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击破平育天神和凤凰神君之后,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就是妖帝,没想到事情和他们预想的竟全然不同。
“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刚才所说的话,可以试图尝试一二,我自会将所引发的结果展示出来。”
众人纷纷怒视帝清寰,虽然不能肯定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但正是因为不明真假,所以更不能轻易有任何的异动。
帝清寰微微一笑,转首看向萧御,“各族高手或许都还心存疑虑,你不妨为各族高手一决。”
萧御神通绝顶,早在帝清寰说出妖帝将三界所有人的神魂凝结成光影时,就已经运转神通感知,结果的确如帝清寰所言。
此刻帝清寰说出这句话,萧御沉默许久方才说道,“既然妖族是为了护卫三界,又为什么要以三界高手的性命作为要挟,在这种极端的不信任中,你真的认为三界会就此获得新生吗?”
萧御没有直接给出答案,但是这种顾左右而言他的做法,无疑就已经肯定了帝清寰刚才所说的一切。
帝清寰想了想,说道,“你说的或许对,所有的可能我都曾设想过,但是最终我并没有战胜父王的力量和勇气,只能选择相信父王。也许在天命的运转中,有着我们所有人都不曾看到的因果,但是父王却能够看到这一切,并且做出最为准确的选择,你们唯一可以做的,并不是质疑父王这样做究竟是否正确,而是你们自己究竟可以怎样选择。”
此言一出,三界高手再度陷入无边的沉默。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所能做的事情,的确已经少之又少,众人甚至开始运转神识,感知浩瀚三界,试图找到熟悉的气息。
这样的作法无疑是怯弱的,但是这种情况下,他们又还可以做什么?
没有人知道,所有人的眼中都露出前所未有的茫然,之前无论面对怎样的对手,即使弑神之剑一剑斩断亿万高手神魂,依然没有任何人心生畏惧,甚至于就此退缩。
但是现在,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不仅是因为他们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做,更重要的是此刻三界已经没有外敌,如果他们的离开可以让三界从此获得新生,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哥哥,我终于知道我的使命是什么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未央,忽然开口说道。
萧御心神猛然一动,霍然抬首看向未央。
未央的眸光是如此平静,但是于平静之中,分明蕴藏着难以言说的悲伤,“曼珠沙华可以开启一重门户。”
萧离眸光一震,猛然想起在魔域冥鉴之中,她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当血色的花朵傲然盛放时,命运轮转的通道也将开启,历经沉浮与沧桑之后,将迎来新的永生。
萧离一直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此刻才恍然惊觉,血色的花朵,就是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为冥域神花,可以开辟出死亡的通道,无论身在什么地方,都可以通过这重门户,回到最初的魔界。”
未央喃喃说道,“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使命。”
一滴滚圆的泪珠从未央眼中滑落,萧御心中大恸,命运虽然始终都在轮转,但是并没有出现让他完全不能接受的事情,而一切的进展,也始终并没有呈现出过于突兀的命运。
可是现在,命运第一次真正向他呈现出真正的残酷,就好像是天命在控制着所有的一切,当他看到真正的胜利之光时,突然呈现出如此残酷的命运。
萧御沉沉摇首,“不会是这样。”
诚然,这并不是萧御想要接受的现实,而更为重要的是,萧御绝不相信,命运会以这种近乎恶毒的方式呈现。
“哥哥……”
未央看着萧御,“三界存亡,没有谁的命运不能终结,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三界众生,我也不过只是三界之中的一缕流光而已。”
“不!”
萧御决然摇首,“我们应该还有机会,还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未央凄然一笑,“哥哥,难道你不敢承认,命运真的有它原本的安排吗,也许这一切的发生都太过突然,但其实你和我都早有预料,不是吗……既然现在一切已经发生,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只是承受所有的一切。”
萧御愤然摇首,转首看向帝清寰,“难道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帝清寰眼中明光微微一动,随即说道,“这从来都不是我能做出的选择,从一开始,父王就已经做出这样的决定,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不能改变。”
帝清寰看着萧御,“我知道你心中有无数不甘,也有很多的痛楚,因为在你的预想之中,当上古神明被击破之后,就将迎来最后的决战,即使因此会有牺牲,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只要能最终护卫三界,就能完成你的使命。”
萧御默然不语,这一刻他的心神已经很乱,他需要用最短的时间让自己平静下来。
“其实,现在也不是没有机会,只不过有些事情超出了你的预期而已,比如——你所真正在意的人,会就此陨灭。”
帝清寰冷然直视萧御,“如果换做是另一个人,能够开启这重门户,你未必会痛苦至此,正因为你心中所执之念,就是在护卫三界的同时,也能护卫住你最为在意的人,比如眼前的这两个女子。当结果难以两全时,你才会如此狂,正如同有人说的那样,一个人的痛苦,本质上往往是对自身无能的愤怒,现在你这样愤怒,足见你确实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萧御的目光冰寒若雪,帝清寰所说的每句话,都正中他的心里,让他根本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帝清寰淡淡一笑,“世间许多事情常常如此,不过坦白来说,我对你倒并非没有信心。”
萧御目光微微一动,帝清寰已然说道,“你自身负天命,行事却往往没有独掌乾坤的霸气,若论个人所为,你远在秦烈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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