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蹉跎惘少》第五百六十章：话不投机半句多

    听得老板说出红帽就是指像他们汽水厂这样挂靠政府的企业，肖尧一脸的不在乎。他对着老板端起酒杯，先干之后说道：</p>
    “摘就摘呗，只是摘帽子，又不是摘脑袋，你那么紧张干吗？还那么鬼鬼祟祟的，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喝酒喝酒，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吗？”</p>
    “唉，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啊。你办这个厂，做的是甩手掌柜，当然不知道做事的艰难，这要是又不让办了，家里少了收入不说，辛辛苦苦支起来的家当，不又白瞎了吗。”</p>
    老板看到肖尧那满不在乎的架势，知道自己对他诉苦是找和尚借梳子找错对象了。他唉声叹气的喝光一杯酒，拿起酒瓶，又给肖尧和自己都满上。</p>
    “你想太多了，戴红帽子的，又不是你一家。还没影的事，你就杞人忧天。就算是天掉下来了，还有大个子顶着。你这酒店才多少家当，不办还可以家用，有必要这样吗？你这么操心的活着，累不累啊？”</p>
    老板被肖尧说的憋闷不已，本想他是省城来的，肯定会有自己不知道的消息，谁知道这说了比没说还要郁闷，没打听到消息不说，还被他饱汉不知饿汉饥的一顿教育。</p>
    啥叫酒逢知己千杯少，啥叫话不投机半句多。老板这下是深有体会了。恰好在老板又一次和肖尧喝完酒后，店里来了几个客人，老板嘱咐肖尧先喝着，他抬脚就像逃一样的跑去忙活了。</p>
    肖尧见他走了，酒也没喝倒一半，静儿和田倩都才吃过晚饭，也就吃点菜喝点汽水消暑。肖尧赶紧也吃了饭，找老板结账。</p>
    “肖老板，今天这顿算我请你，下次你来了再给钱。”</p>
    老板不要肖尧结账，肖尧坚持要付账。他可不愿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老板这是在经营，这个不收钱，那个不给钱，叫人家还怎么开得下去？</p>
    老板见实在推却不过，别人还在等着炒菜，他也没时间和肖尧掰扯，就象征性的让肖尧给五元钱，肖尧知道，那一瓶酒都不止五元钱，他丢给老板一张十元票子就走。</p>
    “你就会浪费，一顿饭，都够我们一家人一个月的伙食费了。”</p>
    刚走出饭店，田倩就抱怨起来。她是一个节俭惯了的人，见到肖尧不让她做饭，就这样花了她近半个月的工资，咋能不心疼？肖尧笑着在她的俏鼻子上刮了一下，也不言语。</p>
    三人回到办公室没一会，周敏和阿姨等人都下班过来了。</p>
    看到肖尧喝酒了，周敏不满的看了田倩一眼。田倩知道，自己没按照她的吩咐去做饭，又陪肖尧去吃饭，还让肖尧这么热的天喝酒，引起她的不快很正常，她连忙解释道：</p>
    “我来的时候，他就和静儿走到大院门口，要出去吃，我阻拦不住，到了饭店，肖尧本不喝酒，是老板非让他喝的。”</p>
    田倩这番解释，倒不是完是为了洗脱自己，她是不想让周敏误会肖尧贪酒。</p>
    “老板说他请肖哥哥吃饭，不要肖哥哥给钱，可肖哥哥非要给。”</p>
    静儿也跑到母亲面前，数落肖尧的不是。阿姨笑笑，不让静儿再说。</p>
    “你没喝多吧？现在可以说说，为什么这么久才来吗？”</p>
    周敏这一问，大家都不再言语，等候肖尧的回答。周敏也不是不让肖尧喝酒，只是心疼他，这么热的天不说，她是担心他乘车劳累，又是空腹喝酒伤身体。</p>
    看着大家那么期待的目光，肖尧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实话实说吧，他有点放不下自己的面子。撒个谎吧，这么多人，还有钱叔叔和小惠阿姨在场。</p>
    “呃……其实，没什么……，我只是……。”</p>
    “算了，你今天刚来，又喝了酒，一定累了。我们就不打搅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赶紧洗洗，早点休息吧。”</p>
    周敏见肖尧吞吞吐吐的，知道肖尧不想当众说出来。她打断肖尧的话，体谅他给他解围。可肖尧心里一下就冒火了，问话是你问的，自己刚想找个折中的办法解说一下，你又说算了，这不折腾人吗？</p>
    “我说没什么就是没什么，只是在学校和人打架了嘛。”</p>
    在肖尧想来，即便他现在不说，明天还要像过堂一样被问一次，而且还会引起大家晚上不必要的猜忌。</p>
    “打架？打架要打这么久吗？你这是攻克堡垒啊？还是抢占山头啊？”</p>
    肖尧一说打架，在场的人开始基本都信了。可周敏这一反问，大家又都怀疑了。</p>
    “肖尧，你要是不想说，我们就不问了。静儿，走，明天再来和肖哥哥玩，给他早点睡觉。”</p>
    “妈妈，我今天不走，晚上就和肖哥哥睡行吗？”</p>
    对于静儿的恳求，小惠阿姨很为难。静儿这么多天，每天都在念叨她的肖哥哥，这会要是强行不同意，她怕伤了静儿的心。</p>
    可是，静儿毕竟是个女孩子，也长大了，肖尧更不是她血缘上的亲哥哥。她只得把求助的目光，看向肖尧。</p>
    “静儿，跟妈妈回去睡觉吧，哥哥今天累了，晚上要好好休息，明天我就带你回家看爷爷去，好吗？”</p>
    “肖哥哥，我保证晚上不吵你睡觉，我还能给你扇风。肖哥哥，你就让静儿留下吧。”</p>
    静儿一反常态的铁了心不想走，肖尧也一时也狠不下心来了。</p>
    “小惠姐，你累了一天了，你们先回去睡吧。他今天刚来，就让静儿在这多陪陪她哥哥也好，她要是愿意，到时候我送她回去，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就在这陪她。”</p>
    何碧香见肖尧和小惠阿姨两人都骑虎难下，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虽说这里面，也有她为自己考虑的成分，但不失为当下最好的办法。</p>
    钱叔叔和小惠阿姨看看静儿，见她一点也没有改变初衷的意思，只得叹息一声，随着大家各自回去。</p>
    别说静儿是个很在乎肖尧的人了，就是小猫、小狗，许久不见自己的主人，初见主人回来，都会撒欢好久不肯离去。</p>
    “小弟，你真的是打架了吗？你这么久没来，我们都很担心。”</p>
    “嗯，姐，你带静儿先去洗洗吧，回来我们再细说。”</p>
    火车和长途汽车都没有空调，肖尧坐了一下午的车，浑身都湿透了好几回，这会身上就像结了一层壳似的难受。他让何碧香和静儿去洗洗，自己也急着要去水塘洗澡。</p>
    何碧香从柜子里里找出肖尧的衣服，并把毛巾和香皂包在一起递给肖尧，又拿出自己的衣服，带静儿一起去往厂里浴室洗澡。</p>
    等肖尧畅快的在水塘里游会泳带洗澡回来，何碧香和静儿已经等在房间里，只不过田倩也在。</p>
    “肖哥哥，我香吗？妈妈怕有蚊子咬我，给我洒了花露水。”</p>
    肖尧一进门，静儿就跑了过来，不用闻，那一阵扑鼻的香气，就充满了肖尧的鼻腔。</p>
    “嗯，静儿真香，这一屋子都香喷喷的了。”</p>
    肖尧宠溺的抱起娇嫩的静儿，用自己的脸揉着静儿的长发。</p>
    “快放下，你也是，别一会又把你俩都折腾一身汗。”</p>
    何碧香说着，用手里的芭蕉扇为他俩扇风。田倩看着眼前一对如此亲热的兄妹，心里羡慕的不得了。</p>
    “现在就我们三个人了，能说吗？”</p>
    田倩手里也拿个芭蕉扇，她一会给自己扇几下，一会帮肖尧和静儿扇几下。房间里的小屋，用了纱门纱窗，这前面办公室还是有蚊子的，不过，这时她们点上了蚊香。</p>
    面对着眼前三个和自己关系非常特殊的女人，肖尧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在他拿出火柴准备点火时，静儿乖巧的拿了过去，划着给肖尧点上。</p>
    肖尧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把浓浓的烟雾吐出来。在眼前翻滚的烟圈中，肖尧仿佛又看到了自己在校外的石子路上，被几十人围殴的场景。</p>
    看到肖尧盯着吐出的烟圈，脸色越来越严峻，目光也变得狠厉起来。何碧香和田倩都感到此时的肖尧，让她俩好陌生，还带着一些惧怕。即使她俩都见过肖尧打架时的目光，但也没有此时吓人。</p>
    “肖哥哥。”</p>
    静儿一声喊，再次不顾天热，投进肖尧的怀抱。肖尧此时的眼光，静儿也只在上海收容所时，一群人欺负她的时候见过，那时肖尧为了要保护她，而准备发出凶狠出击的前兆。</p>
    “静儿，过来。”</p>
    田倩怕他俩挤在一起热，也莫名其妙的有点怕肖尧会对静儿不利。然而，田倩的担心是多余的，在静儿那一声喊叫后，肖尧的脸色和目光，立即就变得和蔼慈祥起来。</p>
    “我说的是真的，就是打架了，在放假前就打了，我被打伤，住了有一个月的医院，出院后又恢复了一段时间，所以这么久没来，我是等完好了才过来的。”</p>
    “啊？你伤哪了？”</p>
    “肖哥哥，哪里打伤了啊？”</p>
    “快让我们看看。”</p>
    静儿在问话的时候，眼里已经有泪水了。何碧香却是在问话的同时，就用手来掀肖尧的外衣。</p>
    “没事，我这不都好了吗。你们别担心，都过去了。我刚刚那么多人不想说，就是不好意思。”</p>
    在这三个人的面前，肖尧觉得自己完没有必要隐瞒任何事情，包括自己的心中所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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