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一叶:望见天梯》第四十九章杨改改的 舍和得

    送走老支书,已经是夜里十点了,回到西头典成的客厅,梁青箐忙着倒了旧茶,又沏上一壶新的。廖彩云又随即跟了过来,叶西记起刚才在村口一见面,典成就告诉他有话要谈,看来,她们三个人是要和他谈点什么了。
    典成沉吟着不好开口,叶西猜到了些原因,便主动问:“你们今天上青虚山庙,是不是见到杨改改了?”
    “见到了,说了些情况,你先看看她写给你的信吧。”典成情绪低落的说。
    叶西展开典成递给他的一封信,信封得挺严实,他急切的拆开,低头看起来。
    哥,请允许我还叫你哥,这一辈子,不管你走到哪里,恐怕直接喊叫你叶西名字也是喊不出口来的,注定了,你一辈子都是我的哥,我一辈子都是你的改改。
    我留在家里的那封信想必你已经看见了,那封信我提出要和你离婚,你恐怕会认为我是情绪不稳定的冲动,你没有当成回事,没有放在心上。
    来到庙里,并不是我对佛教有什么领悟,更说不上要皈依佛门,你知道,我愚钝,慧根浅薄,佛教是一门深奥的学问,恐怕我很难入门。
    园慧法师告诉我,法律是禁止精神有病的人出家为尼的,所以,我在这里只是暂时的静修,这个幽静庄重的环境对我身体的恢复有利,我在这里滞留时间的长短,要根据我的身体状况来决定。
    回到正题上吧,我提出和你离婚,不是一时的冲动,是我深思后的慎重决定。
    理由还是我爱你太深。假如我对你的爱有一丝丝的利己的成分,我是不会和你分手的。因为我是舍不得你的,如果我在舍得二字上不做个了断,今天我不舍弃你,我就会永远的失去你。今天我舍去你,我才一生都在心里拥有你。
    今天我们分开了,不是夫妻了,留给我们的,将是这些年我们彼此之间的幸福和甜蜜的回忆,从中找不出一丝半缕的瑕疵。所以,我会终生感到幸福。
    假如,我们还勉强的维持夫妻关系,我克服不了我的负疚感,我的行为举止反常,无疑,我会给你造成伤害。
    正如回到家的那一天,一想到还要和你同寝共枕,我会莫名的恐惧和颤栗。
    这种情况多了,你再有涵养,你能原谅我一次两次三次直至n次,总有会给你造成伤害的时候。
    而这种伤害又是我偏偏不愿造成的。
    新婚之夜,我没有找到我的处女红的时候,我是那么害怕、恐慌,不是我多么的守旧落后,是因为有那个噩梦纠缠着我,它像一个恶魔蛰伏在我心中。
    我一辈子行的端走得正,我心里清楚。
    所以,陈小艳、李美丽、贾萍萍她们都证实我那是在做梦,我自己才会深信不疑。
    我确实认为那只是个梦。
    加上你自己思想开放,并不把那些事放在心里,所以,我就一直是以清白之身,洁白之心和你共处。尽管我的知识、我的能力、我的素养不如你,我可是一直在拼命的追赶你。
    我努力了。
    所以,我面对你的深情,我安然享受。
    那时候,我自己认为我有权利享受你给我的百分百的爱情。
    可是,当我看到那份传单时,我lt是那般的丑陋,我发现了那场噩梦的真相。
    我无以承受。
    当时,我只觉得脑子里在连续的爆炸,我就在爆炸声中失去了知觉。后来的事我都失去了记忆。我所有的表现,都是你们后来告诉我的。
    哥,过去我是那么贪恋你对我的爱抚,即使加班累得我臭死,只要有你的爱抚,我就会身心舒透,我就会焕发活力,开始美丽的新的一天。
    今天不同了,那天出院,你习惯的和我牵手,我却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伤了我的手一般甩开了你的手。
    因为我觉得我的身体被污染了,我不愿脏污了你,你是洁白无瑕的,你应该永远洁白。
    你已经再三对我说,我是受害者,我自己没有过错,你毫不在乎,你认为我和以前一样白玉无瑕。
    可是,看了那份传单的人何只成千上万。
    连洁净的清虚山的地摊上,也有那份专门猎奇的《大千人间》小报,那份号称发行量超百万份的小报,以法制宣传,举案说法为幌子,情节离奇编造贾敬东与我的**,虽然文中称呼是杨某某,但是,抄袭的我在报刊上的多付照片就占满一版,还特别醒目放大了我那张lt照片。那份小报肆无忌惮的损坏我的名誉,侵犯我的人权。
    我刚到山上,就发现一个游客追着我看,一会就有好几个人尾随我,他们手里都有一份报纸,一边瞅我,一边在那份小报上指指点点。
    我发现情况不对,我让和我母亲一同上山的几个老太太去应付那几个人,我趁机快速离开。
    幸好,我有一副墨镜,戴上墨镜,再把草帽扣得低低的,才安全进入白草寺。
    下午,我从地摊上买下了一摞那份小报。
    就因为我原来的照片太漂亮了,我那份lt照太刺激了,虚构的情节太离奇了,那份专刊竟然加印了数次。
    低级趣味的人一见到你就会想到我的lt,他们会蔑视你嘲笑你,恶俗的社会风气会毁灭了你的自尊和自信,让你从诬陷的泥淖中挣扎不出来,你会被淹死的。
    假如没有武斗挑起的人与人之间的仇恨,互相杀害,冤冤相报,祸及无辜,我就没有这一连串的遭遇。
    一些堕落文人为了赚几个臭钱,丧失道德底线,靠出卖色情和暴力挣钱。
    我们是社会恶俗的受害者。
    我不能连累你,我只能和你离婚。
    哥,你要是还心疼你的改改,请你和我离婚。
    你如果希望我能康复,请你和我离婚。
    因为我背负着心理压力,又要天天面对你,恐怕难以康复。
    我从来没有向你提出过自私的要求,就让我自私一次吧。
    今天你离开了我,你会心里永远拥有我,和我心里永远拥有你一样。
    我的文字表达能力有限,请王典成,梁青箐,廖彩云再替我口头转达吧。
    哥,愿我们这一生且行且珍惜。
    你永远的改改
    叶西把改改的信重复看了三遍,字字句句都像重锤一般敲打在他的心上,他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眼前白茫茫一片,有一瞬间,他感觉不到眼前三个人的存在,他自己像是在虚无缥缈的云雾中漂浮。
    他愿意就这样无知无觉的沉浮下去。
    典成一声咳嗽,像是惊醒了叶西。
    梁青箐问道:“叶医生,你需要休息吗?”
    叶西怅然的问道:“改改的精神还好吗?”
    “不好,这才几天不见,她和我们那天见到的模样一比,简直判若两人,憔悴、疲劳,像是苍老了十岁。”
    廖彩云补充说:“她和我们说了大半天话,泪水一直没干过,她煎熬呀!幸亏她比我们坚强,不然早就倒下了。”
    梁青箐说:“叶医生,改改姐的病,说到底是心病,你是医生,你比我们明白,倘若她的心理负担不解除,恐怕她的病情难以好转,是不是有个啥好办法,既能挽救你们的婚姻危机,又能立即去除他的心理负担,走上康复之路?”
    心直口快的廖彩云说:“叶医生,是不是可以这样,你立即答应和她解除婚姻关系,你们只以朋友关系相处。她就会不因为为人妻,而不能尽到妻子的义务而愧疚,在精神上折磨自己。也许她就会好起来。真正康复了的她,也许心理障碍就消除了。你们就会和好如初,我说的话外行吗?叶医生?”
    叶西眼睛闪过一丝光亮,接着廖彩云的话说:“说到底,改改现在那些固执的想法,还是因为她的病并没有好的原因,我能够和一个病人离婚吗?从法律上从道义上从感情上讲都是说不过的。但是,我不满足她的要求,我就会成为压在她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很不利于她的治疗和康复,光凭药物恐怕是难以达到预期的疗效,这就是个矛盾。心病还得心药治嘛。青箐和彩云的想法不错,具体咋操作,请大家替我想想办法。”
    典成说:“先答应她离婚,先解除她的心理负担,但不忙履行法律手续,我有个办法,支书不是要求你为村子里推销辣椒吗?我想你目前的处境,是没有心思回去上班的,不如趁机会出去转转,散散心。人不在跟前,改改姐摸不着催你办手续。你以朋友的姿态和她远距离相处,就不会有太大的麻烦。你说呢?”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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