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剑侠传》八八 红土豪情（10）

    赵鹤尊当即选了二三十人，分成三个小队，进入林中，从不同方向进行围猎。不大功夫，群雄便林到林中传来围猩呼喝之声、野兽惊叫之声此起彼伏，经久不息。半个时辰以后，只见赵鹤尊等人高声谈笑着走出林中，每人手中都提着麋鹿麂子等野兽，其中一人手中提着一个黄色的野山羊，脚上中了一箭，鲜血淋淋漓漓地往地上滴着。
    赵鹤尊等人走上前来，将手中的战利品往地上一扔，清点之下，共猎到七只麋鹿，五只獐子，四只山羊，五只野免，可谓收获颇丰。赵鹤尊道：“禀报教主，这些猎物应该够这一千多兄弟美餐一顿了吧？”朱相如道：“够了，够了，辛苦诸位了。”众人拣地方烧起起了十余堆篝火，将猎物用刀剑剖开分了，便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璇规看那只受伤的小羊躺在地上哀哀鸣叫，着实可怜。心想这只小羊这么小便离开了母亲，现在又要任人宰割，便如同自己的身世，幼年便双亲不在，失去了庇护，不由得心生怜悯。见一教众正提起来要宰杀，便上前道：“这位大哥，这小羊这么小，还未长成，肉肯定不好吃，我看它这么可怜，不如将它放了吧？”
    那人认得璇规是教主的师妹，又是武当高足，闻言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哈哈笑道：“欧阳姑娘真是心善。”将小羊腿上的箭拔出，将它往地上一扔，喝道：“今天算你命大，有贵人替你求情，饶你去吧！”那小羊劫后重生，一瘸一拐往林中快奔逃去。
    深山之中，群雄燃起篝火，烤起野味，不多时，便满山飘香，令人馋唾欲滴，有许多人随身带了酒的，便将酒拿出，喝酒吃肉，纵情谈笑，引至酣处，有人便引吭高歌起来，歌声粗犷豪迈，穿透夜空，实有日前英雄大会的豪情壮志。
    朱相如和武当三鹤走到了一个小土山之上，夜风凛凛，吹得人人袍袖飞扬，正前方隐隐可见神轿峰顶的皑皑白雪，在夜色的映照之下，发出清冷的寒光。
    已是深秋，冬天很快就要来临了。
    荀玉鹤道：“相如，你现在的身份非同小可，既是教主，更是少主。我汉人千万生灵祸福吉凶，全系在你一人身上，你的责任可不小啊！”朱相如道：“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师公的遗书中曾言父皇曾对他说不要告诉我的身世，让我做一个平平凡凡的人。可师公还是拗不过良心，将这秘密公诸于世，也许这就是我的宿命吧！”
    罗飞鹤道：“好在这次英雄会上，众人归心，看来鞑子始终是不得人心，趁他们立足未稳，此时举旗，也还未失时机，人心向背，成败便可以预料了。”
    张白鹤道：“三师弟说得有理，无为教新立，教众全国而言至少有数十万之众，万众一心，什么都可做成的。”
    朱相如沉默半晌，对三鹤说道：“三位师尊，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是满人当皇帝还是汉人当皇帝，难道就这么重要吗？”
    荀玉鹤肃然道：“相如，你有这种想法很危险，这江山本来就是汉人的江山，这天下本来就是你朱家的天下，只不过被满洲人硬抢过去了。那满人本是蛮夷之族，生性残暴而不懂文明礼仪，再者，满人的人数不过我汉人的百分之一，他们没有这种能力也不可能经营天下治理江山统治汉人，我汉人没有一个心服的。”
    张白鹤道：“掌门说得对，满清入关数十年，动辄屠杀汉人，简直不把汉人当人看，他们怎么能做皇帝，如何能治天下？”
    罗飞鹤道：“相如，你作为大明后裔，千万不能有这种消极和逃避的想法，否则，千千万万汉人还能指望谁。”
    朱相如叹了口气，说道：“几位师尊说得极是，我决心振奋精神，率领教中兄弟，为兴复山河，将鞑子赶出关外尽最大的心力。”
    三鹤欢喜道：“这就对了。”
    四人回到篝火旁。群雄闹了半夜，都围在篝火道渐次睡去。翌日天明，武当三鹤及众弟子告辞北行，转回武当。荀玉鹤道：“我们南下后，派中的事务都交给了青云打理，但他毕竟年轻，经验不足，遇到急重之事怕他应付不来，我们放心不下，还得尽早赶回。”朱相如道：“青云师兄老成持重，仁心仁德，勤勉劬劳，各位师尊也不必过于挂心。”罗飞鹤和张白鹤道：“一旦举事，届时武当派必定会顺势而动，相如你有急事，通知我们，我派必定会鼎力相助。”朱相如谢了。这才和武当众人洒泪而别。
    其余人等按先前计划，分头行事。余下了朱相如、璇规、秦桑若及赵鹤尊等取东川府铜矿的近千人。赵鹤尊道：“教主，这近千兄弟一同出行，太过招人耳目。不若兵分几路，以作策应。”朱相如道：“赵大哥有何良策？”赵鹤尊道：“将我们的人马分作三路，第一路作为先遣队在前探路，打前站，摸清敌人虚实。第二路于中调度指挥，探看动向，以作决策。第三路殿后，作为策应，主力强攻，不知教主意下如何？”
    朱相如赞道：“很好，很好。赵大哥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智计多端，真是我教之福。”他此次和赵鹤尊多有接触，这才了解到赵鹤尊文韬武略，非常人可比。赵鹤尊谦逊道：“教主过奖了。”
    当下将人马分成了三路，一路在前探路先行，有一百余人；朱相如率璇规和秦桑若等人居中；最后由赵鹤尊率领大队人马殿后，以作策应和进攻。
    第一队人马率先急行军而去。一个时辰后，朱相如率了璇规、秦桑若等人起身。
    越过神轿峰在北边，便是东川府地界，距采铜冶铜一百余里。但神轿峰山势险峻，山高林密，道路崎岖，山顶终年积雪，即便是飞鸟也难以遇过。要想从神轿峰取道到达东川府，只能先到达山峰，然后翻越而下。
    一行人沿着崎岖的山道缓缓而上，天气虽然睛朗，阳光普照，但山上已经较为寒冷，越往上走，寒气越重。幸喜众人都是练武之人，身体强健，均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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