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天雪要请客,项天毅当然求之不得:“那就多谢韩董赏脸了。”上次那家川菜馆里的菜,项天毅还的确挺喜欢吃的,或者说那家川菜馆有种神奇的魔力,就像在韩天雪身上所感受到的那种莫名的熟悉与亲切感,吸引着项天毅一定要再次造访一趟,即便没有韩天雪主动邀请。
这一路还是项天毅开车,项天毅的余光依旧带着好奇在韩天雪身上打量,直到韩天雪突然侧目过来:“你看了我一路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惊的项天毅差点抖了手里的方向盘,从旁人视角来看自己可是一直目不斜视在认真开车的,韩天雪是怎么注意到自己的余光的?
韩天雪一脸和蔼的微笑,没有任何生气或动怒的意味,但是透出的自信让人无法质疑她是毫无证据的随口一提,自己就像是被抓了现行的窃贼一般,立时心虚,落荒但却无处可逃。
“啊?额,没什么,我只是看着您眼熟,很像我一个熟人,可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了。”
项天毅一时心慌下意识就把实话讲了出来,结果话一出口,反倒是韩天雪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虽然只有一瞬,却被项天毅精准的捕捉到了,眼神相交的一瞬,不知道为什么,项天毅心头猛的跳了一下,一种久违的情感猛然涌入,他想起了自己的养父母。
一路无言,一个小时后,还是闹市区那家川菜馆,还是同样的四菜一汤,项天毅大快朵颐,不是因为真的饿了,而是想要在这久违的熟悉却又从未品尝过的味道中探寻着某种真相。
结果项天毅吃饭的速度快了,这形象也就不太注意了,就跟他在战场上吃饭似的狼吞虎咽。坐在对面的韩天雪看着项天毅这有些不雅的吃相,什么也没说,只是带着和蔼的微笑,安静地看着他,眼神中似乎带着过了一丝宠溺,直到项天毅不经意的抬起头和韩天雪对上眼。
“不好意思韩董,这里的饭菜太好吃了,我这一不注意让您见笑了。”项天毅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在韩天雪身上感受不到那种大人物有的威严,自己也不觉得尴尬,到时觉得像弟弟在长姐面前露了拙的难为情。“没关系,喜欢就多吃一些。”韩天雪的笑容愈发和蔼可亲了。
项天毅正想说什么,这时就忽然听见门口咣当一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两人都扭过头去看向了门口。“草拟吗的,菜放这么多辣椒,你他妈的想辣死老子啊!”伴随着一声咒骂,坐在中间一桌的几个食客,直接将桌子用手一掀,桌板竖了起来,盘子摔得粉碎,菜也洒了一地。
馆子里帮忙的人手不多,主厨是老板,老板娘负责传菜,再加上两个服务员小姑娘,听见有人砸桌子,老板娘急忙将刚出锅的一盆米饭端到项天毅这边的桌子上,然后用围巾擦着手走过去询问怎么情况,这川菜馆附近有座大学城,来这里吃饭的不少都是家境不错的学生。
老板娘觉得肯定是饭菜出了什么问题,才让这桌客人发这么大火。“你自己尝尝你们炒的是什么几把菜,玛德,给老子的喉咙都辣疼了,要是老子嗓子出了问题,你特么的陪得起吗?”
在为首男子的叫嚣中,老板娘蹲下身子,将洒在地上的干锅兔子肉捻起一块,放进嘴里尝了尝,诧异道:“不辣啊,我记得你们之前说少放辣来着,特意交代没怎么给你们放辣子的啊!”
说着老板娘又仔细回味了一下,确认菜的口味没有问题了,又问道:“这味道已经很淡了,是不是吃了别的菜,才辣的嗓子疼啊?”“呵呵,那你再尝尝看,到底是哪个菜你们放了辣椒了,反正老子的嗓子是在你们这吃坏的,你给我找,找出来到底是哪盘菜,然后再说其他的事情。”
男子冷笑着,神态十分倨傲。项天毅也不记得,这个桌子上到底有几个菜,反正这伙人点了不少,菜盘子酒瓶子摆了一桌子。现在酒菜全洒在了地上,各种乱七八糟的菜掺和在了一起,什么肉和蔬菜都有,而且这馆子人来人往的,档次就算再高,地板上肯定不会很干净。
别说饭菜和灰尘混合在一起,就算只是掉在了地上,看着就让人反胃,哪还有胃口一个个去尝?再说了,这是川菜馆,不能吃辣,你来这干什么?眼看老板娘真就蹲在地上,伸手要去捻其他的菜放进嘴里去尝。项天毅一皱眉,这伙年轻人看着像学校的混子,找茬来了吧!
“你们吃不得辣就不要来川菜馆,外面饭店那么多你们不去,来这找茬羞辱人,真是岂有此理。”项天毅正要起身,韩天雪已经怒斥了一句,然后起身,朝蹲在地上的老板娘跑了过去:“许阿姨,您没事吧?”这桌上的几个人,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善茬,而且还掀桌子,摆明了找事的。
韩天雪秀眉微蹙,把许阿姨从地上扶了起来,免得她再被人侮辱,正准备继续斥责对面这群惹事的年轻人,许阿姨却朝她摆了摆手道:“没事没事,可能是孩他爸忘记我交代的了,海椒给放多了,给客人辣到了。没事,你陪你朋友吃饭,我给这收拾收拾,再赔人一桌就行了。”
许阿姨明显是想息事宁人,担心事情闹大之后,这群人回到学校乱说,影响家里的生意。
“听见没有?人自己都承认了,你特么在这装什么逼?”男子不屑地啐了韩天雪一口,然后指着许阿姨说道:“老东西,饭菜我就不要了,你算算刚才那一桌多少钱?结账。”“不用不用!”
许阿姨一听,连连摆手说道:“不用给钱了,是我们的不对,我给你拿一百,你去诊所看看,买点下火的药,实在是对不起,下次来再给你们打个折,千万别介意啊。”“不用?”男子笑了:
“你不会是个沙比吧?还真当老子要给你饭钱?我是说,你去给我算算这一桌饭菜多少钱,你按照饭菜钱的三倍赔给我,就当医药费,今天这事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知道了吗?”
许阿姨直接被骂愣住了,“三……三倍?”她喃喃说道:“你这一桌点了十几个菜,要三四百呢,三倍都得上千块了,我一天也赚不了这么多啊,咱这桌饭钱不要了成不?这菜本来也不辣的,你看……”不等许阿姨把话说完,男子面色一冷,弯腰捡起脚边的啤酒瓶,指着她就走了过来!
砰!酒瓶子砸碎在脑袋上,玻璃碴溅了一地,韩天雪愣住了,她扶着许阿姨,抬头看着站在两人时↑身前的项天毅,碎掉的玻璃瓶还被他攥在手上,锋利尖锐的断茬指着青年的脖子。
“向这位阿姨还有这位女士道歉!”项天毅语气冰冷,那小子朝许阿姨和韩天雪扬起酒瓶的时候,他本想看看韩天雪会作何反应,常年接受专业军事训练的人,受到攻击一定会下意识反击的,这属于形成肌肉记忆的职业病,即便韩天雪再能伪装,她也必然过不了习惯这一关。
但是当酒瓶子真的砸下去的一瞬间,即便韩天雪还有很大的机会躲开,项天毅的身体还是自己动了起来,一个箭步窜到那年轻人身边,反手扣住他拿酒瓶子的手画个圈反向一砸——这小子的脑袋就给开了瓢了,趁他吃痛的瞬间项天毅把剩下的酒瓶夺了下来,顺势挟持住人。
“你特么……”青年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只觉脖子上一凉,尖锐的玻璃渣已经划破了皮肤,还在对方的手里,一点点深入!而跟他一起来的几个青年,也都纷纷从椅子上站起来,满眼威胁地盯着项天毅。可项天毅对这一切却视若无睹,目光冰冷环视四周:“别动啊,都别动!”
胳膊轻轻发力,项天毅将玻璃渣抵在这青年的脖子上重复道:“道歉!”“我劝你在搞清楚你威胁的对象是谁之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站在青年身后的寸头,一脸不屑地看着项天毅道:
“你现在放下瓶子,然后跪在我们黎少面前磕头认错也还来得及,要是晚了,你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没有后悔的机会。,另一名跟站在他身后的同伙,也俨然没有把项天毅的威胁放在眼里。”黎少?”项天毅看着被自己挟持的年轻人,冷笑道:“黎少算个什么东西?宰了又如何?”
说着,项天毅无视这些人的威胁,攥着酒瓶子的手又向前发了发力,但没有真的将碴子扎进去,那个被称作黎少的青年,忽然张嘴大喊:“对不起!”“跟谁对不起?”项天毅冷声问道,“跟这个老……阿姨对不起!”黎少吼道,“为什么对不起?”项天毅又问,这黎少,终归还是怂了。
“我,我不该装作菜辣,骗他们的钱,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我赔这桌饭钱,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可以了吧!”黎少几乎是双眼通红,才吼出的这番话,看得出他心里已经惊恐万分。
“钱呢?”项天毅抬了抬手里的酒瓶子。“拿,拿钱!”黎少大吼了一声,身后的小跟班眼看着项天毅手里的酒瓶子,扎进黎少脖子越来越深,再也顾不得叫嚣了,赶紧从兜里掏钱,也来不及数便急忙放在桌子上,就要带黎少走。“等一下!”项天毅见几个人要动手,又大声喝道:
“你们先给我滚出去,然后他再走!”虽说项天毅毫不担心这群人会反悔立刻围攻自己,他们要真敢动手,一脚一个踹出去门去便是。可是韩天雪还在自己身边呢,刚刚已经冲动了,现在可不是英雄救美的时机,项天毅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显得低调一些,隐藏实力为妙。
“滚!”见几个年轻人站在那发愣,他又瞪着他们怒喝了一声。“那……那我们先出去,你要是敢不放黎少,我告诉你,你会后悔做下今天的决定!”几个年轻人终于害怕了,他们故作强势,放下狠话后匆匆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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