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次不过是竞选郡主们的伴读而已,虽然能够做郡主们的伴读也可以进出宫禁,可是这其中却有着许多的限制,有好些地方是不能随意去的,比如…皇妃们居住的宫苑。想想就不甘心,即便是自己如愿留在了宫里,做了伴读,将来只怕也未必能够如迎春这样,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未来。真是可恶,原先还在贾家借住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的对手始终就只有一个黛玉,可是谁知这个迎春居然也是一个深藏不露夫人角色。
想想也是,自古以来,但凡是善于对弈的人,大多数都是大智若愚,胸有丘壑的。以前还没从贾家搬出来的时候,她的确是看到迎春手里经常捧着些棋谱,不然就是与探春或者是黛玉一起对弈。这也难怪了,那贾老太太亲自培养出来的人,能有假吗?转眼到了选秀最后的关键时刻,无论是如宝钗那样,就在宫里做郡主们的伴读的,还是如庄秀茹那样,可以留在宫里为嫔为妃的,还是有资格能被皇上指婚的,在这一天,都会齐聚在储秀宫里,然后再由管事姑姑亲自带着,径直去金銮殿上,等候皇上最后的分派。
在这一天,无论什么出身,所有在选秀中脱颖而出的秀女,几乎都换上了颜色不同的宫装,依照她们未来的等级与去处。而这首先,就是庄秀茹那一类,得到了御赐的龙凤香囊那一类人。那一类人,出身大多都是朝中的重臣,或者是出自贵戚之类,身份非同一般不说,自己本身的素养也非一般寻常女子可言。而庄秀茹作为秀女中的佼佼者,自然是被安排在了最显眼最瞩目府的位置。此时的她,一身儿银红色的宫装,发髻上是一只金光闪闪的展翅欲飞的凤凰,虽然这宫衣是按照礼制分派的,可是那支凤钗,却是太皇太后亲自赐给她的。
这一天,按照宫中的规制,不但是当今皇上与皇后,就连太皇太后也凤驾亲临,来到了金銮殿里。可是今日在这金銮殿上,在皇上水靖的身后,竟然多出了一位奇妙的人物,从此人的相貌与衣着来看,很明显的,是一位女子。而且这位女子还生得极其妩媚,身上偏偏还穿着一袭桃红色的洒金长衫,只是奇怪的是,她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并没有梳成女子惯有的各类发髻,而是梳的男子的发髻,而且还戴上了一只金灿灿的冠冕。
在经过最后一番仔细地审视之后,在场的各位闺秀里面,以庄秀茹为首的,可以直接留在宫里为嫔为妃的官家小姐们,总算是有了各自的位份与去处。水靖亲自下旨,封右相的孙女庄秀茹为贵嫔,赐住的宫苑是距离凤鸣宫。紧接着,水靖又封了兵部尚书的侄女一个嫔位,并赐封号“瑾”,赐住凤华苑。其余少许的一些闺秀,大多都只是封为贵人之类,赐住的地方也并不是独门独院,而是其他妃嫔的偏殿而已。
之后接下来,便就轮到以迎春与赵燕秋为首的这一类闺秀了,之前在等待自己最终命运的时候,不知怎的,自打来到金殿,迎春就觉得自己身都不自在,总感觉哪里有一束火热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仿佛是想要将自己烤干为止。那火辣辣的感觉,直让她真想什么都不顾不管地逃离此地,可是她心里十分清楚,这里终究是皇上的金銮殿,而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秀女。若是稍有不慎,自己的祸福是小,若是皇上因此迁怒了府里,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家里的罪魁祸首了?
眼下唯有稍微再忍耐一下,待到事情都尘埃落地之后,自己才能平安地逃离此地。可是究竟是谁如此放肆大胆,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皇上的金銮殿里,如此明目张胆,毫无畏惧之心地肆意妄为。想到这里,迎春不由得又羞又恼,又急又气,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好强忍着心里的怒火,静静地等待着皇上最后的安排。对于迎春,水靖虽然在确定选秀名单的时候,故意钦点了她的名字,他自然不是冲着她的容貌来的,他之所以那样做,不过是想借着这个由头,敲打敲打薛家而已,因为薛家也有人参与了这次的竞选。
他自然知道迎春是贾赦庶出的女儿,可是这一次选秀,他倒是万万没有想到,迎春竟然有如此能耐,非但有胆色与皇后对弈棋局,而且还毫不逊色地赢得了胜利,这实在是让他感到匪夷所思,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说实在的,当他亲耳从太皇太后与皇后哪里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他的心里倒是着实地翻腾了阵子,心里不由得越发佩服贾母的育人之能。一个庶出的女儿,竟然也能被她教养得如此了得,可见这位老太太的心智与手段,绝对丝毫不亚于自己的皇祖母。
整个京城的贵族圈子,谁不知道贾府三春,都说贾府不但尽出美人,而且还专出才女,以前的贾敏,现在的元春,还有此刻站在下面的迎春…他记得黛玉是这样形容迎春的,说她不但生得温馨秀雅,而且气质平和清华。他仔细地端详了迎春好一会儿,只见她果真如黛玉所言,不但容貌端丽高雅,而且她身上的气质也是与别不同。如此看来,她能得到皇祖母的额外垂青,自然也不是没有一定的道理。
虽然宫里并不缺才貌双的女子,可是如迎春一般容貌,而且又如此擅于对弈的,满宫里竟然找不出一个来。可是自己平日里除了偶尔听听元春的琴音之外,其余最喜欢的,也莫过于就是手谈了。可是这满宫的嫔妃,除了皇后之外,竟然就再也找不到与自己棋艺相当的人了。如此说来,自己若是能将这贾迎春留在宫里倒也不错?反正听说她在家里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反正元春现在已经是他的贤妃了,就依着皇祖母的意思,让她留在凤藻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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