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梅无语的看着对峙的两个人,她总算从其中听出一点味道到来。在古代士农工商,做生意的人地位最低贱的连在地里刨食的穷苦农民都不如。
这位少东家就算是含着金钥匙出生,一路锦衣玉石娇惯着长大,可终归是商贾之家出来的孩子,在地位上总是缺了那么点儿,但往往都是这种人对自己的地位都很敏感,也难怪毛凯说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会激起他心中的怒火。
孙小梅站到他俩的中间,对张震说道:“少东家,我看你气势不凡,行为举止都很儒雅,想来是在学堂里面上过学,要考秀才的吧?”
张震得意地昂起头,赞赏的看着孙小梅,“还是你这丫头有眼光,少爷我今年的秋事可是要进行考秀才的,就凭我的才貌稳拿一个秀才是妥妥的。
孙小梅笑了笑,说了几句吉祥话,又把话题给扯到士农工商这个说法上。
“少东家,既然这么有才识,想来也一定能够想得通。士农工商并不存在谁高谁低,但是老祖宗竟然这么排下来,肯定有一定的道理。”
“这个士,咱们就不说了,免得多说多错,领导者嘛,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个农嘛,之所以排在第二,俗话说,人是钢,饭是铁,这世间万物都离不开一个吃字,这个农不就是生产吃的吗?至于工,有吃就有住有行,有些事情咱们做不过来的就得雇佣,这类人不可或缺,而商嘛……”
孙小梅扬起脸,笑得灿烂,“如果没有你们这些商人,咱们的货物就不流通,只有每个地方的货物都流通了,咱们才有繁华的生活可以享受。”
张震听得入迷,忽而抚掌大笑,“妙,真是妙啊,你这个解释我还是头一回听到。”
“是吗?那么少东家所听到的是什么呢?”
张震撇撇嘴,“不就是诋毁我们商人嘛,没啥好说的。“
不高兴只是一瞬,他立马又扬起笑脸来,“不过今天听你这一席话,我如醍醐灌顶,哈哈哈,我们商人也是这繁华世间最重要的一部分呢”
毛凯瞥了一眼叉腰大笑的张震,拉起孙小梅的手腕绕过他就走了出去。
张震连忙收了笑,跑了出去,扒着门口对两人招手,“你们没事可以经常来玩呀……”
孙小梅一边走一边回头,回以灿烂的笑容。
人都走远了,张震还在呆呆地站在门口点着脚尖眺望,掌柜无语的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行了,少东家,人都走远了,你还站在这里,就是堵着门了,你让客人怎么进来?”
张震清咳一声:“掌柜伯伯,你有没有觉得那小女孩其实也挺可爱的。”
掌柜惊得合不拢嘴,“少东家,可别跟我说,您看上了这位姑娘,那孩子看起来还没成年吧?”
张震懊恼的拍拍脑袋:“这丫头如此沉着稳重,而且又有这么独特的想法,我都差点忽略了他的年纪。真是可惜了,如果是身为男儿身,假以时日,估计都能拿个状元。”
孙小梅不知道这位少东家会给他这么高的评价,这会儿他正饶有兴趣地跟毛凯说做豆腐所需要的工具。除了石墨之外,还需要有模具,毛凯全都接了下来,有时候回去就给他做。
孙小梅笑眯眯地看着他:“真不知道你有什么东西是不会做的。”
毛凯羞涩地一下提着米袋子哼,吃哼吃着走在前面并不搭理孙小梅。但是在人多的地方,他又拐了回来,抓紧孙晓梅的手腕。
“毛凯,现在有钱了,你要不要去铁铺买一些你打猎用的东西?你那要是不够的话,可以先用我的,那曲掌柜送来的银子起码有这个数。”
孙小梅伸出手指在毛凯面前比划了一下。
毛凯抓住她的手,笑得一脸宠溺,“我不缺什么东西,至于打猎的工具,上一次我已经买了一张弓了,家里还有一把柴刀,已经够用了,太多花哨的东西反而是累赘。”
孙小梅想了想,“我们去买点纸笔吧,平时里我画花样的时候需要用到纸,还有我弟孙承通也是到了启蒙的时候了,当初我还答应过他挣了钱送他一件礼物呢,我觉得送他一件文房四宝和一本启蒙书,他肯定会很高兴。”
毛凯指了指最前面的一家店铺,“那里就是卖文房四宝的地方,只不过里面的东西都很贵,要去看看吗?”
孙小梅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是一家装潢十分古朴大气的店铺,看起来不像一家店,而是一个家一个金碧辉煌的家。
孙小梅咽了咽口水,总觉得一进去里面自己会掉一层皮,她戳了戳毛凯的手臂,“有没有便宜一点的地方呀?”
毛凯摇头,“这镇上就这一家了,也只有这一家有那个财力和势力卖这些东西。”
孙小梅一想,觉得也是,这里随便一本书都要三四两银子了,他可不觉得一个普通人能够有这个本事去进这个货,有这个本事的人,肚子里多少会有一点墨水的。
孙小梅一踏进这个招牌名为文房四宝的店铺,迎面而来的就是浓郁的墨水香味,一个留着胡子的大叔正坐在柜台边上拿着一本书看着,店内还有一个小二在小心翼翼地整理着东西,见有人进来,这两人都是无动于衷,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等孙小梅想问的时候,那个看书的掌柜才会丢下一句话来,“想要什么拿过来结账就是,上面都标有价格。”
这态度这语气,非常的随意,随意到有点目中无人了,可孙小梅知道,这些读书人就是这德性,兴致上来了根本不会吭一声,如果不是怕孙秀梅开口打扰到他,他根本就不会说这么一句。
孙小梅也不生气,就在店里面逛了起来,这期间孙晓梅总感觉有一道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让他感觉到有点儿不舒服,顺着这道目光看过去,对上那个小二的目光,分享礼貌地打声招呼的,没想到那个小二却是不屑的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会他。
孙小梅撇撇嘴,又继续选起东西来,一个砚台,最便宜的价格都要一两银子纸也不便宜,而且很粗糙质地比较硬,就跟平时用的素描纸还要粗糙一些这种子也要一文钱一张,毛笔也很贵,做工粗糙的就要三十文钱一支,墨条三两银子一条,孙小梅就这么一路看下来,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不过他还是咬牙忍了,为了弟弟的前程,他觉得有必要舍掉一些东西。
毛凯见他盯着一根墨条咬牙切齿,不知道发生了啥事,他凑过去轻声问道,“上面的字你都能看得懂吗?”
孙小梅点头,疑惑地看向他,“怎么?难道你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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