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单老爷,今天没看到单总管啊?”四九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这才注意到是少了单独,单独喜欢说话,总是不能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单永芳笑着道:“他呀,去谈那个布庄的事情了,今日应该能顶下来了。”
“确定顶下来了?那是为了什么事情,那个掌柜要顶掉铺子呢?”四九忍不住问道。
“那个掌柜看中了清雅居的一个歌姬,那歌姬现在有了身孕,他急切的要去把歌姬赎出来,家里正室不给音量,他便把布庄给顶了。”单永芳说着摇摇头,“他家生意最好的就是这个布庄,如果布庄顶了手头又没有什么大买卖,那定然会家道中落,一厥不起。”
“这男人也真是傻,一个歌姬真的那么好?”四九不懂那些人是怎么想的,布庄顶了,没有生意了,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的歌姬,真的能跟他从头再来么?
“这样的事情大有人在,也有的人确实一下子居垮下去了,也有的突然就努力发奋了起来,不过后者是少数,极少数。有的人为了青楼女子家败人亡的。”单永芳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然后就不说话了,招呼他们吃菜。
而元丰抬眼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单永芳没有注意到但是四九注意到了。
她在桌子底下踢踢元丰的脚,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只是他看向四九的时候,四九只是对着他笑了笑。
“单老爷,相公说明日再回去,还要打扰你们一日。”四九说得很客气。
单永芳听着眼睛亮了一下,儿子要多留一晚上,他自然是高兴的。
“好好好。下午想做什么?”单永芳问道。
“上次单总管说他做的糖炒栗子最好吃,本来打算等他给我做糖炒栗子的,不过他不在家就算了,等他回来再说。”四九如实说了出来。
单永芳点点头说:“嗯,稍等一会,我着人去喊他回来就行。”
这个可把四九吓到了,赶紧摆手连连说:“不用不用,我也不是那么想吃,真不用,让他去忙。”
一个糖炒栗子也不是什么大事情,还特意找人去把正在做正事的单总管喊回来,专门为了她炒个糖炒栗子,那她心里得多么的内疚啊。
太小题大做了。
“既然你说不用,那我就找人给你做糕点吧,做个桂花糕,你们带回去吃。”单永芳一下就想到了做糕点好吃的厨子。随机对下人吩咐,去喊刘厨子做桂花糕,现在就做。
吃过饭,依然是喝茶,外头春雨绵绵,屋子里头还烧了炉子,所以也感觉挺干燥的,比较舒适。
喝过茶,四九觉得无聊,就想着要做什么。单永芳也看出来了。
“四九,我这里还有一把古琴,不知道你可有兴趣。”单永芳问道。
四九一下子惊讶了,“古琴?”
“嗯,古琴。”单永芳笑呵呵的样子真的像个慈祥的父辈。
“什么样的古琴?我没有碰过琴,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四九确实是不知道。
单永芳觉得她会喜欢,“你们稍等去前厅,我去取。”
四九一下就觉得这个古琴很珍贵,因为竟然是单永芳亲自去取,而不是找下人去帮着取。
“好。”四九应着,看着单永芳走了,她也挽着元丰的胳膊去了前厅。
主人们去前厅,这个小厅的茶水和火炉就跟着转移到了前厅。
没一会,单永芳拿着一个檀木的琴盒子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到桌子上,然后慢慢地打开了。
四九凑上去,看到盒子里果然放着一把看起来很高档的琴。
“单老爷,这琴?”四九问道。
“来,你和元丰弹一下试试。”单永芳把琴放在桌子上。
四九伸手小心的抚在琴上,琴弦立即发出脆耳的声音。
元丰在第一眼看到这把琴的时候,心里就有了异样的感觉,似乎他和这个琴有很深的渊源。他也琴不自禁的走到琴的边上,伸手弹着。
只是他随便一摸,似乎就是曲子。
四九立即站起来,让元丰坐下。
元丰直接坐下来,伸手就来,他闭着眼,所有的曲谱似乎都在他脑海子,而且这个琴仿佛他已经弹了上百遍了。熟悉而又陌生。
单永芳听着元丰弹奏的曲子,突然就老泪纵横。
这首曲子,是他的木婉最爱的曲子,这把琴是他的木婉最爱的琴。
一曲完了,元丰久久不愿睁开眼,四九过来把他的头抱着埋在自己的胸口。
好一会,元丰才从四九胸口抬起头来,眼眶已然通红。
“相公……”四九不知道这个琴是怎么了,让他们两人都有些异样。
元丰伸手抱住四九说:“无事九儿,这曲子是我娘生前最爱的曲子,曾经义父教过我,只是那时候我不愿意学,未曾想到,这曲子早已烂记于我的心里了。”
“嗯嗯。”这个时候,四九才惊觉,她的男人也是想念他的娘亲的,只是一直在她面前以及大家面前都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
单永芳拉起袖子擦擦眼泪,然后默不作声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把琴,这首曲子,让他羞愧。
单永芳走后,元丰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再弹起了一首新的曲子。
“相公,这些是谁教你的?都是爹教的吗?”四九问道。
元丰点点头,“在我六七岁的样子,义父曾经让我每个晚上都去他那里弹琴,一弹就是大半夜。有一次他离开浅水湾之后再回去,就不让我再弹琴了,而他的琴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从那之后我就没有再弹过琴了。”
“为何?”四九问道。
元丰摇头说:“我也不知道,那时候少不更事,也没有问过。”
“想想我记事开始那时候,我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只知道有个哑巴傻子,怎么也不会想到你会是我的相公。”四九觉得有些好笑。
这话让元丰笑了,他一把把四九拉到他的腿上坐下,“你若想知道,我都可以告诉你。”
“切,我才不信你呢。”四九就是不相信元丰从很久以前就注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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