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弱白月光后我每天崩人设》海獭搓脸

    大概是晚上跟罗辰打游戏多少还是有些费精力, 郁奚整晚都睡得很熟,被傅游年抱到床上放下后,缩在被子里就没有再乱动过。
    傅游年在他身旁躺下, 指尖轻轻地碰了几下他眼尾的泪痣, 又点点那薄而软的唇,然后伸手搂着他纤细的腰背入睡。
    连着做了几个模糊不清的梦,等到醒来后却没什么感觉,只是抬手扣下了床头的空相框。
    郁奚没让周小迟来接他, 准备跟傅游年顺路一起去片场。
    他俩能在一个剧组其实很难得。
    傅游年转型后基本只拍电影, 之前去接《青崖》,有一半是看在张斐然的面子上,而且他已经过了需要不停地堆作品或者参加什么综艺节目来维持人气的阶段,挑剧本看的只是剧本本身的质量。
    就算隔一年半载去拍一部实实在在的纯商业电影,也选的都是口碑不会差到哪儿去的导演。
    郁奚走红的速度也非常快,虽然没有爆红的作品,但有之前的积累, 其中也不乏经纪人方面的运作,现在主动找上来的资源也多半是一番, 不太可能会去接配角戏,除非也去转型拍电影。
    要是傅游年哪天进组拍戏,可能小半年很难见面。
    早上醒来时,傅游年看到李尧昨晚发他的消息, 说有个新的片约,问他感不感兴趣, 傅游年就回头拿给郁奚看。
    “这是什么片子?考古纪录片?”郁奚接过他的手机, 看到李尧发来的图片里的那行字说。
    “有关失踪考古队的, 不清楚具体怎么拍。”傅游年还在换衣服, 他去衣柜里想找一件新衬衫,低头看到郁奚整整齐齐叠好放在衣柜角落里的毛衣和裤子,小小的一团,不挨不碰地藏在边缘。
    他嘴角带上点笑意,给郁奚把衣服挂了起来。
    “哦,那你去么?”郁奚问他。
    “不知道,联系过导演再说。”傅游年回过头走到床边坐下。
    郁奚对傅游年要去外地拍戏或者工作都没什么想法,他完全不懂什么是想念,觉得人和人分开才是常态,像他们现在这样,每天都黏在一起,才比较奇怪。
    虽然他很喜欢每天跟傅游年待在一起,形影不离还搂搂抱抱,但并没有想过傅游年不会离开他。
    郁奚还没穿衣服,才凌晨五六点,外面看着黑黢黢的,他抬起腿搭到傅游年肩上,拿膝弯和小腿勾着他的后背,让他靠近自己,然后在傅游年俯身想亲他的时候,又收回脚抵住他肩头,把他推开。
    傅游年发觉他最近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勾引人,低头看时,眼神里还有些天生的顽劣和狡黠。
    郁奚的小腿又细又直,连脚踝的形状也很漂亮,经常在练舞,所以纤细却不羸弱,筋骨柔韧。
    “别闹,”傅游年握住他的脚踝,“你不是想柏拉图么?现在又来招惹我。”
    郁奚红着脸朝他笑,凑过去搂着他的脖子打瞌睡,然后被捞起来放到浴室去洗漱。
    傅游年白天跟着b组去拍外景,开车顺路把郁奚放到片场外后就走了,应该晚上□□点钟才能收工回来,刚好再接他。
    前段时间傅游年跟组确实很有成效,不光是主演开始上道,在情绪表演上渐渐能跟人物共情,戏里的几个关键配角也老练了许多。虽然每次想起这个副导演的时候,大家都是一把辛酸泪,背地里凑在一起疯狂吐槽。
    拍了一整天的戏,到傍晚时还把之前落下的拍摄进度追回来一点,韩澄就准备放他们下戏。
    这比郁奚和傅游年约好的时间要早很多,郁奚就想先去附近吃个饭,然后到舞蹈室那边等傅游年,初赛过后的二轮不再是个人赛,他刚拿到分组的名单和齐舞曲目。组里已经约好了一起练习的时间,是在后天晚上,郁奚想在那之前自己练练基本功。
    但他刚从片场出去,想往自己的车那边走时,就被人抬手拦住了。
    算是个熟人,郁奚记得他是郁学诚的秘书,多年以前郁学诚还偶尔假惺惺地关心原主时,经常让他往疗养院里拿东西,花样百出的营养品,还有小男孩会喜欢、但原主的身体完全玩不了的各种玩具。
    堆在病房角落越积越满,食物变质发臭,玩具落满灰尘。
    “郁总让我来接您回家。”那个秘书帮郁奚拉开旁边的车门。
    郁奚看了他一眼,先给傅游年发了个消息,说晚上有事可能没办法等他,这才上车。
    傅游年很快给他回复。
    [傅游年]:晚上还回来么?
    [。]:应该不回了,不用等我。
    郁奚觉得自己可能不太容易脱身,不想把傅游年牵扯进来。郁学诚人虽然烂,公司经营得却不错,何况他手里并不是只有他自己的资产,郁家根系庞杂,傅游年要是为了他跟郁学诚对上,很可能伤筋动骨。
    傅游年之前听郁奚说过跟家里人关系很差。
    当时他刚送郁奚去见过奶奶,随口问了句郁奚的父母,郁奚才跟他说,不用拿那两个人当回事,他也跟他们没有关系。
    傅游年是见过郁学诚的,在几年前的某次商业活动上,还有过几句交谈。
    郁学诚本人的风评一般,很多人知道他撇下妻儿在国外又娶妻生子的事,傅游年不了解事情真假,没有多作评判,现在看来大概率是真的。
    [傅游年]:那明天片场见。
    [。]:好。
    发完这句,郁奚觉得自己是不是语气太冷淡了,他跟傅游年不怎么在手机上聊天,每次都是有事才会说几句,然后极其言简意赅。
    他就去网上搜了搜,发给男朋友的表情包,从里面挑了几个保存下来。
    [。]:[海獭搓脸]
    图里是个湿漉漉的小海獭,抬起爪子捂在眼睛上搓了搓,然后慢慢挪下去爪子,乌溜溜的眼睛看着镜头。
    傅游年原本已经放下了手机,结果隔几分钟后又听到响了一声,拿起来点开消息,自己都没察觉地笑了一下,把旁边过来给他帮忙的李尧看得直翻白眼。
    李尧已经完全搞明白了傅游年是怎么回事,看他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都知道手机对面是谁。
    [傅游年]:[摸头]
    郁奚又跟傅游年两个人毫无意义地来回发了半天表情包,直到最后把刚才保存的都发完了,才给傅游年发了个[bye],然后退出聊天框。
    他以前在男团的时候,全团单身,只有每天跟他们的助理有女朋友。因为年龄相仿,又从出道时就跟着他们,所以平常也很聊得来,没太多距离感。郁奚总是看他在那里跟女朋友打电话,抽空还发消息,一点也不理解哪儿来的那么多话好说。
    现在才突然有点明白那种感觉。
    他和傅游年待在一起从来不会觉得无聊,哪怕只是一声不吭地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发消息也是一样,虽然对方并没有发什么多有意思的内容,只是看到手机上的消息提示,心里就已经有点雀跃。
    郁学诚本来是安排了秘书来接郁奚,顺便路上先言语敲打他一下,让他明白前段时间的举动给自己的父亲造成了多么恶劣的影响。
    结果郁奚上车后就低头在后座跟人发消息,手机一直不停地响,每次一响,秘书抬头从后视镜里都能看到他眼底藏着的笑意,想开口都不知道该挑什么时机,等郁奚放下手机,车也已经停在了郁家宅院外。
    秘书下了车去给郁奚拉开车门,郁奚感觉这人好好地忽然一脸郁卒,也不懂他是怎么回事,懒得理他。
    那一家人都在,郁奚走进去,郁学诚看到他之后,面色就变得阴沉。
    郁老爷子在郁奚十八岁的那年往他名下转了许多股份,尤其是个别几家公司,相当于完全给了郁奚。当然,他也知道郁奚是完全不懂管理公司的事,所以只是想让他拿分红,自己有积蓄,不至于在钱上被人管控。
    他曾经在郁奚很小的时候想过要把他接到身边养,但他不能太偏心于哪个孩子,否则对郁奚毫无好处。
    毕竟从年龄讲,他是注定要死在这个孩子前面的。
    郁学诚算是钻了这个空子,亲生父亲总是比旁人来得更放心,他看郁奚并不反对,就替他接管了公司业务,那几家公司在实际上基本划到了他的名下,包括他在国外的产业,也多亏了这几家公司运转的资金支持,才在初期能顺利地办下去。
    但他渐渐地也开始不满足,觉得郁奚不如直接把公司的股份都转让给他,反正郁奚拿这些公司也没用,他照样每年给他分红,跟现在完全没有差别。
    结果郁奚唯独在这件事上,从始至终没有松口。他不管他怎样管理公司,但也不肯把股份让给他半分,这让郁学诚心里格外不踏实。
    “我听说你跟小言有点矛盾,”郁学诚看到郁奚在对面沙发坐下,才缓和了语气,开口跟他说话,“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好好商量嘛,毕竟是你弟弟,他做错什么事情,你觉得不满意,可以跟林阿姨说,或者给爸爸打电话。”
    “就只是有点矛盾么?”郁奚抬头看向郁言,“他想弄死我都快想疯了。”
    郁学诚听他这个态度就忍不住眉头紧锁,以前郁奚完全不是这样的。他觉得都是因为郁奚出去混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跟谁学了这一身戾气。
    “好,你们俩的事情先不提,”郁学诚开门见山地说,“爸爸还是想跟你谈一谈股份的事。”
    郁奚抬了下手,让他接着说。
    “这段时间你在外面拍戏,上综艺,林阿姨都跟我说了,她还夸你确实有天赋,”郁学诚说,“以前爸爸觉得你做这些是不务正业,但既然做得挺好的,爸爸也就不干预了。但你的精力也是有限的,公司的事情那么繁杂,你接手过去,也很难管理。”
    “所以呢?”郁奚问他。
    郁学诚给他看了那份早在几年前就草拟好,到现在修改过无数次的股份转让书,“每年的分红爸爸都会给你打到账上,不会让你吃亏的。”
    郁奚拿起来看了一眼,他虽然不懂这种类型的合同,但也能看得出来合同上并没有白纸黑字说会把分红全部给他,郁学诚口头支票开得倒是麻利,也不知道是拿谁当傻子。
    “我得考虑考虑,”郁奚说,“我回房间仔细看看,明天再答复你。”
    “就在这儿看吧,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爸爸给你讲。”郁学诚并不打算让他拿走合同,除非签好。
    “那就算了。”郁奚把那几页纸丢回了桌上。
    郁奚站起身打算离开,他走到大厅外推了下门,结果完全推不开,门上的密码也改了,还删掉了他的指纹。
    有几个保镖上前收走了他的手机。
    “你把我关在这儿,打算逼我签字,还是想做什么?”郁奚声音冷淡,回头问郁学诚。
    林白伊在旁边一直没说话,但郁奚其实一进门就看到了她的神情,她并不算是很善于伪装的人,就算努力在克制,眼神里却还是透露出几分窃喜。
    郁言也很少开口,不过他向来都是这样的,这个家里他轻如尘埃,说话也不会有人听。
    “我是你父亲,能拿你怎么样?”郁学诚说,“听你弟弟说,你前几天比赛出来都晕倒了,你自己不在乎身体,家里人总得关心你。在家休息几天吧,到时候再说。”
    “也是,”郁奚笑意凉薄,“你如果拿我怎么样,用不了明天,郁言就会告诉爷爷。”
    郁言对郁学诚恨入骨髓,他人生不幸的根源就是所谓的父亲,如果不是这个男人滥情薄幸,抛妻弃子,他决不会过得那么狼狈,被自己的母亲厌弃,被爷爷冷落,甚至于因为私生子的身份被周围所有人冷眼相看,过得尊严全无。
    郁学诚已经完全对他这个儿子失望,郁奚不允许他继续代管那家公司,相当于断掉了他极其重要的一条资金链,包括他手下瞒着郁老爷子在做的灰色产业,和更见不得人的勾当,也因为这个陷入停滞。
    郁奚被那些保镖看管着,只能回到楼上原主的房间。
    房门被从外面反锁,郁奚揭起床上的防尘罩坐下,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是晚上十点半。
    他下车之前就给杨奶奶的管家发了消息,告诉他如果超过一个小时联系不到自己,就过来接他,不用告诉奶奶,除非情况要紧。
    所以他在这儿安安静静等一个小时就好。
    只是没办法跟傅游年联系,也不知道傅游年现在收工回家没有。
    郁奚坐在阳台上看着楼下,他看到不远处顾泊舟的车停在那里,郁言出去见他,两个人姿态有些亲昵。郁奚饶有兴味地看戏,他现在怀疑郁言也只是在利用顾泊舟,毕竟贺回星家里不归他管,谢玹又不是会轻易上当听话的人。
    而且原主也只喜欢过顾泊舟,其余人顶多是难缠的追求者,只有顾泊舟让他那么难过。
    郁言能利用顾泊舟在适当的时候脱离郁家,带着骗到手的钱远走高飞,再踹了顾泊舟。
    顺便让顾泊舟发现自己从头到尾都在上当,他一直喜欢的竹马死了,竟然是一场处心积虑的谋杀,害死对方的凶手就是他后来一度掏心掏肺深爱的人,大概没有比这更绝望的事了。
    郁奚起身回房间里找了找,找到一个在他来了之后顾泊舟送他的石膏小像。
    他本来是想用小时候顾泊舟亲手做了送给原主的水晶球,但想了想,原主没准舍不得,就又放下了。
    他拿着那个石膏像在手里颠了颠,借着楼下院子里的灯光,对准顾泊舟车尾的方向用力砸过去。
    准头稍微有点歪,但还是落到了车后的横杠上,发出巨大的破裂声,把在几米外难分难舍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那两个人抬起头,看到郁奚后,脸上的表情都复杂地像打翻了颜料盘。
    尤其是顾泊舟,几乎憋成了猪肝色。
    郁奚散漫地趴在阳台栏杆上,俯身看着他们,就算隔这么远,顾泊舟都发现了他眼底的兴味盎然和几乎有些恶劣的笑意,就像在看一场荒诞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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