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和泉传》第二百七十四章.无法结束的战争（四）

    木叶村，火影休息室，猿飞日斩正盘坐在位子上，看着手中的情报。
    “真是个，温柔的孩子啊。”
    放下卷轴，猿飞日斩抽了一口烟斗，吐出烟气。
    “可惜，失败了，战争这种东西，挑起最容易，结束却很难，还会付出惨重和意想不到的代价。”
    “老头子，没有伤春悲秋的时间了。”
    下方，阿斯玛盘坐着，他的上忍护甲是崭新的，但里面露出来的衣服却有着伤痕和缝补的痕迹，内外完全地不相称。
    “才回来半个月，村子的内忧外患，连我都看得出来，我已经准备好了。”
    “在东南战线的这几年，你真的成长了不少，阿斯玛。”
    猿飞日斩欣慰说道。
    “看东西的方式深刻了，但还不够，内忧外患的根本，比你想的还要深邃。”
    他又抽了一口烟斗，接着说道：
    “外患不止在国外云隐与我们争夺国际的名声、利益、争夺经济话语权，在国内也有，火之国中对村子不满的势力也有很多，而且在逐渐增多，对村子的渗透也从未停止过，大名的影响力下降，对此也持不管不问的态度。”
    “你看到的内忧不止是内忧、外患也不止是外患，明白吗？”
    “有联系？！”
    阿斯玛头一次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你能看到的派系，只是村子让你知道的派系，和泉做出改革的力度，比你想的要大得多，你所不知道其中带来的改变，更多。”
    猿飞日斩简略地说道。
    “猫之族选择效忠村子，很多情报根本不需要直接知道，简单的推算就能得出，他们接受的订单里，不正常的东西很早就上报到我这里了，你一看就知道。”
    他从旁边的卷轴堆里抽出一卷，扔给了阿斯玛，卷轴上面只标注了猫的头像、团扇和火焰三个图案。
    “效忠的原因也很简单。”
    在阿斯玛看着卷轴中内容的时候，猿飞日斩解释道。
    “当锻造部成立的那一刻，猫之族只有着加入、或是随着时代衰落的两种选择，这本就是时代的变迁，却能由人为地推动，润物无声却无法抵挡的谋划。
    我第一次明白这个道理时，已经二十五了，做了这种事的是柱间和扉间老师，村子、学校、任务系统、暗部、上忍会议等等，这些都是木叶今天盛况支柱的一部分。”
    “我明白了。”
    阿斯玛重新将卷轴绑好，系上。
    “我的认知和觉悟，确实还差了好多，我所肩负的东西与上战场战斗一样重要。”
    “你能明白就好。”
    日斩笑了。
    “我想尽量使用温和的手法，斩断联系，一切当无事发生、慢慢地归于平静最好了，战争这种东西，挑起最容易，结束却很难，还会付出惨重和意想不到的代价。”
    猿飞日斩再次向阿斯玛重复着，顺便提醒道：
    “而且，团藏，我这个老友，似乎在黑暗中迷失了啊，很多事情也因此变得束手束脚了，执行任务的时候，不要太过相信根部。”
    “我记住了，父亲。”
    阿斯玛说道。
    “要是我像以前那么傻、那么拗，父亲大概会更加没有力量可用吧。”
    “这个倒不会。”
    日斩又一次笑了起来。
    “不告诉你真相就是了，找几个人在你身边说说闲话，稍稍地激怒你，你肯定会大吼大叫地跑出去，地陆会跟你一起，他也可以执行任务，绝对可以信任。”
    “毕竟，真相的话、意愿的话，只要多看看、多体会，就会知道，就会改变，就会与地陆一起做同样的事。”
    “怎么说呢。”
    阿斯玛想了想，才说道。
    “这种行为只能用阴险来形容了。”
    “我也想像年轻时那样、觉得大多数事情统统打过去就好了，可是不行，不是所有事情都是能用武力达成的，它只是手段的一种，不算难用，但也绝不好用，代价巨大，能减小损失，阴险就阴险吧。”
    日斩又抽了一口烟斗。
    “而且虽然我是火影，总归，对自己的小儿子，还是有一点点私心的，以你的实力，去那边也算安全，唯有我对新助的要求，太严格了，亲手……”
    日斩突然就沉默不语了。
    “这也是大哥的意愿。”
    阿斯玛说道，强笑着对日斩说道。
    “我去医院那里看了，医生说胎儿发育得很健康，是个男的，起什么名字好？”
    “我早就想好了，木叶丸吧。”
    猿飞日斩想到了孙子，表情也温柔了起来，说道。
    “猿飞木叶丸。”
    “守护木叶吗？”
    阿斯玛问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
    猿飞日斩说道，顺带嘱托着：
    “等一会儿也没有办法送你了，走之前，记得去看看阿湖，别撅着脸，她喜欢你叛逆的样子，但更喜欢看你笑。”
    “放心吧，我已经学会用微笑来面对这些了。”
    阿斯玛动了起来，变成了半跪着的姿势，连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们开始吧，火影大人。”
    “任务就交给你了，真是好久没跟你吵架了，有点儿怀念。”
    火影室外，本来是安静得什么也听不见的态势，但突然就爆发出了巨大争吵声。
    “……我知道我要守护的是什么……”
    “……糊涂、年轻，什么都不知道……你努力的东西一文……”
    “……够了……总比你……要好……连我都看不下去了你知不知道……”
    “……错误的方向……错误的结论……”
    “……那我就证明给你看……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我就是我！”
    争吵声突然戛然而止，火影休息室的大门“嘭”的一声被打开，然后“嘭”的一声被摔上，只有怒气冲冲的阿斯玛夺门而出。
    ……
    木叶陵园，阿斯玛在缓慢地走着，他手中的花束从好几支，变成三支、两支，到最后的一支，也追上了最后偶然见到的、熟悉的身影。
    “卡卡西。”
    阿斯玛沉声喊道。
    戴着面罩的卡卡西转头看了一眼，单眼无神，他脱口而出的就是：
    “抱歉。”
    “已经没有必要再道歉了，卡卡西。”
    阿斯玛走上了前来，安慰地说道。
    “我已经替藤沢揍了你一顿了，想必他不会再生你的气了，或者，可能会为你这种样子生气才对，战争就是这种东西，上了战场就会有所准备。”
    “嗯。”
    卡卡西应了一声，两个人并排走着。
    “跟在暗部的你判若两人。”
    阿斯玛依然闲聊着。
    “我们这一届，最强的就是你了，也是村子的上忍，我大概要离开村子很长一段时间，村子就拜托你了。”
    “为什么？”
    卡卡西问道。
    “理念不合，我要去走我认为正确的路。”
    阿斯玛故意遮遮掩掩地说着谎，回答道。
    “我有哪怕要付出很多时间、经历、牺牲，都要做到的事情。”
    但下一句，他就换成了很认真的态度对卡卡西说了，饱含着真情实意，认真到卡卡西暂停下脚步、愣愣地看了阿斯玛一眼。
    “我只是一个做不到承诺的垃圾。”
    卡卡西说着，又走了起来，开始了沉默。
    “本来人就是有很多事情都做不到的，借助他人的力量，想出新的办法，使用阴狠的计谋，利用环境的便利……”
    阿斯玛边走边说道，最后在一座墓前停了下来，这是他今天最后要拜祭的人，被人拜托了总要来一次。
    “……或者，自我牺牲本身也是一种办法，即使这样也做不到，想必对方也不会怨恨自己了，迈开脚步，比什么都不做要好的多，刚刚学到的，不前进，就等于后退，最后只有无奈的结局。”
    阿斯玛弯腰将手中的最后一枝花插进了墓前的花瓶，墓主人的名字是“野原琳”。
    “我走了。”
    阿斯玛看着墓碑，静默了三秒钟，说道，然后转身而去。
    “我知道了。”
    卡卡西认真地回应道，将手中的花也插进了花瓶。
    墓前，还插着一把没有人管的刀坯，手柄的地方早已损坏，落在了地上，能看见手柄上虽然已经有了不少磨痕、但依旧精巧的“漩涡和泉”字样。
    刀坯原本被手柄覆盖的地方，还有着一点点红色的痕迹，上面被深深刻着——
    “野原琳赠”。
    ……
    汤之国，实验室深处，一片黑暗，根本看不清和泉的面貌。
    ‘终于，完成了。’
    和泉沉静地想到，用右手将绷带随意扔在了一边，噬灵封锁也从面前的墙壁上抽出，缓缓地收回入体内。
    能被从身后大门照进来的光照射到的地方，只有一点点，能看到一些白乎乎的东西，混着尘土瘫放在地上。
    将照明灯放入了忍具包，和泉的另一只手上，突然冒出了火焰，是卷轴燃烧了起来，通过这道光，能看到眼前可见的墙壁上，都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封印式，也能看见和泉，习惯地闭着眼睛，现在正单手放在墙壁上，用查克拉感受着封印式的运转，以及内容物的情况。
    火焰消失，室内的大部分又陷入了黑暗。
    这次，和泉没有继续留在这里，而是缓步走了出来，门外就是实验室的主室，光线对和泉来说有些刺眼，照入他漆黑的瞳孔内，让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然后才适应。
    这里，本该摆放着一百零八张面具的，但早就空了，只留下地上巨大的、带着棱角的许多坑痕，培养槽大多都空了，要么只剩下营养液，要么空空的连营养液也没有，还有的直接是被打碎了，只留下几个里面还有东西。
    和泉迈步走到了一个营养罐旁，旁边的那些已经全都空了，只有这个里面留有完全的、白白的肉体，但毫无意识，是柱间细胞培养的人造体。
    接着，和泉踢了一下后面墙上的按钮，一小阵机械声，营养罐里的营养液迅速下降、顺着后面的管道流走了。
    等到营养液快要见底的时候，和泉一挥左臂就打碎了营养罐，轻易地抓着里面人造体的脖子将它提了出来，就这么拖在地上，走入了另一扇门。
    下一个房间内，空空荡荡的，除了两盏被和泉刚刚在角落里点亮的煤灯，什么都没有。
    和泉将毫无动作的柱间人造体放在了房间中间，后退了几步，从身后掏出了一枚卷轴，只是输入了查克拉，召唤出一支细细的试管，就将卷轴随手扔下了。
    将试管叼在口中，和泉开始结印。
    寅，巳，戌，辰。
    封印式开始缓缓在地面上成型，延伸向了前方的人造体，然后和泉继续输入着查克拉、控制着封印式的展开，用双手拿下嘴中的试管，打开，将里面的试剂还有储存的一小块肉块都倒在了身前的环状封印式中间，肉块融化一般渗进了溶液，并开始向前延伸。
    秽土转生之术！
    随着查克拉的加倍输入，封印式完成，土壤迅速包裹了人造体，快速地成型。
    和泉看着眼前的人影，就这么看着。
    “啊，啊，啊。”
    他试着自己的嗓音，已经好久都没有说话了。
    然后，和泉系了系自己的护额，整理好衣服，结了寅印，激活了术。
    “琳，好久不见。”
    他说道。
    然后，被猛然抱住。
    “好久不见。”
    是琳轻柔的声音，在和泉的耳边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