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停止后》第四章 摊牌

    后来的熊洛克,就变成了名满天下的拳法家。
    再次销声匿迹的那一天,正好是文清念和未出生孩子的二十周年忌日。
    虽然还挂名在阿拉丁,可阿拉丁已经不再怎么需要他了。
    熊洛克也豁然,干脆就离开阿拉丁,跑去马杰西的工作室住着,等待着自己死掉的那天。
    早年间不计后果的杀伐,让身体留下了不可逆的病根,再加上熊洛克特性的特异性,六十岁,是熊洛克预估的死亡期限。
    不过死就死了,熊洛克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早就该死了。
    况且在死掉之前,熊家的落神式有了传承,不至于就这样消散于人世间,熊洛克已经很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重新开始工作,是因为马杰西锻造工作室的资金有些紧张。
    白吃白住了这么长时间,熊洛克也自觉有愧于马杰西,几万点数对马杰西的资金缺口,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
    但聊胜于无,熊洛克不想一直到最后,反而成为了马杰西的负担。
    第一笔生意,就超过了熊洛克的预期。
    四十万的大单子。
    如果谈的顺利,或许可以暂时缓解马杰西手头的缺口。
    熊洛克兴高采烈的来到电话里年轻人所说的地点,得知要以物抵价的时候,已经打算拍屁股走人。
    他熊洛克走南闯北四十年,什么东西没见过?
    除了点数,他还真的什么都不缺。
    可“晨曦花”三个字从陆小白嘴里说出来的时候,熊洛克真的不淡定了。
    拿到晨曦花,回到马杰西住所的熊洛克,激动地不能自已
    上一次这样的情绪外露,还是在结婚那天的晚上。
    晨曦花也不负盛名,几个呼吸之间,就把困扰了熊洛克几十年的隐疾全部治愈。
    熊洛克的特性名叫“蓄能”,算是个被动技能。
    只要熊洛克还活着,每分每秒,身体都处在蓄能状态。
    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全力出手的熊洛克,在吞下晨曦花之前,不计后果的以命相博,是有可能以lv.8的等级,和王座之下的任何人分出生死。
    熊洛克预计的六十岁死亡,也是因为这个特性。
    长久的蓄能不泄,庞大的能量在熊洛克的身体里堆积,已经快要达到上限。
    可如果熊洛克把这股能量泄出来,lv.8的身体,会被能量直接吞噬殆尽。
    晨曦花,在治愈了熊洛克身体的隐疾后,融合了蓄能的能量,一举冲破了lv.8和lv.9之间的界限。
    不仅让熊洛克就此踏足时停之巅,更让那股无从宣泄的能量,以一种相对柔和的方式,滋养熊洛克的身体。
    虽然二十年蓄出的能量一举亏空,但是对熊洛克的益处不可谓不大。
    晋升之后的熊洛克,身体重新恢复巅峰,不出意外的话,活到两百岁没什么大的问题。
    熊家,也时隔百年,再一次有人重新站在了时停界的巅峰。
    和陆小白几人的缘分,本质上属于交易,可是本性醇厚的熊洛克,自然不可能放着这样一份恩情,厚着脸皮教给他们一些花把式。
    熊洛克这两天训练陆小白他们的所有道具,都是熊洛克求着马杰西,在这一星期之内赶制出来的。
    来这里之前,熊洛克还特地复习了一遍熊家的百拳谱,以此给陆小白他们寻找更适合他们的拳法。
    短暂的三天接触,让熊洛克收获了不少的惊喜,同时,也让他注意到了这个叫做艾娃的姑娘。
    开朗、活泼、纯良、可爱……
    所有女孩子身上最美好的品质,好像都集中在了这个年龄不大的小姑娘身上。
    每每看到艾娃的笑脸,熊洛克就好像看到了文清念十几岁的时候。
    虽然认识的时间还很短暂,但熊洛克已经打心眼里,把这个平凡的小姑娘,当成了自己的闺女来看待。
    今天的训练量并不大,体能相对完好的乌图美仁,不到五分钟,就已经从浴缸里悠悠醒来。
    睁开眼的时候,乌图美仁恍惚间看到的画面,让少年以为还在睡梦中。
    晚风吹起少女的发尾,金黄色的阳光,照进房间里,掠过地板,洒在茶几上。
    身材壮硕,剃着寸头的中年男人,抱着硕大的饭盆,慈爱的看着对面的女孩,满脸笑容。
    少女和男人之间,有种莫名的氛围在渲染。
    这幅温馨的画卷,让悠悠醒来的少年,重新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
    突然睁开眼,乌图美仁半扭着身体,看着身后说笑着走来的安欣安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么了吗?”安薇挎着安欣的胳膊,笑语盈盈的望着乌图美仁。
    乌图美仁沉默不语,在两人之前踏上了摩天轮。
    三人都坐到了摩天轮上后,工作人员用力关上了铁门。
    “怎么了美仁,你怪怪的。”坐在乌图美仁的对面,安欣出声问道。
    乌图美仁纠结了一阵,抬头看着安欣安薇,吞吐道:“时停界。”
    乌图美仁的话刚说出口,安欣安薇两人同时瞪大双眼,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安欣按住妹妹安薇,目光低垂地看着乌图美仁:“你说什么?”
    乌图美仁深吸一口气,说道:“刚刚…不,应该说是二十四个小时之前,界门在我眼前开启的,横在我们中间,你们没看到我,但是我看到你们了。”
    只是说出“时停界”这个词汇,或许是偶然,但是如此详细的话语,已经很能够证明乌图美仁的身份。
    安薇一手搭在摩天轮的窗户上,托着下巴,“没想到居然真的能碰上时停界的人。”
    安欣微微皱眉,想起了一些细枝末节,郑重其事的对乌图美仁道:“小白哥他…也是?”
    乌图美仁点头道:“嗯,小白哥也是,我们是同一个队伍的。”
    安薇兴致勃勃地看着乌图美仁:“诶~东区啊,那里什么样啊?”
    乌图美仁歪头道:“就都是树啊、森林啊、湖泊啊什么的,安欣姐和安薇姐在哪个区啊?”
    安薇脸上挂着戏谑的微笑,“我们啊,不在四大区哦。”
    乌图美仁愣住,重复道:“不在四大区?”
    安薇语气里带着些憧憬,叹息道:“是啊,我们姐妹两个十三岁进入时停界,就是在无法之地,根本没去过四大区。”
    乌图美仁眼睛瞪得更大,震惊到眉毛都伸展开来:“无法之地!?”
    安薇戏谑道:“是啊,刺激吧,两个风华正茂的美少女,在无法之地混出一片江湖,牛吧?”
    乌图美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顺着安薇的话道:“好牛…”
    “安薇。”安欣微微皱眉,示意安薇不要乱说话。
    安薇无所谓道:“怕什么嘛,小白哥和乌图美仁都是东区的人,想来无法之地,只能横渡无渊之海,或者徒步走过死亡沙丘,说了也没什么。”
    安欣轻声叹气,小声道:“那也不要什么都说,咱们那边的事,见不得光。”
    乌图美仁保持乖巧的模样,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见…见不得光?”
    安欣注意到自己的失言,连忙捂住嘴巴。
    倒是安薇,脸上的戏谑意味更浓,捏着嗓子吓唬乌图美仁:“哦啦啦,被你听到了啊~要杀人灭口嘛,姐姐大人?”
    乌图美仁被安薇的话吓到失真,乖乖坐着不敢动弹。
    安欣扶着额头,轻轻敲了一下安薇的脑壳,“别吓唬他了。”
    安欣朝乌图美仁轻柔笑道:“别怕,我们在无法之地再怎么心狠手辣,在地球也是守法公民。”
    乌图美仁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嗯…”
    安薇捧腹大笑道:“哈哈哈哈,姐,你这样说更吓人好嘛?”
    乌图美仁绷着身体,僵硬摇头:“没…没事的…安欣姐和安薇姐一定不是什么坏人…小…小白哥还在下面,我…”
    安薇捂着肚子笑到不能自理,扶着窗户,眼角带泪:“哈哈哈,不是…姐你看他…哈哈…怎么这么傻白甜啊哈哈哈…”
    安欣也忍俊不禁道:“挺可爱的…”
    乌图美仁不知道为什么面前两人笑成这样,但还是正襟危坐不敢动弹,生怕一个说错话,就被这两个“女魔头”从二十米高空扔下去。
    地球可不比时停界,能够复活,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草药。
    从这里掉下去,饶是以乌图美仁现在的身体,也会落得个半身不遂的下场。
    安薇大笑着拍了拍乌图美仁的脑袋,乌图美仁被吓得一哆嗦。
    安薇已经笑出来眼泪,说话都有些磕巴:“开玩笑的啦,不会怎么样你的,我们可不想刚下去就被警察抓走。”
    乌图美仁僵硬的点头:“我信…真的…”
    解释不通,姐妹俩也就不再和乌图美仁辩解,任由少年去猜测。
    反正无法之地,在四大区的群众眼中,本身就是个深不见底的恶渊。
    什么爱与正义,在这个地方根本就不存在。
    即便是在相对安全的主城区,每天死上十几个人也是正常的事。
    第一天光临时停界,就出现在了无法之地,还能安稳的活这么久,一点也不担心危险和死亡,只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背后有足够强大的靠山,足够在无法之地的一部分区域横行无忌。
    第二,自己本身就有能够活下去,不怕事情找上门的实力或者头脑。
    乌图美仁不去问,安欣安薇也就不想讲。
    反正安逸平和的四大区,和刀光剑影的无法之地,本来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两个地方。
    唯一让安欣安薇两姐妹吃惊的,就是陆小白。
    初三的时候,两人有一段时间,每天晚上都往陆小白家跑。
    五点四十放学,六点就到了陆小白家里,找陆小白给她们补课。
    陆小白虽然那时候还在上高中,但因为成绩优异,又深得老师的喜欢,所以晚自习是不去上的。
    下午三节课上完,陆小白就跑回家,复习的同时做好晚饭,等着李琳回家。
    那段时间里,安欣安薇每天晚上六点十分,都会准时从陆小白的房间里,穿过界门,去时停界渡过二十四个小时的艰难生活。
    可她们一次也没有见到过陆小白的界门,那时候陆小白已经十七岁了。
    安欣看向乌图美仁,问道:“小白哥,是什么时候进入时停界的?”
    乌图美仁像小学生上课一样,端坐着回答道:“一个月了吧,六月下半旬的时候。”
    安欣算了算时间,又问道:“那你呢?也是那时候?”
    乌图美仁摇头答道:“不是,我很早,我十二岁的时候就打开了界门,已经四年多了。”
    安薇弯着腰,手肘撑在膝盖上,看着乌图美仁:“你刚刚说,你和小白哥是一个队伍,是怎么回事?”
    乌图美仁想着面前两姐妹和陆小白的关系,应该不至于害陆小白,就如实答道:“小白哥在进入时停界之后没两天,就成了东区的大名人,被游戏厅招揽,然后我就加入了小白哥的队伍。”
    安欣眉头微皱:“刚进入时停界就被游戏厅招揽?”
    乌图美仁点头:“对的,队伍正式成立,应该是在小白哥进入时停界半个月的时候。”
    安欣和安薇对视一眼,同样的迷惑表情:“半个月的时间,最多也就只能到lv.2吧?四大区的游戏厅水平这么低?”
    乌图美仁打岔道:“没有的事,小白哥lv.2的时候,就能够和一般的进攻型lv.5战斗,并且赢面很大。”
    安薇不相信,狠狠地盯着乌图美仁的眼睛,“没骗我们?”
    被安薇这么一瞪,乌图美仁皱巴着脸,害怕道:“没有!东区街上随便拽一个人,都知道小白哥的事迹,我骗你们干什么!”
    安欣把安薇拉回来,轻声问道:“那你说说,小白哥都有什么人尽皆知事迹,挑最近的说。”
    乌图美仁不假思索道:“东区的八城联赛,第二轮淘汰赛的时候,小白哥带着我们一路领先,然后在终点线前和同编制的编外小队,狙杀了三支职业小队和七支编外小队。”
    安薇音量骤然提高:“三支职业七支编外!?你们几个队伍啊!?”
    乌图美仁算了算,如实回答道:“七支。”
    安薇又问道:“活下来几支?”
    乌图美仁想了想,说道:“最后我们这边晋级的,有四支队伍。”
    乌图美仁说完后,安欣和安薇对视一眼,姐妹两个同样平静的表情下,藏着同样掀起巨浪的内心。
    游戏厅的营业范围很广。
    除了从未有外人踏足过的中城,时停界的任何一座城市,包括无法之地在内,都会有游戏厅的存在。
    因为无法之地的存在,游戏厅的某些拓展业务,没有办法在四大区展开。
    就比如说游戏厅宣传册上的“死亡游戏”,是只存在于无法之地的限定游戏,在四大区是明令禁止的。
    也因为死亡游戏的存在,游戏厅的游戏比赛在无法之地,要比在四大区更加火爆。
    四大区限定的lv.6,在无法之地,为了迎合权贵和疯狂的民众,上限被提高到了lv.7,激烈程度增加了十倍不止。
    正因如此,当安欣安薇听到陆小白能够领先所有队伍到达终点线的同时,狙杀掉三支职业小队的时候,会那么惊讶。
    最重要的,是陆小白刚刚进入时停界一个月不到的时间。
    安欣和安薇,在无法之地的低等级人群中,也是小有名气的强者,曾经合力袭杀过一名lv.7的色魔头子。
    可十九岁还能进入时停界,姐妹两个从没有听说过。
    进入一个月,就击败三支职业小队,两人更是闻所未闻。
    三人谈话间,摩天轮已经转完一圈,工作人员拉开铁门后,乌图美仁如获大赦,逃也似的从摩天轮里跑了出来。
    安欣安薇不急不缓的跟在乌图美仁的后面,离开摩天轮。
    出口处,陆小白已经拎着打包好的披萨,等着三人了。
    一圈大概摩天轮二十分钟,足够陆小白往返一趟那家全球连锁的披萨店。
    见到陆小白后,乌图美仁差点哭了出来,委屈着小脸躲到了陆小白身后。
    陆小白正纳闷呢,安欣安薇就跟了过来,想要问陆小白些问题。
    陆小白扬了扬手里的披萨,笑说:“边走边说吧,我家还有张嘴等着吃饭呢。”
    说着,陆小白就搂着乌图美仁的肩膀,朝乐园出口走去。
    有意无意的,陆小白带着乌图美仁,拉开了和安欣安薇的距离。
    “怎么回事啊,你们在上面发生什么了?”陆小白用余光瞥向身后,确认现在说话,后面的两人肯定听不到。
    乌图美仁苦兮兮道:“小白哥,安欣姐和安薇姐,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陆小白被乌图美仁没头没脑的话给整懵了,重复道:“大魔头?”
    乌图美仁点头,又摇头,接着又点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但是她们是无法之地的居民,无法之地那个地方…”
    陆小白明白乌图美仁的意思,悄声道:“没亲眼见过的事,不能随便说的,这样不好。”
    乌图美仁委屈道:“我知道,所以我刚刚才不确定,我感觉安欣姐和安薇姐不像那样的人。”
    “那我们像哪样的人啊?”安薇突然从乌图美仁旁边蹦出来,笑吟吟的看着被吓到的少年。
    惊慌失措的乌图美仁下意识的抱住陆小白的腰,欲哭无泪,“安薇姐你刚刚不是还在后面嘛……”
    安薇双手插在裤兜里,倒着走在乌图美仁的身边,“你还没回答我呢,我和姐像哪样的人啊?”
    “美丽,善良,一看就没什么坏心眼,娶回家特别好的人。”乌图美仁紧紧拽着陆小白,用尽了毕生的词汇量。
    安薇嫌弃道:“你这都什么形容词啊,哪有这样形容十几岁的小姑娘的。”
    陆小白把乌图美仁拽到身体的另一边,无奈道:“安薇,你别吓唬美仁了,小孩儿淳朴不禁吓。”
    安薇嘟着嘴,看起来有些无辜:“我哪有吓唬他,都说过没事了,他还老自己臆想,我能怎么办。”
    安欣快步走过来,把安薇转向正面,诚恳的看向陆小白:“小白哥,我们知道错了。”
    弯腰扶住前面拽着气球差点摔倒的小孩子,陆小白的目光跟着气球飘荡,“哪有什么错不错的,这种玩笑可以开。”
    进到地铁站里,等来了始发站的地铁,四人进到没人的车厢里,陆小白看向三人:“说说吧,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都聊了什么,能把美仁吓成这样。”
    乌图美仁不敢在安欣和安薇面前言语,安欣本身也不是多话的性子。
    安薇一个人,从进到摩天轮开始,到离开摩天轮期间,姐妹俩和乌图美仁的对话,一句不落的,全部复述给了陆小白听。
    陆小白听完后,神色复杂的看着安薇:“如果是我在那种环境下,也会被吓到的。”
    安欣点头附和道:“安薇的有些话,的确会让人想歪。”
    安薇不忿的看着姐姐:“你还好意思说我啊?一脸平静的说出‘我们那边的事,见不得光’,哪有见不得光啊?”
    安欣浅浅笑道:“突然就想逗逗他,没想到威力这么大。”
    安薇在安欣旁边扯着嘴巴做鬼脸,安欣轻轻戳了一下安薇的腰窝。
    之后,安欣安薇又问了陆小白和乌图美仁一些四大区的事情,身处无法之地的两人,对四大区的好奇心很重。
    出于礼貌,陆小白并没有过的多打听无法之地的事情,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无法之地是什么样子,有机会的话自然会见到,没机会的话,知不知道也就无所谓了。
    地铁逐渐驶向市中心,车厢里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四人就很默契的不再谈论时停界的事情。
    旁人听不到,可是讲多了终归是不好。
    单元门口,安欣安薇和陆小白告别,陆小白也带着乌图美仁,回家去。
    钥匙刚刚插进钥匙孔,陆小白就听到屋里一阵“叮当”声响起。
    打开门的一瞬间,屋里窜出个人影,扑到陆小白的身上。
    李琳女士泫然欲泣的漂亮脸蛋,紧紧贴在陆小白的肚子上。
    “呜呜呜小白,你不在家这几天,妈妈好难过啊~”
    陆小白拍了拍李琳女士四天没洗的大油头,笑道:“好啦,这不是回来了么,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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