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宠婚:老婆,别闹!》第131章 感叹

    小皇后长长暗自感叹,他们沈家赫赫扬扬已近百年,莫不是人才辈出,怎么就出了大哥这样一个败类,若非他擅长针炙,会点歧黄之术,连觑他一眼都觉是辱没了家门。
    “传话给国舅,就说是本宫说的,让他给母后运针之际务必仔细、仔细、再仔细。”一想到大哥嬉皮笑脸没个正经的样子,小皇后常常怀疑,找他看病是催命。
    可窦太后的病,太医看了这么些年束无手册,偏他大哥瞧了,就算断不了根,也能松脱许多……总算还使得上力,保窦太后无性命之攸。
    小皇后便催促道:“快,起驾前往未央宫。”
    未央宫是荣帝生母窦太后的寝宫,小皇后之所以心系窦太后的安危,正是窦太后的恩典,她才得以入宫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在此之前,荣冯太后曾几次三番要求荣帝册封淑妃为皇后。
    淑妃还在荣帝尚未登基之前便嫁给他为正室夫人,立其为后原是势在必行。
    可偏窦太后与她沾亲带故,是她嫡亲的姨母,因此,她嫁给荣帝那才真真是亲上作亲,冯淑妃姑侄二人都是外四路的。
    “儿臣给母后娘娘请安,愿母后娘娘长乐未央。”
    小皇后于近前向卧病在床的窦太后行了三跪九拜的大礼,彼时沈国舅将一截敷了药贴的寿字蓝布条蒙在窦太后的双眼上,听得是小皇后娇柔的声音,摸索着唤道:“皇后到哀家的身旁来。”
    “是,”见荣帝微微侧身就要将近前的位置腾给她,小皇后连忙垂了头,她不敢迎面望向荣帝,却在两个人目光交汇的那刻,点头微笑,一如平常。
    这便是她,就算心中有滔天的波浪,也能做到面上不露一丝破绽。
    荣帝见了,也平静地点了点头,心中却微微泛起一丝涟漪,这个小妻子,竟有些像他,相处得越久,才越知道彼此水深水浅……他不犹想起希希,她的喜怒哀乐总是摆在脸上,耳根子软,脸皮子浅,整日说嘴要强,其实心却柔软的像一江春水。
    “皇上,皇后年轻不知事,若有不当之处,还请皇上千万看在与皇后是两姨表亲的情份上,护得皇后周。”
    荣帝闻言不语,心道,母后还是那样,便是久病床前,仍是耳聪目明从不糊涂……但他心里纵使明白,又能如何?
    寡母命苦,虽然早年嫁了他的父亲忠亲王,却一直等到了四十岁那年才诞下他。不久,忠王病逝,窦太后便一个人含辛如苦将他抚养长大,一生极其艰难。
    那窦太后一行说,一行又伸手拉他与小皇后的衣袖,荣帝为了安慰母亲便挨着小皇后坐了下来,这窦太后才如放心了一般,将荣帝的手覆在小皇后的玉手上。
    “既然皇上都应承下来了,哀家也没什么放心不下的。”再次得了荣帝的承诺,窦太后虽是觉着宽心,可还是有一件事,压在心底秘不可宣,放下心不下。
    但是她都想好了。
    “皇上,皇后,”窦太后明明是在唤帝后,却松开他二人,而是摁住跪在身后,一声不吭,极细悉心替她敷药的沈国舅,笑道:“天放这孩子,也该成个家了,哀家这回一准给挑个好媳妇儿。”
    “姨母,我不缺女人,”敢将当今太后叫得如此亲热者,除了国舅沈天放再无旁的人,他心里十分委屈,若非是窦太后眼疾复发,打死都不要进宫。
    每回入宫,都有惊涛骇浪的事要发生。
    “将来登堂入室出入宫闱,难道哥哥抬了妾室充夫人娘子?”听窦太后的意思,竟是要指婚,小皇后心里正揣测不知是哪家女子指给沈天放,却见哥哥又犯浑推拒,连忙出言申斥。
    “有那么一个人,不仅出身高贵,且温良娴雅最是端庄,堪配天放。”
    整座内殿忽然静了下来,不论是荣帝还是沈天放都缄口不言,只有小皇后一个人的声音脆生生地响起:“不知是何人,能得母后娘娘垂青?”
    其实沈天放已隐隐约约猜出了窦太后的心思。
    趁小皇后好奇缠着窦太后问长问短的空档,他偷眼望去,果见荣帝的目光一分一分变得深沉,想必不待太后开口,荣帝这心底早已妒火中烧。
    “不知母后娘娘所言,是哪家闺秀,不论是三媒六聘,还是八抬大轿,朕都会亲力亲为,监督国舅了却母后娘娘的心愿。”
    可他真的很佩服荣帝淡然姿态,在这一点上,他这位皇帝妹夫与他那位装腔作势,不论受了多大的委屈,也强忍着不落泪的“完美”妹妹真是相得意彰,怪不得作了夫妻。
    窦太后:“皇上收了已故贞王之世子为养子,依哀家说这事办得极好。”
    荣帝:“皇叔盛年早逝,小世子瞧着却也可怜。”
    小皇后:“母后娘娘莫不是打算待贞王妃在丧期结束后,就上哥哥去提亲?”
    沈天放当即跳了起,嚷嚷道:“我娶贞王妃?姨母,我们不同辈,传了出去笑不是,这可千万使不得。”
    窦太后声音不大,却不怒自威:“不是提亲,是指婚,就请皇上下旨,将贞王妃希氏指给天放。”
    “我虽不材,再怎么着也不能娶个长辈进门!”戳着某人的心头肉,沈天放极其聪明的大吵大闹,当然要配合他搅黄这门乱点的鸳鸯谱。
    小皇后蛾眉一扫,瞪了沈天放一眼,心道,一个声名狼藉的公子哥娶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寡妇,委屈的不是自家哥哥,倒是真有些委屈贞王妃希希……从皇亲沦为外戚。
    因而又是恨铁不成钢道:“好了,哥哥,太后娘娘定下来的亲事,你不赶着谢恩,还在这里无理取闹,真真是太不懂事了。”
    “皇上您给评评理,”也许他真应该按着太后的意思迎娶希希,看着像是为了亲妹妹一生的幸福,彻底断了荣帝的念头……但他并未这样做,而是将主动权交给了荣帝。
    沈天放并不是因为素来与妹妹不睦,而触心积虑的唱反调,这一世,他只有小皇后一个妹妹,彼此之间再看不惯对方的作派,这心里也是极疼爱的。
    但他是有苦衷的。
    况且纵使希希改嫁,并不能保小皇后高枕无忧,贞王不就是前车之鉴吗?窦太后的所作所为,其实根本就行不通,他勉强跟着撑完场面,也合该到了退场的那一刻。
    果不其然,荣帝以一句满朝文武本就疑心皇叔死得突然,倘若皇婶一定要守,依母后之见,朕这个当皇侄的是要苦苦相劝还是威逼利诱,便牢牢堵住了窦太后的嘴。
    一行人出了未央宫,已是傍晚,暮色四合的天空,千羽宫鸦捎着翅膀铺天盖地的飞过,露出如血残阳,孤伶伶地遥挂在天上,渐沉的残败美景,令沈天放不由望向建章宫。
    那个红衣女子,还会如当年倚着十二道曲栏,垂着明玉一般的纤手,在风中晃动,一心一意盼着他早日归来。
    “天放――”风的声音,夹杂着花落的声音,萧萧而过是如烟往事。
    荣帝坐上步辇,和气地向小皇后说道:“皇后,朕原想着与国舅经久不见,应在你的昭阳宫中设宴款待,不过此刻,还得到冯母后请晚安,不如就请国舅一道前往,顺道在建章宫用晚膳……”
    “冯母后对臣妾一直有些误会,还请皇上免去臣妾的问安礼,”想起冯太后摔过来的那一巴掌,小皇后恨不能生啖其肉,可是眼下,她不得不哀求的望着荣帝。
    荣帝见小皇后俏丽的脸憋得紫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又沉吟了好一会儿,方点头:“好罢!就依皇后所言。”
    眼见妹妹神色凄惶,几近是夺路而逃,沈天放只觉心中一阵绞痛,真是顾此便要失彼,他痛心地向荣帝说道:“皇上使这招移花接木,教皇后疑心冯太后,而从不疑心贞王妃,一步一步落入皇上精心布的棋局浑然不觉,瞒得过众人,却瞒不过姨母,瞒不过我。”
    “不错,这一招还是朕跟国舅学的,国舅当年为了某人,不惜出卖朕,朕如今也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当年在母亲窦太后与希希之间必须要作出选择的痛苦记忆,荣帝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一个是心上人,一个是亲妹妹,让沈天放在冯太后与小皇后之间,不断作出选择,一定很是煎熬。
    “但是显然,今天你还是为了某人又跟朕合作,又一次瞒过了皇后,眼眼瞧着亲妹妹坐在井里,天天挖空心思想着如何对付你的心上人。”
    望着荣帝脸上愉快地笑容,沈天放只觉完被牵着鼻子走,那种束手无策之感,疯狂地折磨着他……其实,很久以前,还在他们年少的时候,曾一起度过许多快乐的日子。
    也是这样初夏的夜晚,渡桥旁的画舫内,他坐在船头吹箫,冯太后吃了酒拉着贞王妃在月下起舞,荣帝摇着折扇迎在风里浅笑……从来就没想到,会走到如今。
    “那些年就像是一辈子。”
    沈天放明明是自言自语,传入荣帝耳中,却极其伤感,他原带着报复的念头,想引沈天放入建章宫,搅和一般,看着烈性如爆炭的冯太后与昔日的恋人争锋相对。
    总种仇恨与怨怼,一定不比他与希希要逊色……
    许是被沈天放这份不经意的情怀所感染,他犹豫了片刻,终是一语不发地退了出来,还命宫人紧闭了建章宫的大门,留一方小小的天地给他二人。
    沈天放与冯太后,还回得去吗?
    在荣帝调头赶着去找希希的路上,他不止一次地去想,却是不住地摇头,心里极其明白,自然是回不去了……若他们回不去了,那他与希希呢?
    只有将心才能比己,那一刻与其是他放任沈天放与冯太后重归于好,倒不如是盼着希希,能够陪着他,和他在一起,就这么一生一世厮守下去。
    “你这孩子,越大越会使坏了,泼了娘一身水,还在笑呢!”隔着青纱帐,朦胧的灯光下,荣帝看到希希正在给天佑洗澡,天佑蹬着如藕节一般的小腿,水花溅了她一身。
    交了夏,希希早已换上素纱单衣,又因是在浴房,沾了香汤,那轻薄的面料便如蝉翼一般紧贴在她秀美的身段,隐隐可见凹现的锁骨下,粉胸半掩,散落的长发被随意绾起,婉转于肩头,举手投足间但见十指纤纤,一双金莲或翘或并,只有活泼可爱,再无平日的片刻斯文。
    那份带着成熟少妇的娴雅,又不失清纯少女的天真,令荣帝觉着十分合意,欲念顿生,因而悄无声息地走到希希身后。
    希希抱着天佑,荣帝抱着她们母子。
    “你先出去,我给天佑擦完身再去寻你,”天佑一天比一天大,开始听得懂大人说的话,也看得懂大人之间的举动,希希自然不肯天佑瞧见荣帝与她亲热。
    这会玷污了孩子干净的眼睛。
    “朕想抱抱孩子!”这个时候,她想撵他出去,门都没有,他将希希连着天佑往不远处倚墙横放的贵妃榻上一带,咯咯地传来一阵嬉笑声,却是天佑从希希的怀抱里挣脱开来,爬到荣帝的腿上,一脸好奇地望着荣帝去吻希希。
    “父、父皇,”见天佑叫了他,荣帝这才松开希希,乐呵呵地抱起他,不知为何,他是打心底里喜欢这小东西,虽然他是希希跟别的男人生的。可不知为何,他就是喜欢他。
    有时也不免去想,是不是因为天佑是希希的儿子,所以爱屋及乌:“坏小子,也想跟着朕欺负你娘。”
    “哦、啊,”天佑像是听得懂荣帝的话,先咿咿呀呀叫了两声,便嘟哝着小嘴,学着荣帝去亲希希,希希眼中的闪过不可思议的震惊。
    “来,再亲一亲朕,”希希还未回过神,却见天佑又张着小口奶声奶气地去亲他的“父皇”,就像是亲如一家子的三个人。
    “月娘,带小世子下去,”这大概是她头一回,抢在荣帝的前头吩咐宫人将天佑抱了下去。
    天佑与荣帝正玩在兴头,被月娘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抱自是不甘心,咧嘴便要哭,希希心一横,拍了两下,连推带搡将月娘与天佑撵了出去:“小孩子别跟着瞎掺和,回屋去。”
    “你这样凶,会吓着孩子的。”
    “都已经过去了。”
    仓促的回忆起过去,无数尘封的片段真是令人不胜吹嘘,饶是如此,她还是忍住了,就如同荣帝曾对她说过,都已经过去了,所以他们,不能,也注定无法回头。
    见她别开脸,泪水却顺着她柔和的侧脸无声无息地掉落下来,他拾散落的衣衫,一件一件披在她的肩头,然后极其心痛的拥住她,呓语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总是这样,她总是这样,以为他总会懂得,都应该知道……他承认自己曾爱得太随性,没有能够细心地呵护她,但为着她的理所当然,他也曾伤得体无完肤。
    “希希,你可知,我远没有你所想得要强。”
    他走后,她又是一个人。
    那些不堪回首的前尘往事,一刀一刀的凌迟着她的心,她与荣帝,终是避无可避。希希像是又一次听到心底轰然碎裂的声音。
    长长一个夜晚,除了希希无声的眼泪,荣帝凭栏而立,已是大半夜过去了。杯中的酒,早已饮尽,只是天上的明月,一点一点落了下去。
    四下里万籁俱静,只余城楼上钟磬的声音,一阵阵,一声声,重重的,像是撞击在心头上,再不能平静,荣帝不由忆起初见希希,是在七年前的春天。
    梨花春雨,二八佳人,撑着一柄红油伞,从渡桥蹁跹而过,并不是惊为天人的美,却是一幅极其雅致的画面……因为那时,希希还尚未长开,除了干净清秀,远无后来那种渐渐绽放的纤侬合度,温婉柔媚。
    但不知为何,渡桥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极多,妙龄女子也极多,他一眼望去,没在意旁的人,漫不经心的目光却偏落在她的身上。
    会不会是注定的,是缘份?
    午夜梦回里,他总如此低声问自己。但当时,是浑然不觉的。
    他想,之所以一直将目光定格在希希身上,大概是因为她眼中藏不住的,悲伤的目光。当时,他距离她,虽然隔得并不远,可一枝盛开的梨花如雪飘落,间或的挡住了她娇柔的身影。
    荣帝实在想不出,一个少女,正值十六、七岁最天真烂漫的年纪,为何会有着异于同龄人的伤心,直至她收了油伞,他方看清,希希那时正带着孝,偏头梳着的螺髻上簪着素银钗,一袭白衣,素得耀眼,恍一眼望去,像是从千树万树梨花落成的花雨中走来。
    想必家里有极其重要的亲人离逝。
    很快就有些感同身受,记得父亲荣亲王死的那年,也是阳春三月,晴好的天空雷声阵阵,自那之后,便是连绵不断的细雨,就算偶有放晴,花凋了一地,春也早已过去。
    倘若父亲不死,他与母亲荣亲王妃,孤儿寡母便不会被宗室里的人欺负。
    倘若父亲不死,他如今成年,也不会沦为闲散宗亲,便是谋个五品员外郎这样的闲职,还要看朝庭大臣的脸色……那时,荣帝的心里,一腔的报复无法施展,一腔的怨怼无人可诉。
    只能藏在心里,只能忍耐着等待时机。
    渡桥是帝都中年青贵族常常出没的地方,他自从受封后,便常来渡桥交朋结友,顺道打听消息。譬如说今日,他约了表弟沈天放,当今首辅沈相的长子。
    这位表弟,迟到早退是惯常了的,荣帝也算见惯不怪,故在等他那刻,与希希不期而遇。
    眼见思绪飞扬,荣帝连忙定了定神,桥上二八佳人已不在,正当他以为她以走远那刻,却见桥下清溪江旁,她将红油伞搁在身后的一块石板上,径直提着罗裙走向岸边,然后从袖中取出一只折好的纸船,小小的纸船,像是承载着她无限的清愁,随着清溪江悠悠的去水,在碧波里荡漾。
    这是他遇见希希最初的样子,眉清目秀,多愁善感,将一腔心事都付诸于流水。多年以后,还是常常萦绕于心头,真真是应证了那么一句――
    人生若只如初见。
    渡桥、少女、梨花、春雨、飘摇的纸船,雅致的画面,正当荣帝以为仅仅那只是春日一闪而过的清秀景致,却不曾想因为一把雨伞,他竟意外走向了她,走向了希希,走向那个后来令他欲罢不能的女子。
    事情是因天放而起。
    “瞧你,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啪的一声,斜飞出一把折扇落在肩头,不必回头,荣帝已知是表弟沈天放,只有他素来如此神出鬼没,从不守礼节与章法。
    表弟是帝都臭名昭著的*公子,举止轻浮,性情乖张,据说,经过他考察过的女子,少说有三、五十号人,每每约了出来,他谈论得最多的不是闺英闱秀,便是青楼艳妓。
    表弟该不会以为,他对那个小姑娘动了兴致?
    荣帝有些哑然失笑,他虽未曾娶妻,可贵为小荣亲王,母亲早在他成年之际,便放了两个温柔貌美的小妾伺候他饮食起居,因此,怜惜与喜爱,从来便分得极其清楚。
    “别浑说,没瞧见这小姑娘正哭得伤心。”
    “小姑娘?”沈天放闻言先是一怔,璇即开了折扇,掩住半面笑个不停:“听表哥这口气,竟像是许大的年纪,以长辈的口吻自居。”
    “走,吃酒去。”他虽整日与沈天放搅和在一起,却对其沾花惹草,以至于作出轻薄自践、败坏名誉的*韵事从来不屑一顾。
    表哥口虽如此,眼中瞬间即逝的轻蔑天放却是看在眼底,记在心上。
    他想,表哥既然总在寻花问柳上瞧不上他,他便偏要做出一点出格的举动来刺激一下他,且不论表哥是否真心属意眼前这个并非绝色的小姑娘,但至少表哥正眼看她了。
    难得表哥肯正眼看一个女子。
    记得带他去见帝都艳冠群芳的花魁娘子,表哥也不曾多觑一眼,天放因此曾经甚至有疑心过,表哥家里两个妾是不是太凶蛮霸道,将之榨干了。
    可那两个妾,见了表哥,连大气也不敢出,何曾有一丝凶悍的模样。
    天放便打定了主意,径直绕开表哥,从希希身后拾起红油伞,一脸殷勤地撑了开来,替希希遮雨,柔声道:“天还凉,仔细淋雨受了寒。”
    陌生男子近距离的侵入,令希希一阵警觉,她一面慌忙拭泪,一面不断往后而退。
    “小姐别紧张,我只是想将这把伞还给你,”希希见天放,朱唇细牙,生得好形容,其衣着打扮入时风雅,高高的冠笼,敞阔的青衫,应是一名世家公子,因而微微欠身,还以一幅半礼:“有劳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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