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古神》七、闹市的魔物

    “一年一度的神选终于结束了，就是不知道，学院将来能培养出几尊新神。”
    人来人往的闹市上，菜摊老板一边做着蔬菜买卖，一边和身边的老农议论着远方那栋高耸入云的建筑。
    白色象征着正义，金色象征着高贵，完全用这两种颜色构成的楼面却没有一丝单调感，深浅的搭配加上那黄金比例的完美设计，再加上里面坐阵的神圣存在，让普通人完全生不起亵渎的勇气。
    “不好说，听说那些强大的法师老爷也不一定挤得进去，哪怕进去了......”
    说到这里，老农悄悄压低了声音，仿佛要说什么重要的谣言。而菜摊老板看到老农这姿态，也严肃了几分。
    “进去的人从来没有听说过出得来的！听说都死在里面了！”
    “不可能吧，你一个种田的哪来这些小道消息？人家出来了在哪掌权你能知道？还是本本分分做生意吧，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
    菜摊老板笑了笑，继续打点自己的蔬菜。
    他是个聪明的菜摊老板，他知道，那些神明的事，根本不是他们这些凡人可以插手的。
    “你怎么就不信呢？我跟你讲......”
    “你怎么还起劲了呢？行了行了，我看这天气，也快下雨了，早点回去早做准备吧。”
    “你，哎，真是没劲，整天就知道摆弄你的蔬菜。”
    看见事情无果，老农也摇了摇头把推车推了回去，看了看天空，本能就感觉到一丝不对。
    以他丰富的经验来讲，这天空虽然是黑得要下雨的样子，但却没有一丝潮湿感，反而有种鬼气森森的感觉。
    难道是......魔物出世？
    这世道可真不太平。
    老农打了个寒颤，加快了离开的脚步。而在他离开后，两个身穿黑袍，荡漾着丰厚精神力气息的怪人，来到蔬菜摊前。
    “诶，两位想要什么蔬......啊！摊上的蔬菜随便拿，不用收钱的，两位大人随意就好。”
    似乎是感觉到有两坨阴影来到自己摊前，菜摊老板原本还挺开心的。
    不过当他看见来人的打扮，自认为见多识广的他顿时就知道该怎么应对了，熟练地堆起笑脸，虽然不知道对方的阵营如何，但他的观念早已根深蒂固。
    “蔬菜？呵呵，你是在侮辱我们吗？”
    “不不不，哪里敢啊，我只是......”
    “看着我的眼睛。”
    “啊？”
    莱尔原本黑白分明的瞳孔骤然浮现起一层浓浓的绿色光火，而菜摊老板对上那双绿瞳的那一刻，哈斯卡发现，他的眼睛也变成了同样的模样。
    细细感受精神力的流动，就会发现，菜摊老板的体质正在改变，不仅是攻击力和生命力变强了，连他的体内，似乎也有什么邪异的生命在诞生。
    “走。”
    似乎是完成了仪式，莱尔看都不看地拉上哈斯卡，便原地消失。
    菜摊老板眼里的绿色光火也在慢慢消散，而等完全消散时，菜摊老板早已变得双眼通红，一股凌冽煞气一涌而出。
    只见他平和的面孔骤然变得十分狰狞，双手勾成爪状，随意一抓，便把蔬菜摊抓成了碎末，站在大街上，还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
    看着突然其来的异状，街上的路人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甚至有个没搞清楚邻摊老板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结果却是被一爪抓得血肉模糊。
    “快跑啊！老猴子疯了！”
    “快！快联系安保队，这是魔物入城了！”
    “来不及了啊，这么远，赶到的时候我们已经死翘翘了吧？”
    看着发狂的菜摊老板到处破坏袭人，而且身形十分矫健，明显速度远远在他们之上，如果对方执意的话，场上没有一个人是跑得掉的。
    场面一度混乱，刚从测验中逃生归来的夏佐莎也是一片大脑空白。
    实际上家境不好的她，和其他贫民一样，都是为了补贴家用，才接受黑手们的招募，跑去参加测验的。
    毕竟有很多法术需要牺牲品才能发动，夏佐莎本来就预料得到可能会和贵族发生冲突，以及大概率无法活着回来。
    但出乎意料的是，夜狙帮她解决了劣绅的事，事后也被成功复活了。
    不过现在又遇到新的困境，莫名有个菜摊老板被魔物附身。
    现在他嘴里一边叼着残肢，一边把目光往自己这边投来，眼看自己，是又被卷入新的事态了。
    她知道，这次的危机，再也没有逃生的可能。
    手无缚鸡之力的夏佐莎绝望地看向四周的人，却发现大家都在匆忙逃命，哪怕是那些和自己一同出来的学员，也只是简单地看了一眼，丝毫没有出手的打算。
    夏佐莎一脸麻木地等待悲剧的降临，原以为经历了那么多，她身为大潮的牺牲者，已经可以接受一切绝望了。
    但连她都没发现，一滴泪水划过了她的脸颊，从下巴滴落而下。
    她还对生抱有最后一点希望。
    莫名地，她脑海里浮现过一个少年的身影。
    但那个少年，身为选拔中的最强者，原本就和她的人生不应该有任何交集。
    不过死前能知道，世间还存在着那样的少年，也算死而无憾了。
    夏佐莎闭上了双眼，等待命运对她，再一次不公平的审判。
    但等了很久，却只有一声剧烈的轰鸣声传来，她自己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尝试性地抖开半只眼皮，夏佐莎猛然发现，自己眼前不知何时，竟然横了一辆金光渐渐消散的坦克！
    这地方哪来的坦克？突然冒出个坦克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
    “700-700的强袭坦克，居然消耗了我800的精神力，果然白卡还是不靠谱啊。”
    一道熟悉的男声宛如之音一般，从天边传来。
    不对，那不是天边，而是在现在的夏佐莎眼里，横空出世再一次救了她的夜狙，就宛如那崇高无上的神父。
    让她觉得，自己出现在他面前，也只是形秽自惭。
    而夜狙也没留意夏佐莎这边是什么情况，他发现，这个魔物被坦克砸成的肉泥，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定睛一看，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头满身邪气的牛头人。
    “自带亡语，居然还是高档货，看来这辆坦克留不住了。”
    没等牛头人站起来再次发狂，在夜狙一念之下，坦克犹如脱缰骏马一般一撞而上。
    如他所料，两者攻击力差不多，同归于尽了。
    满意地看着自己的第一次召唤实验，夜狙点了点头，在躲在远方、满目敬仰的人们面前，淡然走过。
    “等......”
    虽然很想叫住夜狙，但自卑的夏佐莎只是像蚊子那般吱了一声，没敢说出后面的话。
    咬紧嘴唇的她跪在地面，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往另一个方向离去。
    直到很久以后的一天，她用一种意想不到的身份，重新出现在了夜狙，和他的势力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