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这么红》212.难以取舍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虽然积攒着一身的疲累，但在吃过了周申两位招待的大餐后，苏谨言只能遵从这两位的意愿，来到了申小慧的专用录音室里。
    稍事休息，喝了半杯茶，申小慧迫不及待的进到隔间里面。集中精神调整好状态，配合着完成度很高的伴奏，将《听海》从头到尾演唱了一遍。
    “谨言，感觉怎么样？”不等伴奏的尾音平静下来，隔间里边，申小慧已经睁开了双眼，带着几分期待向隔音玻璃窗口后边坐着的苏谨言询问开了：“是不是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修改？”
    “……。”看着申小慧，苏谨言心里涌起了阵阵波涛，脑子里也转过了许多念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对比阿妹演唱的原版《听海》，申小慧唱的这个版本，确实有些细节上的差异。
    可要说质量吧……，申小慧毕竟是以实力著称的天后级歌手，无论是发声的技巧，还是对歌词中情感的把握，都掌握的十分纯熟。她唱出来的这一个版本，似乎并不比阿妹的原版差多少。
    这就让苏谨言有些为难了。
    把歌卖给申小慧时，还担心她唱不出这首歌的精髓，进而使得这首名曲明珠暗投，所以，苏谨言才想着要亲自监制，一字一句的纠正指导，一边阻止她自行发挥，一边让她尽量往原版上靠。
    可现在呢？申小慧自行理解后演绎出来的版本，质量不比原版差。站在苏谨言的立场上，就要面对一道极为困难的选择题——是按照之前的想法，让她更改自己的唱法，继续往原版上靠？还是维持现状，直接使用现在这个具有同等质量的版本呢？
    原版的话，已经经过了检验，使用这一版本，对发布后的成绩更有把握。
    而申小慧的这一版，更符合她的个人特色。也就是说，它的扩散范围和影响力或许没有那么大，但在申小慧的粉丝们那儿，却是更容易被接受。
    各有各的好处，难怪苏瑾言会如此为难。
    “谨言？”
    在申小慧和周兰的催促下，苏瑾言终于开口给出了回应：“申姐，你这一问，是真的把我给难住了。”
    “嗯？”不太理解苏谨言这句话里的意思，申小慧开门走了出来，坐在了他的身边：“仔细给我说说。”
    “简单来说，就是你唱的跟我心里想的不太一样，但整首歌的质量却不比我想象的差。”苏谨言苦笑着摇了摇头，提了个建议：“要不这样，你再进去一趟，按照我的要求重新唱一遍？咱们录两个版本，再来比较一下哪个比较好。”
    “行啊。”去机场堵苏谨言，把他拉到录音室来，就是为了让他指导自己录歌。此时听到苏谨言的提议，申小慧当然不会拒绝。
    “编曲呢？”周兰在边上插嘴提醒了一句：“就用现在这个编曲，不用修改了么？”
    “编曲上的问题不大，直接用这一版也行。”苏谨言回忆了一下刚刚听过的伴奏，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意见：“或者回头再加点儿效果音，《听海》么，前边铺一点儿海浪声，感觉应该会好一点儿。”
    “那行。”申小慧站起身来，再次走向小隔间：“暂时先用它对付一下，我唱几句找找感觉。”
    “停。申姐，‘海是什么颜色’这一句里，颜色两个字再稍稍平一点儿，不要带着疑问的感觉，就当你是在自言自语。”
    “对，就是这样，好，下一句。”
    “忧郁~~~，再拖长一点点。”
    “OK，继续。”
    “狂浪的浪字，稍微加重一些，‘狂浪的心，停在哪里’，像这样试试。”
    “嗯，可以了。”
    “这一段跟前边一样，还是要平一点点。‘什么’两个字，稍稍轻一些。”
    “就这样，对。”
    说是找找感觉，可开了个头之后，却是有点儿停不下来的感觉。这不，连高朝迭起的副歌部分都没到，光是调整录制前面这一小段，两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花费了两个小时的时间。
    擅长高音，有着铁嗓的美誉，但说到底，申小慧的嗓子并不是铁打的。唱了这么久，也到了该歇一歇的时候。
    “谨言。”趁着苏谨言坐在调音台前无暇旁顾，周兰出去买来了滋润喉咙的饮料。趁着一个间隙，她上前拍了拍苏谨言的后背，向他和隔间里边的申小慧提醒道：“申姐，休息一下吧，已经两个小时了。”
    “呃，哦。”被周兰提醒过后，看了一眼电脑屏幕的右下角，苏谨言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脑门：“申姐，先到这儿，歇一歇缓缓。”
    答应一声，从隔间里边走了出来。申小慧一边谢着接过周兰递上的冰糖梨饮料，一边凑到苏谨言的身后，看着他摆弄刚刚录好的音频。
    跟暖暖工作室里那位张哥学过一段时间，加上自己亲自操作录过几首歌，苏谨言已经学会了如何摆弄这些录音软件。
    虽然没有人家专业的录音师们那么熟练，但效率也不算太低。前后不过三五分钟的时间，他已经把申小慧刚才唱过的那一句句音频连接起来，拼凑成了一整段。
    “弄好了？”一边吸溜冰糖梨饮料，一边站在苏谨言背后盯着。等他弄完，申小慧便急吼吼的催促开了：“快点放出来听听。”
    “行。”苏谨言也不废话，握着鼠标点了一下播放。
    “写信告诉我，今天海是什么颜色
    夜夜陪着你的海，心情又如何
    灰色是不想说，蓝色是忧郁
    而漂泊的你，狂浪的心，停在哪里
    写信告诉我，今夜你想要梦什么
    梦里外的我，是否都让你无从选择
    我揪着一颗心，整夜都闭不了眼睛
    为何你明明动了情，却又不靠近~~”
    因为细节上的变化，两个版本的感觉稍稍有些不同。申小慧自行摸索出来的那个版本，感觉更加偏向于质问，而在苏谨言指导下录出来的这一版，更有些像是自言自语。
    要说哪个版本更好……质量差不多，就看个人喜好。
    “小兰，你比较喜欢哪一版？”前一个版本是自己弄得，这一个版本的主导者是苏谨言，想要听一听第三者的意见，申小慧直接把视线转向了周兰。
    “我觉得吧……”深思了好一会儿，再让苏谨言把两个版本的小样各放了一遍，周兰终于给出了回答：“嗯~，我个人来说，还是比较喜欢谨言指导的这一版。申姐你自己录的那个版本，稍稍有点儿压迫感。”
    “压迫感么……”一边回忆对比两个版本，申小慧一边仔细的品鉴起来。
    “就是那种‘老娘迟早要找你算账’的感觉。”关系很好，不用避讳，想了想，周兰换了更加直白的描述。
    其实会唱出那种味道，并不是申小慧没有把握住歌词里的意义。认真分析一下，其实仅仅只是身份使然。
    要知道，阿妹是在发布了《听海》这首歌后，才真正大红大紫，拿下了天后的名号。也就是说，在唱这首歌时，她的地位还没有那么高，心理心态也远谈不上高高在上。
    而在申小慧这儿，情况却是截然不同。此时的她，已经是被无数人崇拜的天后了。
    所谓的居移气，养移体。地位和环境的变化，可以改变人的气质、修养，乃至生活中的一些习惯。贵为天后的申小慧，骨子里已经刻入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连带着，她在唱歌时也会多多少少的带上那种‘舍我其谁’的感觉。
    就像普通人唱不出《小白杨》中那种铮铮铁骨的味道，只有军人才能表现出来一样。天后申小慧与尚未大红大紫的阿妹同唱《听海》，感觉当然也不一样。
    “大刘，你怎么看？”听完了周兰的意见，申小慧又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吃瓜群众——这位大刘是申小慧经常合作的录音师，今天过来这边，他当然也要到场。说起来，本来今天也是由他来负责操作录音台，只是因为苏谨言亲自出手了，所以他就只好让出了位子，退居二线当起了吃瓜群众。
    “可能是跟你合作久了吧，我倒是比较喜欢你自己琢磨出来的那个版本。”是不是真心实意且不提，反正大刘给了这么一句回答。
    “二比二么，看来还得再找几个人来听听。”
    对于工作，申小慧向来都很认真，从来不会马虎了事。想了想，她掏出了手机，一个电话打过去，把待在楼下办公室里的助理、经纪人还有几位工作人员都喊了上来。
    “来，你们都听听看。”
    担心这几人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说出违心的评价，申小慧特意没说哪个版本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哪个版本是刚才在苏谨言的指导下重新录的。
    两个版本各放了一遍。
    几分钟后，申小慧看着这几人：“说说吧，你们比较喜欢哪一个版本？是前边那个，还是后放的那个？”
    “唔~~，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