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贾政做官数年以来,能够这样与当今天子零距离的接触,这在他来说,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当初贾敏还在世的时候,太后娘娘倒是对自己这位小妹颇为青睐,送了她不少珍贵的东西作为嫁妆不说,甚至在其出嫁那天,还凤驾亲临,送她上轿,这件事不仅仅是在整个京城,就是在官场上,也几乎是绝无仅有的事例,这份恩宠在当时来说,也让京城乃至宫里或者官场的各位官家小姐们眼红不已。要知道,自己的妹妹可是国公府正儿八经的,而且还是嫡出的,唯一的侯府千金,身份贵重不说,而且还生得天姿国色,琴棋书画更是信手拈来。
当初选秀的时候,就被太后娘娘一眼相中了,并且破格地将她提调到自己的身边,悉心教导,其用意便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可惜的是,妹妹对宫闱生活并不向往,志不在此。倒是后来,在宫里的琼林宴中,竟然与林如海一见钟情,一见倾心了。林家家世显赫,世代袭爵封侯,到了林如海这一代,原本他也是可以继续袭爵的,可是谁知如海偏偏无意于此,偏偏想要参加科举考试,想要靠自己的真才实学博取功名。
后来先帝知道后,对如海此举倒是赞赏有加。及至三场考试完毕之后,先帝便特特地令考官们将如海的考卷呈上来,他要亲自品鉴,好奇是一回事,他就是想要看看,这狂傲清高的林如海,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林家自来家学渊博,世代书香,而如海比起前面几位先辈来,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三场的考卷,不禁字体潇洒飘逸,其文风更是字字珠玑,掷地有声,别说是入围琼林,就是点他为状元郎,他也当得起。
可是无奈先帝虽然对如海的文采十分的满意,可是心里却对他胆敢违逆圣意,也是十分恼怒的,于是便亲口下了旨意,钦点如海为殿试的第三名,也就是探花。可是谁知如海生性飘然,素来又淡泊名利,在知道一切缘由后,不但是没有丝毫的后悔,竟然还毫不在意地笑道,说正合他的本意。再后来,干脆就携了自己的新婚妻子,双宿双飞,回到江南过起了自己只羡鸳鸯不羡仙的逍遥日子,什么功名利禄,什么加官进爵,在他眼里,竟然算不得什么了。
说实在的,他这辈子最羡慕,最敬重的,便是自己这位独立特行的妹夫了。虽然自己现在好歹也还算是正四品的官身,可是却远远及不上如海的一星半点,不但是没有他的气质休养,更没有人家的满腹才华。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这平白的,皇上怎么会想起要单独留下自己问话?扪心自问,自己平时倒也算得上勤勤勉勉,战战兢兢,生怕错那么一星半点,可是今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不说贾政心里兀自七上八下,如履薄冰,就连他旁边的水溶,此刻心里也颇有些好奇。
看着贾政惶恐不安地跪在那里,水靖心里不由得一叹:“罢了,你先起来说话!”“微臣遵旨!”贾政心惊胆战地站起身来。“贾卿,你有几位公子?”水靖忽然开口问道。贾政心里一惊,皇上怎么会忽然想起问自己的家事?“回皇上,微臣原本一共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哦…?”水靖微微一笑。“回皇上,臣的长子姓贾名珠,十四岁进学,二十岁娶妻生子之后,不幸一病而亡了。”“哦…那其他的几位公子呢?”“回皇上,臣的第二个儿子,名叫宝玉,还有一个庶出的儿子,名叫贾环!臣的大女儿,闺名元春,眼下正在宫里侍候,还有一位庶女,名叫探春。”贾政连头都不敢抬。
“哦…原来如此!”水靖了然地点了点头。少顷,他又转过头去,看向一旁好奇不已的水溶:“不知北静王对贾卿的哪位名叫宝玉的令郎可有什么印象?!”水溶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回皇上的话,若说是学府大人这位名叫宝玉的公子,臣于他虽说没有什么多大的深交,但是其的举止言谈倒也算得上略知一二。若说其容貌的话…皇上若是见过贾女史,便可就略知一二了,据说在宝玉小时,就是这位贾女史亲自教导的!”水溶笑道。“他两人长相十分相似吗?”水靖奇道。“即便是没有十分相似,至少也是有五六分吧!毕竟是一母所出的亲姐弟。”水溶笑道。
“他两人长相十分相似吗?”水靖奇道。“即便是没有十分相似,至少也是有五六分吧!毕竟是一母所出的亲姐弟。”水溶笑道。“若说是贾女史,朕倒是时常见到她,只不过并不是在朕这里,而是在母后的紫云殿里!”水靖笑道。贾政闻言,心里不由得一惊,原来自个儿的女儿并不在皇上的宫里,而是在太后身边随侍,这岂非就如当年贾敏一样?难道…难道这一切都是太后娘娘的意思。想想也真是不可思议,虽然元春是自己与王氏所出,可是她却长得一点都不像她娘,倒是与自己的妹妹颇有几分相似。
当初妹妹还未出嫁的时候,在家里就与自己的这个女儿十分亲密,而且妹妹还亲自教授元春琴艺。当然了,贾敏的才学与气韵,一般的官宦之家的小姐是无论如何都追不上的,哪怕是她亲自教导的元春也一样。元春的眉目与贾敏有着三分相似,自小又深得贾敏的悉心教导,所以才会在选秀中脱颖而出。虽然元春也算得上是侯门千金出身,可是比起当初贾敏的尊贵来,那也不过是只得两三分而已。
这一番问话,直弄得贾政晕头转向,六神无主,水靖平白的问他宝玉的事情做什么?宝玉虽然品性顽虐,可是平时倒也算得上循规蹈矩,并没有做出什么违逆的大不敬的事情来啊!?出了宫门之后,他连自己是怎么回的府,都不知道。可是看水靖的神情,倒也不像是兴师问罪的样子啊!这究竟是为什么呢?还有元春的事…如今终于总算是知道了女儿在宫里的情况了,这对于他来说,还真是一桩十分意外的收获呢!只是在方才走出御书房的时候,水溶悄悄地告诫他,万不可将元春在紫云殿伺候的事情给泄露出去。虽然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疑惑,不过无论如何,凭着北静王府与家里的交情,他知道,水溶这是一番好意,是断断不会害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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