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既然有这个意思,一方面是在告诉她们,她看重的是洛二姑娘,东西是给洛二姑娘的,其余人最好莫伸手。
其二长公主能为洛明光考虑这么多,也显示出她在长公主心里的地位绝非一般。
老夫人撇撇嘴,再次嘀咕一句:“谁稀罕!”
丘氏见她眼皮一耷拉,便知道不知要说什么酸话,所以她嘀咕之际,同时道:“殿下下赐,却之不恭,我就厚颜代替我们二姑娘收下了!”
说话的声音恰恰把老夫人的嘀咕声压了下去。
有丘氏这个长辈出面,洛明光便做足了一个晚辈该有的样子,只跟着道谢,绝不逞强。这也是苗嬷嬷的教导,有长辈在跟前,小辈没有话语权,除非你已经能独当一面。
丘氏招呼苗嬷嬷和霜色进来,指着装满首饰的匣子和给洛明光的衣料吩咐,“麻烦两位把这些送二姑娘房里!”又叫了几个小丫鬟帮着拿东西。
苗嬷嬷和霜色跟卫妈妈远远颔首,却没近前打招呼,然后招呼着人拿着东西走了。
丘氏亲自接了装宫花的匣子,跟卫妈妈寒暄:“过几日,臣妇再去长公主府谢恩!”
转手吩咐洛明玉:“大丫头把这些收起来,等你妹妹们散了学分一分。”
洛明玉低眉顺眼让侍女们先把宫花衣料接过来摆放在桌上,同样也是嫡母面前的乖乖女的风范。
“好了,奴婢事情办妥,也该告辞了,哦,长公主吩咐请二姑娘明日去府里玩,届时奴婢再过来接二姑娘。”
丘氏再次道谢,洛明光跟着道:“是该去拜见长公主殿下,还请妈妈先代我跟长公主磕头。”
边说着跟大家一起送卫妈妈出门,张氏、王氏一直将人送出二门才回转。
返回去的时候,方姨娘正在给老太太挑料子,扯着一匹浓蓝色双梭绒地绢在老太太脸下比较,“……天气凉了,好给老太太做个秋装装。老太太肤色白,穿深色好看!”
洛明玉也在一旁凑趣,“这匹绛紫也好看,衬着祖母像三十岁。”
老太太浑不在意,似乎十分嫌弃,看到丘氏和洛明光进门,撩了撩眼皮,道:“方才见那匣子中有个赤金盘螭璎珞项圈,你生的轻浮压不住,不如送给你大姐戴,你大姐稳重温雅,更适合些。”
洛明光才这知道这话是跟自己说的,微微瞠目露出惊讶的神情。尼玛!姑娘我今日才知道原来自己生的轻浮?还有,这样明火执仗要东西是一个祖母能做的事吗?送礼的人前脚走,后脚这老太太就要抢了,还要脸不?
洛明玉腻着嗓子叫了声:“祖母-----孙女怎么能要二妹的东西呢?那是长公主送给二妹的,叫孙女贪了去,传出去孙女成什么人了!”
丘氏的头高高扬起,大约是在翻没人看见的白眼。张氏小心翼翼藏到没人注意的角落里,装作欣赏桌上匣子中露出的宫花。
王氏一双眼咕噜噜转着,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张了张口,想了想两边都得罪不起,又垂下双眼作壁上观。
“怎么不能要了?做妹妹的送姐姐一件首饰算得了什么?不应该吗?”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斜着洛明玉道。
遇到这样的祖母,洛明光也是十分无语,面上依旧甜笑着道:“祖母的话有道理,那么多东西孙女也戴不完,放着也是浪费,还不如送给姐姐妹妹们戴……”
王氏一听这话双眼就是一亮,十分热切地盯着洛明光,如看一只金灿灿的大元宝。
“何况亲姐妹还分什么彼此,我的就是姐姐妹妹的。东西方才已经送回去了,现在估计苗嬷嬷正带着染霞整理呢,孙女这就回院子去分一分,等下晌妹妹们散了学,就可以让霜色送到姐妹们院子了。”
她刻意提出苗嬷嬷和染霞、霜色,就是提醒老太太,这三位都是长公主送来的人,长公主赐下的首饰,不到一天功夫就被府里瓜分干净,这件事立刻就会传到长公主耳朵里,届时长公主会怎么动怒?外人会怎么看洛府?
洛明玉急得脸都红了,“妹妹快别说了,姐姐怎能要妹妹的东西?祖母就是说笑呢,你千万别当真!”
丘氏很意外的看一眼洛明光,这个继女可不是外表看起来那样柔弱可欺。
王氏眼中的光芒如泡沫一样噗一下熄灭了,算了,首饰虽诱人,子女们的前途更重要。只要和长公主府沾上亲,儿子将来还怕没前途吗?女儿将来还怕找不到好人家吗?
有了这个想法,忙打圆场道:“是呢,是呢,母亲就爱说笑!二丫头可千万别当真!那是长公主送你的东西,别人怎样,我们家小五可不要!小五年纪小,戴那么贵重的首饰压不住,宫花就很好!”
说着起身去挑匣子里的宫花,边挑边赞叹:“啧啧,这宫花做得跟真的似的,多精致,怕是从宫里出来的东西!”
王氏自说自话时,老夫人一直拿眼瞪着洛明光,赌气似的,“算了,一点破东西,谁稀罕,也就没见过世面的人看的眼珠子似的!”
洛明光很无辜的眨着眼,不是答应送人了吗,你自己不敢要还怪上别人了!她发现这老太太不光自大无知,口是心非,还会倒打一耙!她很同情的看一眼丘氏,给这老太太做儿媳妇很难过吧?
丘氏满眼疑问看过来,好像该被人同情的是姑娘你吧?
两人打着眉眼官司间,洛明玉也跟王氏凑趣,一起挑着宫花,道:“这朵粉色的小五戴合适,三婶也挑一朵,三婶戴上去显得更年轻。要不就这朵藤黄,富丽堂皇的,显得富贵。”
“真的吗?我试试!”
老太太“哼”了一声,绷着脸向洛明光:“还不走?不回去看看你的宝贝少了没?”
洛明光:“……”算了,跟个胡搅蛮缠的长辈,她真心没办法沟通,也不想理会。
顺势行礼,“孙女告退!”
连个多余的话都赖得说了。她也没想着跟老太太搞好关系,左右有衍哥、昀哥给他撑腰,没人敢拿她怎样。老太太脑筋不清楚没关系,家里有的是脑筋清楚的会劝她。
丘氏后脚出来,交代道:“明日要去长公主府,回去准备准备,缺什么打发人跟我说一声。”
洛明光谢过丘氏,两人各自去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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