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弱白月光后我每天崩人设》我会照顾他的

    李尧消化了十分钟仍然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幻听了, 精神恍惚,觉得迎来了自己经纪人生涯的新一轮风暴。
    “你俩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李尧崩溃,“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前几天。”傅游年收好杂志, 拿出手机登了下八百年没上过的微博, 去给郁奚点了个关注。
    李尧带了傅游年这么长时间,还真的没发现他是同性恋,甚至一度觉得傅游年有点儿性冷淡,毕竟凑到他身边投怀送抱的男男女女, 傅游年都没认真看过一眼。
    “你不会突然出柜吧?”李尧担心, “有事儿你可得提前告诉我一声。”
    这圈子里性向是再敏感不过的话题,哪怕拿着什么暧昧照丢到面前,自己不认,谁也不能按头同性恋,一旦认了,大部分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意味着自己切断了半数资源, 跟封杀也没什么两样。
    “暂时不会。”傅游年自己其实无所谓,只是觉得郁奚太小了, 如果还在读书的话,现在大学都没有毕业。
    他还有工作室和这些年打下的基础,没人能轻易动摇他,但郁奚才刚刚开始, 明明有天赋和能力,不能因为他毁于一旦。
    李尧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听他说不出柜稍微放心了一点。
    傅游年顺便又去转了几个《青崖》的花絮和预告, 指尖往下一滑, 发现官博评论里吵得很厉害, 就问李尧:“《青崖》最近怎么回事?”
    “就是之前岑柠加戏那堆破事儿,”李尧没太在意,反正对傅游年没什么影响,“剧里别的地方几乎都是还原原著,就她那边多了好几段跟你的感情戏,凑一起都够两集了,很多剧粉都不满意,正闹呢,让张导重新剪片。”
    李尧那边还一直关注着播放进度,方便配合剧方宣传,所以知道播到什么地方了,差不多就是今晚,播到了女二对男主表白的那段。
    那场戏书里压根是没有的,女二喜欢男主,但到死都没有说出口,结果当时岑柠那边的意见是,这样显示不出女二有多痴情,非得要求加上一段表白。张斐然的后续拍摄资金都被压着,最后答应了给她加戏。
    傅游年皱着眉,看到评论里都在刷一个话题,#论青崖男主的适配度#,他也没点进去看,放下手机,接着去拍广告。
    .
    郁奚挂了给傅游年打的电话后,才发觉肚子有点饿,他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只在昏迷时输了一点葡萄糖。
    他在疗养院的这间病房是固定病房,即便他不在这里住,也不会有人搬进来。而且这个疗养院本来就是郁家投资建成的,甚至可以说起初完全是为了原主一个人办的医院,收治别的病人,只是顺带而已。
    林白伊还安排了人,哪怕原主在家的时候,也会过来把病房打扫一下,方便他随时入住。
    病房里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去掉呼吸机和输液架,甚至不太能看得出是间病房,如果对外面的世界毫无向往,在这里完全可以过一辈子。
    郁奚想按床头的呼叫器,让护工帮自己打一份饭,结果还没按下去,就看到郁言拎着几份包装精致的餐盒从门外进来。
    “哥,你什么时候醒的?”郁言把饭放在床头。
    郁奚没吃他拿过来的东西,还是让护工重新买了一份。
    郁言也只是笑笑,打开带来的餐盒,坐在一旁自己闷不做声地吃饭。
    他知道哥哥不想见他,很提防他,但还是忍不住想过来。就算这样沉闷地吃一顿饭,都比他待在郁家要强得多。
    偶尔他有点庆幸当时郁奚没死,不然他永远都没有能回去的地方了。
    “你待在这儿干什么?”郁奚喝了点粥,没太多食欲,不管吃什么都消不下去嘴里那股苦涩的药味。
    “家里没人,过来找你,”郁言说,“我妈去国外找那个女人跟她的小孩了,听说还动了手。”
    郁奚没觉得有什么稀奇,他记得书里写主角受的父亲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在妻子孕期出轨,后来另娶了林白伊,又一直在外面包养情人,现在的这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林白伊做着嫁入豪门的美梦,最后才发现她除了郁学诚偶尔想起来才会丢给她的那点钱之外,什么都没有,守着空荡荡的旧别墅,和眼前两个还没断奶的小孩子,她太知道自己是怎么嫁进来的了,她能做得到,别人当然也可以,所以严防死守,一边讨好挽留着丈夫,一边又恨不得扒掉他的那层皮。
    “我应该早点听你的话,我现在才知道自己错了。”郁言自嘲地说。
    他固执地还想从林白伊那里得到一点母爱,总是在为她找理由,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毫无保留地维护她,直到这次他真的差点杀了郁奚,才发现自己错得多离谱。
    他倒不是后悔对自己哥哥下杀手,就算是现在,如果有机会,他依然不会让郁奚活着。
    只是他没想到,林白伊真的一点也没打算拦着他,甚至还因为他的失败,屡次三番发火,那几巴掌扇到脸上,让他疼得清醒,终于意识到她不过是为了自己能一辈子养尊处优当阔太太,他的死活一文不值。
    “你知道她给你的药有问题吧?”郁言问,“还有刘姨,也不是能信任的人。”
    “所以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郁奚语气毫无波澜,他早就猜到了。
    郁言很早的时候就知道林白伊在偷换郁奚的药,可能是六七岁,也可能更小。
    当时郁奚还在每天喝中药,他跟着刘姨去厨房,闻到那股很苦的药味就想吐,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要喝那种难闻的东西,心里觉得很难过。
    林白伊好不容易嫁到豪门,家里雇了那么多阿姨,根本不会亲手照顾孩子,再加上郁言生下来就不讨郁家的喜欢,林白伊更觉得他是累赘,几乎不怎么搭理他。
    所以郁言跟她也不亲近,成天就是黏着哥哥,追在哥哥的轮椅后面跑,像条永不疲倦的小尾巴。
    林白伊唯独在郁奚的药上很用心,每天都在旁边看着刘姨熬,然后亲手端过去喂给郁奚。
    郁言看到过很多次,她拆掉药包,随便倒出几种药,然后才让刘姨去熬。有时候还会拧开那些胶囊,倒掉里面的药粉,再装进去面粉或者其他白色的粉末,拿去喂给郁奚吃。
    他那个时候不懂她在做什么,只是觉得不好,医生明明不是那么说的。
    但林白伊总是盯着他,他不敢去跟郁奚说,就在郁奚的水杯或者药碗里撒土灰,或者放小石头,郁奚看到就不会再吃了。
    很意外的是,他头一次那么做的时候,其实林白伊就发现了,他很害怕地贴着楼梯站着,林白伊却用从未有过的温柔态度摸了摸他的头。
    他就反复地试了几次,林白伊对他越来越好,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母亲。
    他也终于渐渐地发现,他生来就跟郁奚是对立的,郁奚活着,他顶多有一个哥哥,而且病恹恹的,不知道哪天就再也醒不过来,如果郁奚死了,他就可以拥有剩下的一切。
    郁家向来重男轻女,就像郁学诚就算再疼爱自己的女儿,也还是让他去学着管理公司,要是郁奚死了,他就是郁老爷子唯一的孙子,唯一是很珍贵的。
    他一直都觉得顾泊舟很令人作呕,说着喜欢郁奚,其实名声家产,在他心里都比郁奚重要。他也是一样的,郁家人瞧不起他,看他就像看一坨烂泥,连生他的人,都拿他当条召之即来的狗,只有哥哥真的对他好,这个世界上,他觉得只有郁奚才是他的家人,但每一次,他都放弃了郁奚。
    “我没有别的意思,”郁言说,“只是告诉你而已。”
    等郁言走了,郁奚还是觉得心烦。
    他很难跟郁家断绝关系,郁老爷子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一时半会躲不开,就只能耗着。
    郁奚又坐在床边输了一瓶液,拿着手机无聊地翻,点进微博时突然卡得不能动弹,他愣了一下,等手机终于恢复运作,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粉丝破了千万。
    他茫然地去热搜看了一眼,没有跟他有关的词条,但第一条#论青崖男主的适配度#后面跟着个沸字,他就点进去看了看。
    郁奚也知道因为女二加戏,所以这几天剧粉都在喊着让重新剪片的事,但没怎么关注。
    点进那条热搜,才发现第一条就是一个视频合集。
    分别是论青崖男主跟女主、男二、男三……路人甲的适配度。后面甚至还有个鬼畜合集,论青崖男主跟路边花花草草小石头的适配度,bgm都是恋爱循环。
    郁奚先去看了那个跟小石头的。
    男主拂袖拍掉石头上的灰,小石头浮出害羞的腮红,下了雨男主撑伞站在山门外,小石头红着脸靠在他身边。
    视频加了倍速,踩点精准,特别欢快,郁奚喝水时看到傅游年跟那块石头相视一笑,差点呛住,捂着被子咳了几声。
    总之,绕了一大圈,论证了男主就是跟女二没有cp感。
    郁奚往下翻到热评,视线忽然顿住。
    “呜呜呜女主都跟男二在一起了,就让男主抱走小师弟吧,情敌变情人难道不香吗!”
    “编剧要是非得让强拉男主跟女二凑cp,那男主亲手杀了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师弟,世间没有留恋,放下一切去修无情道,这不更像爱情?”
    “我就说一句,游鱼szd……”
    郁奚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跟傅游年居然有cp粉。
    他去搜了搜,竟然还有个超话,置顶的那张图,是之前第一期综艺演唱会上,他背对着台下璀璨如星的灯光,回头跟傅游年对视的一瞬。可能是光线的缘故,拍出来的看不清面容,更像剪影,充满了暧昧不清的故事感。
    郁奚越往下翻脸越红,粉丝画的图,都不知道是些什么糟糕的姿势,进来给他拔针的护士还以为他又发烧了,赶紧去给他量体温,结果温度很正常,就贴心地把空调温度降低了一点。
    忍不住多翻了一会儿,郁奚就收起手机睡觉,免得明天醒不来,又听不到傅游年的电话。
    .
    傅游年搭了最早的那趟航班回b市,等到了机场,也已经是早上六点半。
    他怕郁奚没有醒,先发了消息,问郁奚在什么地方。
    郁奚直接给他分享了位置,傅游年才发现是他头一次碰到郁奚的那个疗养院。
    郁奚想今天就出院,他去找自己的主治医生问了问,要离开诊疗室时,又回过头对医生说:“有件事想麻烦您。”
    医生语气很温和,问他:“什么事?”
    小时候郁奚那场心脏手术就是他来做的,算是看着郁奚长大,甚至比郁奚的家人陪伴他的时间还要长,很难没有一点感情,郁奚跟他的孩子其实差不多大。
    “待会儿我……男朋友应该会来接我,”郁奚说到男朋友的时候顿了一下,他们都亲好几次了,傅游年应该算是他的男朋友,“如果他来找您,您可以把我的病历都拿给他看,他问什么的话,都直说就好,不用瞒着他。”
    医生显然听到男朋友几个字后有些讶然,但还是答应了他。
    傅游年按郁奚发给他的病房号找过去时,护士刚刚来给郁奚测完血压和体温。
    才分开几天,郁奚脸色明显苍白很多,等护士走了,傅游年坐到床边椅子上,俯身勾起食指刮了下他的鼻尖,“还哪里不舒服?”
    郁奚摇摇头。
    傅游年低头亲了亲他,尝到一点微苦的药味。
    “你要被传染了,”郁奚拉起被子蒙住半张脸,“我得了重感冒。”
    傅游年勾起唇笑笑,从外套兜里拿出颗奶糖,扒开糖纸喂给他。
    “哪儿来的糖?”浓郁的奶香充斥着口腔,冲淡了那股药味,郁奚含着糖问他。
    傅游年今天没穿西装,是件很休闲的外套,他翻开口袋给郁奚看,里面除了奶糖还有巧克力,又拿了几颗放到郁奚手里,低头说:“路上给你买的。”他总记得以前在片场看到郁奚吃药,好像很怕苦。
    郁奚握着手里的糖,眼眶酸了一下。
    “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傅游年跟他说,“很快就回来。”
    郁奚点了下头。
    傅游年就起身去了诊疗室,想问一下郁奚能不能上午出院。
    医生刚好在翻看郁奚的病历,就顺便递给了傅游年。
    傅游年顿了顿,然后伸手接过去。
    他知道郁奚身体不太好,却没想到差到这种程度。
    “其实还是建议静养,这是最稳妥的,尤其快要入冬,他的腿过段时间疼起来,可能走路都不太方便。”医生说。
    傅游年坐在诊疗室的沙发上,蹙眉翻看着病历,从最早的那场心脏手术,到最近一次高烧住院,无数次在生死之间拉扯。
    “照顾这样一个病人是很难的,需要很多的耐心,郁家那样的家庭,这些年都没做到,”医生很无奈地说,“不是病人自己想活,就能坚持下去的。”
    郁奚的身体像是拆散后重新组装的零件,松垮生涩,谁也不知道会在哪一天出现什么样的问题,也许某个螺丝松动,就全都垮了。
    傅游年听着医生慢慢跟他捋郁奚的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照顾病人不是件轻松简单的事,很多时候是在精神上被拖垮的,躺在病床上,生命流逝起来好像也显得快了很多倍,每一天都能发现这个人又变得更加苍白衰老,到最后呼吸都得依赖机器。
    那种无法挽留,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去死的感觉才是最无力的。
    郁奚本来想等傅游年回病房找他,但傅游年去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没回来,他有点坐不住,就去诊疗室找傅游年。
    隔着走廊那侧诊疗室的玻璃窗,郁奚看到傅游年坐在里面,正听医生说话。
    傅游年从头到尾都很少开口,只是沉默地拿着手里那份病历。
    郁奚趴在窗边,傅游年沉默的时间越长,他心里越像是坠着铁块,渐渐地往下沉,又像是有泡沫在耳边碎裂。
    傅游年把那摞厚重的病历放到了茶几上。
    他眼前浮过父母去世时枯瘦的指节,也想起了傅如琢自杀时伤疤纵横的手腕。
    最后等一切都褪却,只剩下郁奚握住他的手时,指尖冰凉柔软的触感。
    傅游年摸着口袋里奶糖和巧克力,最后笑了一下说:“没关系,我会照顾他的。”
    医生听完倒是愣了一下,又起身去给傅游年找郁奚的复健手册。
    傅游年刚才脑子里想了太多事情,并没有注意到窗外有人,现在才察觉到似乎有视线朝这边投过来,回过头恰好撞上了郁奚的视线。
    诊疗室为了保护病人的隐私,玻璃极其隔音,郁奚什么都没听见,但是傅游年回头看他,他就下意识地弯起眼睛朝傅游年笑了笑。
    然后看到傅游年拿起病历本挡住侧脸,唇角带笑地朝他比了个口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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