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放逐之地》第21章可怜的老人

    老人有些不舍的说着，眼角滑落出一行泪，看着让人心碎。
    她握着的手慢慢的松了，身子也越来越软了，看来已经神游太虚了。
    安然的眼中蓄上了泪，竟是伤心不已。“奶奶，你醒醒啊，你不能死啊！你不能把我一个丢下啊！”
    她放声大哭，不停摇晃老人的身体，就像死了亲奶奶似的。
    “别摇了，我还没死啊，我想睡会儿……”
    “啊，没死啊？哇哇哇……你吓死我了！”她哭的更伤心了。
    老人睁开双眼，看着满脸是泪的安然，慈爱的伸手摸着她的脸，她也跟着流泪，就冲着那一句奶奶……
    安然一边哭，一边嗅了嗅了，闻到了浓烈的天然气的味道。
    回首一看，旁边就是厨房，这房子大部分都被掩埋，但是这厨房却还能够坚守无恙。
    这一家人被局限于门口这一小天地，地上还有几坨狗屎。不过这一家人的命还真够大的，上到老下到小一个都没少。
    “老奶奶，你是和你儿子儿媳妇住在一起的吗？”看着这样的环境，她一边抽噎，一边问。
    老人点点头，又摇摇头，这反倒让她看不懂了。
    老人像是幽怨的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语“我的儿子是我的儿子，我的媳妇不是我的媳妇。我的媳妇已经和我的儿子离婚了。”
    她听着老人的回答，懵的连抽泣都忘了，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呀？
    “那你的孙女呢”她听见老人刚才叫她孙女了。
    “对，我的孙女，在地震的时候，我叫醒了他们。我想让他们逃走，可是我不想让她逃走……”
    在老人语无伦次，上下颠倒，东拉西拼的话语当中，安然算是大概的听出了一个家庭故事。
    老人的儿子和他的前妻生了一个女儿，后来被第三者插足，就是那个红衣女人，红衣女人虐待孩子，虐待老人。
    孩子被前妻接走了，可是老人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不仅女人虐待她，就连她的亲生儿子对她也没有好脸色。
    她活的不如女人的一条狗。吃的东西也是狗嘴里剩下的。
    地震来临的时候，是老人叫醒了夫妻两个，才避免了他们被砸死。
    结果从地震到现在，两口子一口东西都不给吃，渴了就喝点地上漏出来的水。饿了就给吃药，所以药箱才在他们的旁边。
    女人还总对男人说，老人六十多了，活够本了，该把生的机会留给后人。所以饥渴交加的老人总是在昏睡，就算醒着也是浑浑噩噩的。
    但是心中的恨却是一直没变，反而越来越清晰！
    安然是越听越生气，可事已至此，除了生气也找不到其他的办法，现在最重要的是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她抹干净脸上的泪水，看着还在絮絮叨叨的不断的重复说话的老人，就打算给她个交代。她要给老人出一口恶气。要当着她的面，狠揍红衣女人一顿。
    她让老人靠在了墙壁上，再一次试着推防盗门，拼尽了全力也只推开一条能伸出一只手的小缝，外面被石堆卡死，再加之之前的暴力对待，已经让这门变形了。所以不管再怎么用力，这扇门也不再给她一分的薄面。
    她站在门后，看着垢头蓬面昏昏欲睡的老人，咬着嘴唇，脑海之中快速的运转。
    心里面想，如果是大军遇到这种情况，他该怎么办？
    手电筒的光速闪动了几下，光线一下子暗淡了许多！看来电池也要没电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祸不单行。
    她拍了拍手电筒，让闪动的光束，平稳下来，虽然是暗淡了许多，但还勉强能再撑一会儿。
    手里握着手电筒，开始在废墟之中寻找出路，她将厨房门口的那块大石头给挪开，又将里面掉落的扣板给清理了一下。
    厨房里面的破坏不算严重，除了铝塑扣板掉落了一地，其他的还算是维持本来面目。她走到冰箱的位置将冰箱给拉开，想看看里面还存有什么食物，结果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厨房窗户位置的地方是塌坏最严重的，安然只是粗略的扫了一下，就将灯光给移开了。
    她又回到了客厅，在废墟之中扒拉起来，溅起了一层又一层的灰尘，呛的人直咳嗽。
    一直半睁半闭双眼的老人吸入了灰尘之后也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干什么……你在干什么？”
    她回头看着老人咳得厉害，非常歉意的蹲在她的身边，拍着她的胸口。
    “实在是不好意思呀，老奶奶，我这也是在寻找出路啊，要是出不去的话，咱俩可就被困死在这里了，要是死了，就没办法报仇了，你也不想这样，是吧？”
    就在安然劝慰老人的时候，手中的电筒光束晃了两下，微弱的光消失不见了。
    她忙用手拍打着手电筒，可手电筒好不给面子，黑了，就绝对不再亮。她折腾了半天，手电筒连一口吊命的气都不给。
    她十分丧气的将手电筒丢到了一边，然后摸到了斧头。
    斧头砍门把手的时候已经卷刃了，但是安然舍不得丢，有这玩意在手，心里多少有底气一些。何况是在这种黑不隆冬的环境当中。
    看来终究是得玩硬的了，就用这斧头和这扇门拼了，就不信了，斧头不能把这门给劈个大窟窿出来。
    她拿起斧头朝着防盗门猛劈了几下，结果和预料之中差不多。除了溅起了无数的火花，便没有任何结果，反而自己被震的全身发麻了。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越是没有结果，心中就越发的着急。
    黑暗之中，老人突然清醒的说道“小姑娘，放下斧头陪我说说话吧，斧头没有门硬的！”
    她疑惑的转过身，看向黑暗之中老人的方向，心情颇有一些烦躁，但是很快就平复了下来。
    有些无奈的摸到老人的身边，将斧头放在右手边，手却无意间碰到了那个药箱，顿时心中思绪万千。
    一般家庭的药箱里面只是一些治疗伤风感冒小疾病的药，也不知道这些药对梁刚有没有用。自己在这里已经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也不知道梁刚现在怎么样？时间还真是宝贵的厉害。
    感知到安然，老人伸手在黑暗之中摸到了她的手掌。
    将安然伤痕累累的手紧紧的攥在手中。老人很瘦，可以用皮包骨头来形容，被她攥着，并不舒服。但安然没有拒绝，她感觉到老人已经将她当做了孙女。
    老人摩挲着安然的手掌，在黑暗之中发出感叹。
    “我那孙女也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她可喜欢吃我给她包的饺子了……”
    听得出来，老人很爱她的孙女。
    安然回头看着无尽的黑暗，温和的笑着回答。
    “你这么爱你孙女。你的孙女可是真幸福呀，你放心吧，老奶奶。我一定会找到出去的路，到时候我们得救了，你就可以亲自去看看你的大孙女了，好不好”
    黑暗之中是短暂的沉默。
    “我说她的命不好，遇上一个不负责任的爸爸，她妈妈命也苦，不过这也不能怪她。但是饺子里面一定要放点生香油才好吃，她可喜欢这么吃了……但是韭菜和蛋的馅儿里面就要加点猪油……”
    老人说着说着话题就开始拐弯儿了，净往吃的上面扯。安然本来肚子里面就空荡的很，现在听到老人一直拼命的在说着和吃的有关的东西，嘴巴里的口水就像是泉涌一样，不断的往出冒。
    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听着老人言语不顺的话，开始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的东西上面。她的思绪转动的很快，一双眼睛凝视在黑暗之中，双耳仔细的倾听外面的动静，同时还在心中暗暗的祈祷，希望大军长时间见她没有回去，会下来寻她。
    老人也感知到安然的专注力不是那么集中，于是握紧她的手。
    “姑娘，如果你能离开这里。去看看我孙女好不好？我唯一的遗愿就是在死之前能够看她一眼。可惜了，我到死也见不到她了。”
    老人的话，让安然猛回过神来，看向黑暗之中的老人，通过语气感觉到她的悲伤，不由的让她感到不安。
    “老奶奶，你放心吧，我们一定能够从这里出去的，其实这道门根本就困不住我们的。
    我跟你讲，我有一个干哥哥牛的很，我要是长时间不回去，他肯定会来找我的。所以跟你说，你完全是不用担心……”为了让老人安心，她将牛皮吹得很大。
    老人无奈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了，而是摸索了起来。
    突然听见呲啦一声，一处豆苗大小的火焰在黑暗之中飘动。
    老人点燃了一根蜡烛，递到了安然的面前。照亮了安然惊讶的脸。
    “蜡烛？老奶奶你居然有蜡烛，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啊，还有更多的吗？”安然欣喜不已，火光映在脸上倒有些不真实。
    老人摇了摇头“蜡烛都在我儿子那里，我这里只剩下一根了，火柴倒是还剩下一盒，他们年轻人不爱用火柴。”
    安然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接过了这根蜡烛，在这种无尽的黑暗之中，哪怕是一小撮跳跃的光亮，都让人感到安心。
    “小姑娘，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在厨房柜子里面有个洞，当初装修的时候，中间的那面墙被去掉了，两家厨房的柜子是对在一起的，你可以把中间木板扣掉，也许就能找到出去的路了。”
    老人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四周，然后附耳将这件事告诉了安然。那模样像是在说一件天大的秘密。（也确实是一件天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