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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中校门口人群拥挤,两旁的早餐摊子沿街排过去,包子铺前水汽蒸腾,奶茶店里一个个凉面奶茶被学生打包揣进书包里匆匆就走,肠粉摊桌的小矮凳上坐着几个吃着淋上辣椒油的学生,在霍辣霍辣的张着嘴。
浓荫下,站台旁晃晃悠悠的停下公交车,司机使劲地摁在喇叭后,轰然一声打开前门,一堆背着书包的学生迎着尚未散去晨雾的阳光下了车,颇有人仰马翻的光景。
这就是平海县二中秋季开学的报到的第一天。
有的赶着去教室里抄作业,有的悠哉悠哉在奶茶店门口徘徊,有的蹲在对面的百货超市门口大口大口的嗦着凉面,还有的父母陪同大包小包自己却两手空空,也有的勾肩搭背一同进校园,更有踩着单车高声阔谈的……
与想象中充满书香味以及阳光四散的校园不同,透着凌乱的感觉,喧嚣嘈杂,如同走进了菜市场。
“快点吃,早点去报名,给班主任留个好点的印象。”早餐摊子上,留着平头的男生跟埋头嗦着肠粉的男生唠叨着。
“知道知道,不就是早点去刷点印象分么,其实没那个必要,以在老班的眼中,还有啥印象可言?”吃肠粉的男生把盘子里最后那一点汤汁也嗦干净,抹抹嘴,又自顾自道,“这年头坏学生也不好混了,成绩差了被这个嫌弃被那个嫌弃,趴在角落里睡觉也要挨骂,这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噢。”
“行了行了,不是说高二水平考试考完就不读了吗,结果这会开学又出现了,说话跟放屁一样。”平头男生虽然埋汰着,但眼里还是带着笑意。
“我那是怕我爸妈的棍子好不,以为我愿意啊,再说了,我么早进社会也没人要啊。”另外一男生老脸一红,把早餐钱付了。随后两人起身走出肠粉店。
路边另外一家包子铺,水汽蒸腾,头顶穹盖树影斑驳,阳光颤巍巍着,恍若流光掠过。
方宁坐在凳子上慢吞吞的吃着包子,身旁的程莹优雅的吃着一笼水饺,晶莹剔透,沾上酱油辣酱送入口中,香气留唇。
“连他们都这么早去报到,给班主任留个好印象,我们这些‘好学生’也应该更努力才是吧。”方宁吃完包子,带着笑意。
“我已经报了完名。等下陪去。”
程曦指了指还剩下小半蒸笼的饺子,“……吃。”
方宁比了个ok的手势,“反正我不介意。”
程曦摇了摇头,觉得方宁这样直白的的话有些没羞没躁,不过这里也只是校门口的角落,并非大庭广众之下,她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叫摊主把剩下的饺子打包。
黑色的轿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方爸从车里走了出来,程曦连忙乖巧的打招呼,笑容明媚。
“是小曦啊,好一阵子没看到了。”方爸也回应的点点头,继而问儿子还要买什么不?
方宁看了一眼后备箱里堆得满满的生活用品,说,“差不多了,老爸,我们该去学校报到了。”
“那们去吧,我在校园内等们。”方爸挥了挥手。
方宁和程曦二人背着书包直奔二中里面,浓荫下遇到了好多熟人,一个暑假不见多少会有些新奇的感觉,互相打着招呼,或者和朋友结伴而行。
校园里很明显分为三种层次的人,高一的新生大多性格活泼,对什么都充满着好奇,估计还游离在初中生涯中尚未脱离,高二的学生经历过一年的锤炼,已经有了一丝沉稳的气质,走路都比高一新生们要放慢许多,至于高三党们,则对高二生的故作沉稳感到幼稚,恍然又想起他们也是这样过来的,只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高三党经历高二水平考试的筛选,能够留下来的都是想读书的,实在不想读书早就拿到高中毕业证开始步入社会了,所以能留下的基本上都是百炼成钢的老鸟,走在浓荫道上各有姿态,让人为之侧目。
程曦陪方宁走报到的程序,先去办公室班主任那报到,然后去二楼食堂临时缴费处缴,再去男生宿舍找到寝室和床位。
程曦止步于男生宿舍外,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去忙吧,我自己进去看看。”方宁扭头对程曦说。
“嗯。”
“待会见。”方宁挥挥手,自个进去看了一圈。
宿舍在三楼,隔壁宿舍有两男生勾肩搭背走了出来,说着下午去网吧打游戏。
方宁一愣,没想到还遇到了熟人,便出声打招呼,“嗨!”
刘磊笑咧咧的喊了一声,给方宁在肩膀上轻轻锤了一拳,“宁哥儿,一个暑假不见,怎么黑了这么多啊?”
旁边的赵顺神情淡淡,手肘戳了刘磊一下,叫他不要乱说话。
方宁摸了摸脸颊,“这个暑假去外面旅游了一圈,确实晒黑了不少。”
刘磊对赵顺说,“看到没,这就是懂得享受,品味生活。”
赵顺无奈的点点头,他可没刘磊那样自来熟,和方宁的关系也仅仅维持在认识上,自然没有那么热络,“方宁,那我们忙了。”
“去吧去吧。”
方宁进自家寝室,十个床位大半都还空着,也有几个床铺上堆了棉被和床单,靠近卫生局的是‘风水宝地’,一般是来最后的人没得选了才会睡那,而靠近走廊面朝阳光的床铺也是空的,毕竟晚上是有学生会和管理老师查寝,容易逮到玩手机或看,再说了要是睡不着想翻围墙出去上网,住再靠窗户旁确实不太合适。
最好的床位还是中间的上下铺,既不潮湿,又极为隐蔽,而且正对着天花板的吊扇,福利多多,所以也很容易被霸占。
好在他来的也比较早,就选了左边床位的上铺,在扶手栏杆名字一栏填上方宁的名字,转身准备去老爸那拿生活用品和棉被,刚走两步,卫生间里砰砰响动。
方宁又折了回来,探着脑袋就看到班上的学霸老黎蹲在厕所里,面面相觑。
“方宁,带纸了吗?”黎学平满脸通红,一脸娇羞欲迎似拒的感觉。看样子是蹲坑蹲蛮久,血液都倒流回脑袋上了。
“……”方宁。
他丢了一卷纸给老黎让他自生自灭后,一路溜达返回校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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