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咸鱼人生》306、般若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叶明珠看着墙上已经装裱好了的字，喃喃念道，眼眸之中有一些萧索。世间事情，总是有一些阴错阳差，造成无尽的遗憾。
    倘若早十年遇到王珏，也许自己不会过得如此艰辛吧。
    叶明珠叹了一口气，轻轻脱下了外套。叶明珠身材还是显瘦的，穿上了羽绒服之后，遮掩了自己的孕迹很明显的样子。当脱下外套之后，正常人都能看出来，叶明珠快要生了。
    坐在正堂，叶明珠眼神无焦距的看着门外，那里王珏刚刚离开，随着离开的还有叶明珠的思绪。
    良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
    走进了书房之中，开始磨墨。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专门磨墨了，都是已经制造好的墨汁。但是对于书法家来说，还是喜欢自己磨墨。黄泥砚，上好徽墨，不死瓶装那样有着刺鼻的气味，反而有一股清香。
    宣纸铺好，叶明珠开始凝神书写着王珏说过的那两首诗。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写着写着，叶明珠的眼睛就湿润了起来，一滴眼泪落在宣纸上，落在‘好’上，将好字弄得有一些舒淡，似乎在告诉叶明珠，两个人之间是不可能好的。
    张扬有力，如同墙壁上挂着的那一副字一样。
    叶明珠看着被污染的那一点，眼神忽然恍惚了一下，然后眉头一皱，捂住了自己的小腹。
    “吕医生，赶紧到水云居来，我可能要生了。”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一辆豪华房车停在水云居的前面，一群白大褂的医生出现在叶明珠的面前。带头的那一个头发已经花白，走到叶明珠的前面。
    “明珠，你这是动了胎气。”这个老人属于学贯中西的医学大家，早年间是为领导人服务的，但是时间并不长，就没有做了。出来之后也没有在公立医院做事情，而是自己在四九城里面开了一家私人诊所。虽然开了私人诊所，但是吕春云自己动手诊断的人非常少，一般都是由自己的徒弟看病。这里看病那是真的昂贵，但是能在这里开诊所，还会缺钱么？
    吕春云在二十多年前就成了叶明珠的个人医生。..cop>    吕春云并没有责怪叶明珠，只是看了看一边叶明珠自己写的字，良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
    “你这是何必呢？”
    叶明珠摇了摇头，由着几个医生小心翼翼的将自己拉到房车上。
    自己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叶明珠也这样问自己。当自己还不确定的时候，见过叶惊蛰，叶惊蛰一语中的。要说能力，叶明珠自认不如叶惊蛰，无论是样貌，还是才情，都不如叶惊蛰。叶惊蛰能够和仇人有那样一场孽缘，自己偏偏和后辈有这样的孽缘。叶惊蛰不那么骄傲，所以她的感情火热而真挚，而叶明珠则是太骄傲了，根本无法直视自己的感情。三十岁的叶明珠和二十岁的王珏，在现在的社会之中这个年龄差距并不是很大，在社会上相差十几岁的甜蜜恋人比比皆是，可叶明珠就是走不出自己的心魔。宁愿偷偷摸摸给王珏生孩子，也不愿意和王珏有丝毫的纠缠。
    “他呢？”
    吕春云看着叶明珠现在的样子有一些心疼。一直以来骄傲无比的叶明珠，眼眸之中什么时候出现过这种柔弱的样子？哪怕是当初受了重伤，这个人都没有哭过。当初给叶明珠做手术的时候，吕春云建议给叶明珠打麻药，可是叶明珠坚决拒绝了。从那一刻开始，吕春云就成了叶明珠的专职医生。
    “他走了。我叫他走的。”
    “他知道你要生产了么？”
    “他并不知道。这几个月我一直在国外，回来的时候穿的挺多的，就算要生产了，也看不出来。”叶明珠摇头。
    “你肚子里面的孩子非常健康，但是生下来的时候会比一般的胎儿要轻一些。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么？”吕春云看着叶明珠。
    “因为你的身体原因，我并不建议你顺昌，顺产会导致大出血，尤其是，你没有经过任何性-生活。..co上你受伤，发育不，可是胎儿本来就小，如果不顺产，会导致孩子将来会有问题。你明白么？”
    “那就顺产。”叶明珠不容置疑。
    “顺产的话，会一尸两命。”吕春云不得不告诉叶明珠一个非常可怕的后果，“当初我就不建议你怀孩子，你要知道，你那一道伤口从肚脐到子宫之间因为伤口愈合形成了大量的结缔组织，如果顺产，大出血是必然的。结缔组织的破裂属于重复性损伤，国内外现在都没有很好的治疗手段，就算运气好，恢复很好，那也会导致一系列的后遗症。”
    “你这是在问我保大保小的问题？”
    “你没有选择，要么选择一个可以保大，让小的可能出问题的选择，要么选择一个两个都不能保的方案，除此之外，你没有选择。”吕春云不得不说出这个残酷的事实，“事实上剖腹产的孩子只是初期可能会出问题，但是之后是不会有太多问题的。没有经过盆腔挤压，孩子不能在第一时间适应宫外的生活，只能用外力帮助孩子恢复。”
    叶明珠沉默了。
    如果顺产成功的话，就算自己受伤，将来还有机会生二胎，可是如果顺产的话，以自己的身体条件来说，二胎是不可能的了。
    可是自己怎么可能还有二胎的机会？
    不光王珏是不是知道了真相，叶明珠自己已经说了谎，那么在一切证据准备齐的情况下，叶明珠决定将这个谎言一直延续下去。
    “如果要保证胎儿的健康，最好是你自己感觉要生的时候，那时候做手术。那样的胎儿和顺产时候没有什么两样。不过，就是你受罪一点。”吕春云警告。
    “开始吧。”
    叶明珠淡淡的说道。为了胎儿的健康，叶明珠要求麻药的量要小一点。吕春云不赞同，但是最终还是给了最小的剂量。对于平常人来说，这基本上和没有打一样。麻药是非常伤身体的，再怎么优质的麻药都会对神经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
    从住进私人诊所到叶明珠伸出小孩子，过去了整整半天的时间，叶明珠因为没有打麻药，在这寒冬腊月之中，愣生生的吧床单浸湿，生理盐水和葡萄糖几乎是最大剂量的输液。
    当最后一步完成之后，一个皱巴巴的小家伙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好丑！
    可是作为医生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赶紧给叶明珠缝合伤口，然后给孩子做复苏手段。当孩子出生之后，吕医生还给叶明珠注射了镇静剂。
    “明珠，恭喜你，孩子非常健康。”
    叶明珠听到这一句话之后，一直坚持着保持清醒叶明珠再也受不了，沉睡过去了。
    “老师，叶总真的是非常伟大的母亲。”一个年级比较大的女医生对着吕春云说道。不怎么打麻药进行剖腹产，这在她看来完是不可思议的存在。为什么手术在近代才开始流行起来，在古代就不行，是技术力量么？不是的，在古代没有很好的麻醉药，很多人不是死在手术本身上，而是忍受不住疼痛休克了，然后死掉。疼痛是最活跃的神经波动，这种神经波动会造成神经坏死。这个女人虽然看起来像是学徒，其实已经是国内有名的医学专家了。
    为母则刚？
    吕春云默不作声。
    在二十多年前，吕春云亲自给叶明珠治伤的时候，就明白，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人不是可以用常理来定义的。相对于那个时候，现在的疼痛似乎也不是那么厉害！在那种伤口之下还能活下来，已经是生命的奇迹了。现在再出现什么奇迹，吕春云都能坦然面对了。
    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叶明珠已经醒过来了。有了镇痛剂的作用，加上叶明珠强大的精神，叶明珠已经不感觉怎么疼了。
    在一边陪伴的医生知道叶明珠想要的时候，急忙从护理箱之中将小孩子抱出来放在叶明珠的身边。
    叶明珠不是很熟练，但是还是给小孩子喂初乳。那种触感，让叶明珠眼神柔和了很多。
    “这就是做母亲的感觉么？”
    “呵，过了一天才给孩子初乳，还真是对不起小家伙。”叶明珠微微笑着，看着小孩子很努力的吸着，叶明珠一脸的幸福。
    “其实现在的技术，孩子的培养过程中完可以不用母乳。母乳的作用不过是给孩子增加一些抵抗力。这一些东西都有药物，而且比母乳更安。”医生在一边解释。
    “你也是做过母亲的人，你觉得这种事情是那一些道理可以解释的么。”叶明珠看着女医生，缓缓的说道。
    “哈，这是母爱。”女医生也笑了起来。能给叶明珠接生的人，都是身边人，对叶明珠都算是知根知底那种。看到叶明珠真的生了孩子，对这一些身边人来说，也是一种兴奋。吕医生的治疗只是让叶明珠在理论上具备了生孩子的可能性。怀孕是可以的，但是生孩子却不一定。作为医生，他明白在剖腹产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子宫直接切除了一半还多。陈年的伤口形成的结缔组织，让器官的张力大大的缩小，也就是叶明珠在怀孕期间调理恰当，否则，这个孩子成长到一定地步就会在里面坏死。这种情况之下，叶明珠想要生孩子就变得千难万难了。
    都到了这一步，以后想要生孩子也就变成不可能的事情了。
    “借这个机会，把我身上的那一道疤祛除了吧，我记得你们有皮肤修复方法。”
    “嗯，有，不过可能要植皮，好在创口不是很大，还是很容易的。这样好了之后，再经过一些放射性治疗，基本上就看不出手术的痕迹了。”
    这种技术一直有，但是手术的风险同样有，而且费用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娱乐圈一些明星毁容了，就是通过类似的皮肤修复手术完成的。
    “那就去做吧。”
    已经有了孩子，证明自己以前的一些东西都该放弃了。不做母亲根本不知道人生其实有很多的选择。
    叶明珠微微的笑道。
    “给孩子取个小名叫般若。”
    般若，在梵语之中是智慧，彼岸的意思。仅仅从一个小小的名字之中，就可以看出，叶明珠已经变了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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