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葬礼的第二天,族长被人搀扶着送来了一个特殊的锦盒,看样子应该是老物件。
“这是母亲让我转交给你的。”
“婆婆的?”
“不是,历代巫女都要佩戴的东西。”
我打开锦盒,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串红的发亮的项链,通体都是红色宝石镶嵌的,最尾端是一个菱形的红色宝石,硕大而耀眼。
“这是给我的?”
族长点了点头,可我并不是真的巫女啊?我有点颤抖,从盒子里拿出那串项链,它发出了微弱的红光。
此后的几天里,我无聊的时候都拿着那串项链端详,我想从中找到一些细节。
七天的时间转眼就到了,前一天晚上,那个小小年纪的巫女竟然带着阿木来找我了,这让我有点意外。
她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我手里的那串项链,她盯着看了一眼,我觉察她眼神的明亮。
“这么晚来,有事吗?”
“巫女说,明天带你们去祭台那里,给你送来一件红色的衣服。”
阿木递过来一个盒子,我伸手接过,有点发暗的红色,看来年代有点久远。
她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再次打量那串项链,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她眼里的一切,我看到的很清楚,那串项链才是巫女的象征。
第二日早早的阿木便来敲门,他有些急,说是必须要在太阳出来前到那。
我们几个连忙都收拾好了,连早饭都没有吃,去的时候村的男女老少都来看我们了,搞得像是跟我们送别一样。
阿木一直催促的快点,我也就没有多看他们的表情,一路朝西的小跑跟上,送来的衣服稍微有点长,我一直是提着裙摆的,生怕一个不小心,颠倒闹笑话。
墓地其实并不远,但是祭台确实很远,巫女走在前面,我听到的只有脚步声。
我再次环视整个墓园,倒是像一个菱形,两侧都是隆起的土堆,密密麻麻的,小树林的树木其实都很粗大,远远不像我看到的只是一个小树林,只有进来的地方还是很小的树木,越朝里走树木越粗越高,祭台就在那边的尽头。
我踏上的台阶都是呈白色的,而且透亮,台阶两侧,雕刻的各种飞鸟走兽的栏杆,这难道就是白玉石?
走上祭台的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到奢华的要死,整个台面大概也有二十多平方,竟然是靠着一个小山坡修建而成的,是通体白色的玉石铺成的,中间靠后的位置是一根矗立的玉柱,周围脚下的地板都是雕刻着各种花纹鸟兽图,柱子上竟然是一只飞鸟腾空的状态。
我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太豪华了,太有钱了,这哪是祭台?
我们都远远站在一边,看着小巫女的动作,似乎是在叩拜,她在向我招手。
阿木跟在我身后走了过去,小巫女给我让出了地方,我抬眼朝上看着玉柱,阳光有些刺眼的正好恍惚我的目光。
这一幕好像穿越了时空,将我带回了她死的那一刻,那个女子她空洞的目光里带着淡淡的忧伤,望着那一片花海再也没有了生息。
她是看着他的,她看的一直都是他?
向导摇着我的胳膊,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原来我还在这里,我站在她的位置上。
我不经意的触摸着柱子上那一点雕刻的痕迹,她的手指曾经是否也像我一样触摸过?
“她的墓在哪?”
阿木回头小声跟小巫女交流着什么。而我眼前的这根柱子尘封了很多记忆,都在我触摸的那一刻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一直都找不到巫女的墓。”
“没有?”我回头问。
“小巫女说,自从她死了,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墓。”
我朝前上了一步,站在柱子跟前,细细的端详着手里的图案,围着柱子一点点的查看上面雕刻的一笔一画都是那么的逼真。
那只鸟的眼睛竟然是镂空的的菱形,我突然想到那串项链尾端的宝石,不是也是菱形的吗?
我朝子言招手,他疾步走了过来,我伸手将那串项链的尾端递到他手里,然后指着那只鸟的眼睛,他的身形比我高大,也正好将石头按上去,就在按上那一刻,山壁和台阶连接处,赫然出现了一个洞口。
我们几个人跑了过来,站在洞口朝下望,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一股地缝的苔藓味道窜了出来。
对于这洞口的出现,小巫女也是好奇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转头冲着我说什么,我听不懂。
她说完就要跳下去,我一把扯住了她的肩膀,摇摇头,她试图挣脱我的手,我冲着她大吼,身边的人都挤上来抓她。
“阿木,你告诉她,现在下去危险,让她等等。”
阿木翻译的倒是很快,小巫女在知道意思后,自己慢慢的坐在边上了,我跟阿木解释,让他跟着防风回去找村民借来绳子和火把之类的东西两个人匆匆走了。
小巫女疑惑的看着那跑的两个人,在回头看看我,这会她再也不鲁莽的要下午了。
对于这个小女孩,我现在才发现,她其实并不小了,只是在个子和长相上有些童颜,难道巫女是可以童颜的吗?
我不仅再次偷偷的打量她,她也在看我,我机械的裂开嘴巴回应她的猜忌。
也就一个时辰的功夫,两个人抱着一个大包而来,走的急还有点出汗了。
摊开一看,带来的东西还真不少,火把,绳子,还有吃的,还有几件棉衣?
难道这下面是冬天吗?
白芷和佟青加祺儿留在上面,其他人都进去,这可热闹了,我们的探险又开始了。
分配好东西,防风第一个进去,小巫女随后,本来不想让子言跟着,但是他有自己的目的,我也就不好阻拦了。
洞口是个斜坡而下,只能容下一个人进出,我在最后一个,等我真的下去的时候,吓了一跳,里面的空间简直就是一个玉石坑,是白色的石头,加上火把的亮,变得如同白昼。
一条小路弯曲的延伸朝着地下更深的地方,子言拉着我的手,他手里微弱的火光将两侧的东西照的一清二楚。
这似乎也是个天然的洞,没有开凿的痕迹,按说这里应该是沙漠的腹地,怎么会有这样奇特的地下洞穴呢?
小路并不远,只是朝下落差很大,越朝下,反而很干燥了,玉石的光芒越来越亮。
前面的坑底赫然出现了一副玉石馆,盖棺上同样雕刻着一只镂空的鸟,只是这只倒是俯卧在上面,透明的棺里似乎有一个黑色的东西。
我眼看着小巫女小跑着过去的,她激动的哽咽起来,伏在棺前念叨着。
“这是?”
“这大概就是消失的巫女吧!”
我肃穆的朝下走,走到棺前,通明的棺内确实应该是一个人,一个死人。
看到这幅棺,我的心有点矛盾,我想看看她,但有害怕看到前世的自己,我们是一个人吗?
“要看吗?”
“我——我不知道。”
我退后了几步,这冰冷的地下,她是怎么度过的,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这里,她的死,给了两个家族,乃至两个部落灭顶的诅咒,她应该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吧?
她为什么会在婚礼那天死了?而且还被放在这里,永远不能下葬,不,她是下葬的,这里便是她的墓,可是为什么他会被葬在这个冰冷的世界呢?
子言命田七和防风打开棺盖,四个人合力移开了上半部,子言第一个走上前,站在那端详着棺内。
我始终不敢前进一步,其实是害怕看到骷髅头一样的她,我看着小巫女捂着嘴巴哽咽着。
古墓的前面赫然刻着两个大字,我不敢相信眼见看到的一切。
“过来。”
子言朝我招手,我摇摇头。
“她等的是你。”
“她也在等你。”
我努力让自己不紧张,深呼吸,一步一步的接近,她等的是我吗?这岁月蹉跎了多少时光,她等待的太久了。
一身衣服现在已经看不出了颜色,附在身体上的织锦早已风化了,零碎的布块布满了整个棺底,我甚至连她的容貌都看不到了。
她躺在这里多久了?没有人知道,她大概连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也会不知道吧?
她在等的人是谁?是我,还是那个前世的他,我望着子言,很想从他的脸上看到过去的那个男人。
我是谁,即便我是她的转世有如何?我依然是现在的我,前世的她离开的那么决然,她未必真的做的放下,而是性格太刚烈了,她是对他有留恋的吧?否则怎么会等着我的出现。
这些话,我从未深深的体会过,她大概已经释然了吧?不然为什么要躺在这里?也许在最后死的那一刻,她才明白自己依然还是要和这个男人重逢,生生世世的纠缠,生生世世的爱恋。
我将那串红色的项链从脖子上摘了下来,轻轻的放在子言的手里,子言从我的眼神里看到了我想要他做的一切。
最爱的黑还是被红色淹没了,项链发出了微弱的红光,她守护的族人因为她的死而身受牵连,那么以后就有我来守护这些族人吧!子言将它放进棺内,四人又合力将盖棺推上,一切又回复成了原样。
外面似乎有风声吹了进来,如哨子一样穿梭在玉石间,我们顺着原路朝上走,现在回头太难了。
快到洞口的时候,上面的白芷和佟青才松了一口气,确实起风了,灌进来的风沙让人睁不开眼睛。
“快点出来吧!起风了。”
我们陆陆续续的朝上爬,子言站在最后,他回头望了一眼那边,眼神里最多的是留恋,他是诉说吗?
外面的风确实很大,从山的背后吹来的风几乎成了一片黄色,我们都眯着眼睛,洞口成了一个漩涡状。
“我们快走吧!不然一会连路都看不清楚了。”
巫女在那边焦急的一边手舞足蹈,一边大声冲着我们喊叫,她似乎在关心这个洞口怎么办?
阿木大声的问我们,一张口满嘴沙子,我用裙摆捂住口鼻冲到阿木面前告诉他风沙停了在来解决。
阿木听完连忙去扯小巫女,一边解释,一边拽,田七抱着祺儿已经超下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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