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略过艾雯的眼帘,看到她担忧却又很坚定的眼神,他突然很庆幸,这一刻,是他陪在她的身边,如果现在是生命的最后一程,能和左翼共赴生死,他心已满足。
可是,长平更希望她好好活着,幸福地笑。
格勒长平还是对艾雯说:“好,全听你的。”
他不自觉地牵着艾雯的手,对她笑着,就像一切解脱之后释然的那般笑容。
“好什么好。”洪一飞走到身边,斜眼看了看格勒长平,又看了看艾雯,他的眼角走就瞄到格勒长平牵着艾雯,他捋了捋胡子,突然有点想不通,又好像恍然大悟。他继续道:“无论如何,死皮赖脸也要熬到明天早晨。”
“可是前辈刚刚不也是说要走的么?”艾雯道。
洪一飞用很低的声音告诉艾雯道:“刚刚的场面太尴尬了,我要不是那么说,我们早就被赶出去了,说不定你已经成为盘中餐了。”
艾雯挤着眉毛,道:“可是,刚刚寨主说我们会连累他们的……”
“只要进来了,就已经是脱不了干系了,这个时候走跟等到天亮再走没什么区别。”洪一飞道。
“这样,真的好么?”艾雯心虚,不由地垂下来,声音在喉咙里,她想了一下又道:“那万一,他们冲进来了怎么办?”
洪一飞道:“进不来。就凭葵野,还不是八将灵的对手。”
“不行。”艾雯还是拉上格勒长平道:“即使现在他们进不来,可是我们走后,那些坏人也会找寨子的麻烦,我们不能这么自私,连累整个寨子,他们要找的人是我,只要我跟他们走就是。”
岐烈和楠萧在门外听到了艾雯的话,绮烈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艾雯,艾雯突然收了声,他见绮烈脸上还有气,黑沉脸,楠萧紧随其后进了来,也一言不发,整个屋子里仿佛空气凝结。
“明天天亮,你们必须要离开寨子。”绮烈突然发话打破了平静。
众人吃了一惊。
艾雯道:“谢谢你。”
“你不必谢我,要是我不把你们留下来,楠萧估计会和我拼命。”绮烈望了一眼楠萧,见她凝神注目,看像别处。
“谢谢你,楠萧姑娘。”格勒长平道。
“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你们还是抓紧点时间休息吧,明天,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楠萧转身,道:“你们都走吧,我也要休息了,左翼你留下。”
逐客令一下,众人纷纷离开,楠萧将艾雯领进内屋,亲自替她铺好床,道:“你就睡着。”
“谢谢你,楠萧姑娘。”左翼爬上床,将自己捂进被子。
“休息吧。”
夜晚静谧,听不懂任何的声音,寨子外的战斗似乎胜负早已分出。
艾雯哪睡的着,她辗转反侧,却发现楠萧并没有睡,而是背对着艾雯坐在茶案上,望着窗外,烛火在她身后跳动。艾雯轻轻地爬起来,这细微的声响被楠萧察觉。
楠萧没有回头,道:“为什么不睡?”
“睡不着。”
“你明天要赶很远的路,需要很好的体力,你最好想办法睡着。”
“你很担心外面的状况吧?”艾雯轻声问道。
“你怕死么?”
楠萧突然跳跃式的对话让艾雯摸不着头脑,她道:“怕。”
“其实我很羡慕你。”
艾雯觉得最近自己过的得都非常坎坷,好几次差点“死掉”,这些恐怕没人会羡慕吧。
楠萧继续道:“你身边的那个小子,处处维护你,视你为生命一般重要。”
“他是我丈夫的弟弟。他真的是个好人,如果没有他,左翼就不会活到今天。”
楠萧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他确实是个好人,看起来比你丈夫更尽心尽力。”
格勒长宇这个名字她艾雯好像就要忘记了,她顿时觉得自己有些没心没肺,她低着头,沉思着,格勒长宇在担心她么?这么久了,他为什么不来找她?若是她死了,他会伤心么?他在乎么?
她想着不禁有些悲伤。
“离开红色森林,你会回去么?”楠萧问道。
艾雯没有想好,她本以为能在这里生活下去,没想到这里也容不得她了。发生得太突然,她还没有来得及想好要去哪里?
那个在记忆里找不到一点痕迹的格勒城,她不愿意回,她害怕面对那个男人,可是她又能去哪里?苍茫世界,她竟然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将可以往哪儿而去。她是个来路不明的人。艾雯道:“你能告诉我,我从哪里来么?”艾雯相信,楠萧能够给她答案。
楠萧慢慢转过身子,烛光打在她疲惫的眼睛上,她道:“我可以告诉我所知的一切,可是”楠萧斟酌了一番,继续到:“可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百年前,人们不懂灵术,以为是鬼神之法,非常惧怕我们灵族,污蔑以为魔术,把我们归为异类,将我们驱逐至红色森林,并封印至此,永不能离开。族人生老病死,我们的人口越来越少,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不久的将来,我们灵族有可能会灭亡,彻底从世界上消失。”楠萧见左翼一汪清澈的眼眸,闪动着疑惑。她道:“我知道,你一定也和他们一样认为灵术是邪术吧?”
艾雯顿愕,急忙摇摇头。
楠萧知道斯捷左翼一时半会儿明白不了,但她还是认真地解释道“灵术确实是一项能通人、灵两界之术,可是,我们从未用灵术伤害过任何人,包括我们的先人。人们只是过于惧怕他们无法控制的东西,故才将灵术冠以邪术之名的。”
“嗯。”艾雯附和。
“我们没有伤害任何人,可我们祖祖辈辈已经受到了百年的监禁和惩罚了。现在,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灵族走向灭亡。左翼,你能够明白我么?”
“你想要我怎么帮你呢?”
楠萧道:“你要答应我,离开之后,你要帮我们破除红色森林的封印。”
“我?我恐怕做不到,我不知道什么封印。”艾雯慌乱地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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