在自己的树脂手环上，看了他一眼，说，“纯粹因为技艺不佳。我不擅长的东西多得去了，家政课的分数我又不在乎，太郎可别多想哦。”
    岬笑了笑：“我没有别的意思。不过，”他举起手里已经编得七七八八的花环，边往合适的地方继续串花，边说：“我喜欢自己动手做一些东西，废物利用，用着也顺手。人们收到手工礼物的时候，应该会很开心吧？喏，做好了。”
    碧绿藤条绕成的圆环中，间或穿插着黄色的蒲公英、白色的雀舌草、紫色的小雏菊，岬还做了个别出心裁的设计：他将几朵豌豆花苗别过花环，让白色豌豆花的花苞向外，高高低低地悬在圆环旁边，圆圆的花瓣竟有点像王冠上点缀的珍珠，累垂可爱。
    露华赞叹了一声，接过来立刻戴在自己头上，转头问岬：“好看吗？”
    岬半蹲在露华面前，端详了一会儿，伸出手调整花环的高低，然后拍掉手上残留的花草，点头说：“好看。很适合你，可爱极了。”
    露华摸着垂在耳边的豌豆花，欣喜地说：“太郎，好厉害。你的手真巧！”
    “就像收到一件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定制品，对吧？”岬喊来岬一郎给戴着花环的露华拍照，岬一郎看到也连声赞好，对焦许久才按下快门。相机正在噌噌地打印照片，一阵山风突然吹过，露华的头发和花环一起被风吹得飞舞开来，花环从发间跌落，被风吹着滚出好远，等露华追着捡起来看时，藤条扎的圆环已经撞歪了，石头旁散落了一地碎花瓣。
    “啊呀呀……”露华捏着报废的花环哭笑不得，看着岬说，“才拍了一张照片，还真是——独一无二呢。”
    岬抿着嘴笑，去看这张新鲜出炉的照片，突然说：“露华，这张照片能给我吗？”
    来之前，他们说好，今天所有的照片都拍两张，一人留一份，却在拍这张单人照时出了这么个岔子。露华看了这张照片半晌，点点头，说：“我记下啦，太郎留着吧。等——以后有条件了，我再翻拍也可以。”
    岬答应着，收起照片，看着脚边散落的藤条，重又坐下来，捏起几条说：“露华，我教你一种简单的项链编织法，用不着针线，试试看？”
    “可以呀。”露华也坐下来，拾起几朵小白花，又想到一件事，忙问道：“你的朋友——松山君，还好吗？”
    “他没事。”岬给露华演示，把手上的动作放得很慢，慢慢地说，“他会没事的。”
    全国大赛结束，回到南葛市当天，岬接到了松山的电话，他在那边泣不成声。原来，半决赛当晚，也就是露华饿着肚子陪日向家小孩们玩的那个时候，富良野小学那位慈爱的老校长去世了。
    校长先生昏迷多日，早已无法起身看电视，校长夫人把转播半决赛现场的无线广播放在他的枕边，直到比赛结束。那晚，他走得非常平静。
    没有给富良野小学带来胜利的荣耀，甚至没能见到校长先生最后一面，松山非常自责，消沉了许久，岬也安慰了他很久。因无法前往吊唁，他们以岬一郎的名义寄去了祭礼，岬每天都与松山通电话，得知他们又开始踢球，并且约好，同级十一个人继续上同一所中学，“一起在中学里完成梦想吧。”
    “三杉君准备在年底做扩张手术……”
    “听说，小次郎和那位若岛津都接到了东邦学园的入学邀请函……”
    露华和岬继续编项链、编手链、编像奖牌一样的花环。他们聊着共同认识的人的近况，聊着那些也许不久后就会再见的朋友们。
    山风过耳，穿过林间，传来温柔的回响。
    （第二十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