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羽摇摇头,坐在一侧吹着风,看得出来,她心里很乱,清羽向清洛招手,示意她上前,清羽将清洛被风吹散的秀发绕至耳后,“你喊我阿姐,倒是让我想起了家中姐妹,我家中姐妹四人,只是却终日算计彼此,从未像你待我这般亲厚,这后府与朝堂一般,人性凉薄,个个都想玩弄权谋,争得一席之地。”清羽有些心酸,不知为何觉得眼前的清洛如此亲近,想与她说出心底的话。
面对清羽的这般亲密之举,清洛眼眶有些红,她自问不是多愁善感之人,可是姐妹二人对面却无法相认,让她有些难受。
“阿姐。”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两个字,包含着她无尽的感情。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清羽皱皱眉,她耳力一向不错,听音辨人,自然知晓来者是谁。
“小鱼儿。”七王靖无玦轻声唤着她,看到一旁的洛儿时顿了顿,“本王有话问你。”
清羽抬眼看他,他身后跟着元瑶郡主,想必是为了元灵郡主的事,元灵郡主有了身孕,以宁王的尊贵身份,怎会让她的女儿只做个侧妃,纵然靖无玦和她的婚事是昊帝亲赐,可是元灵郡主少不得母以子贵,至少是左王妃之位,与她平起平坐,或者,随意寻自己个错处好让自己让出王妃之位,清羽心里有些苦涩。
其实她并不在乎七王纳多少个侧妃,也不在乎他宠幸谁,给谁子嗣,只要他愿意对她好,愿意给她足够的尊重,她便愿意跟他白头偕老,没了爱情还有亲情,她不是那种定要嫁给爱情的女子,她的身份,早就让她看清了这一切,她还是愿意与七王做个平平淡淡的夫妻的。
“王爷有什么话直说吧,洛儿是异族人,不懂中原的事,不需回避。”清羽越是这般冷淡,越是让七王心火旺盛,他们订婚以来,便鲜少见她对她有笑意,原以为是二人之间太过生疏,可却从未想过是她心里有了别人。
“元灵有身孕了。”靖无玦淡淡的说。
清羽刚才扶住元灵时,已经探了她的脉搏,所以此事她并不震惊,反倒是回应,“谁的?”
靖无玦蹙眉,她一向是这副不冷不热的模样,她就真的不在意吗?“本王的。”
“王爷想如何安置郡主是王爷的事,不必知会臣女,这是皇家血脉,臣女晓得轻重。”清羽这副大度的模样,倒是更加激怒了靖无玦,她就这般不在乎吗。
“三小姐还未当上王妃便如此大度,王爷真是好福气。”元瑶郡主阴阳怪气的说道。
“既然要做王妃,便要有容人之量,这点分寸臣女还是要有的,日后我便是这孩子的嫡母,这侧妃之子都要在我膝下抚育至成年,既有这份母子情分,我自然容得下他的生母。”清羽目光清冷地看向元瑶,嘴角的笑意有些不屑,真当她慕容清羽是软弱可欺的吗?
“一个不洁之女还想做王妃,真是大言不惭,不要以为你跟楚相的私情可以瞒天过海,你早就不是清白之身,还敢在这端着架子,你当真不知道羞耻二字如何写吗?”元瑶郡主似笑非笑的讥讽。
清羽只觉得脑中轰然炸开,牵着清洛的手突然加了力道,清洛想不察觉到她的变化都难,可还是面上保持冷静,“世人皆知郡主思慕楚相已久,纵有越礼之举也无人敢置喙,有郡主常伴楚相左右,其他女子又怎能与楚相亲近,臣女若真如郡主所言与楚相有私情,以楚相之潇洒恣意,怕是这婚书早就已经昭告天下,纵然楚相不愿,以家中父兄的品性,又岂会让人误了臣女清誉,也不知道郡主从何听来的流言,实在是可笑。”清羽的话让七王有一丝的动摇,可是元瑶郡主却是不依不饶,一把夺过她腰间的玉佩,“你口舌伶俐却也抵不过铁证如山,这玉佩是楚相所有,时常佩戴,不知王爷看着是否眼熟。”
靖无玦接过玉佩,面色瞬间阴沉,他与楚沐笙打过不少交道,这块玉佩他从不离身,这几日未曾见他佩戴,原来竟到了清羽这里。
清羽的目光还是冷的瘆人,没有恐惧,没有悔恨,似乎很坦然的等待着这一切。
靖无玦一怒之下竟要给清羽一耳光,清羽并不想躲,所以生受了这一耳光。
靖无玦这一巴掌可不轻,清羽皮肤娇嫩,半边脸瞬间便红肿了,嘴角还带着血迹,一时间竟立不稳,头有些发昏,眼前一黑?还好有清洛扶住了她。
靖无玦面上有一丝悔恨,似乎是在为自己动手打她而悔恨,又或许是在悔恨识人不淑。
一旁的清洛自然见不得清羽受此委屈,不管是不是清羽的错,七王都不该动手,且不说清羽是古月皇室,未来的太女,是要继承女帝之位的,单看眼前相府嫡女的身份又岂能任他欺侮,阿姐忍他是对他存了愧疚,可是她羲和郡主向来不知道忍字怎么写。
清洛抬手想要打靖无玦,靖无玦捉住她悬在半空的手,他刚才打清羽的那一巴掌手劲如何他很清楚,他的手现在都是麻的,想必清羽更是痛,可是嘴上还是不饶人,“就凭你也想动本王。”
清洛的手被抓的有些吃痛,“你放开我,你们东漓国都是这般蛮横无理之人嘛,你宠妾灭妻,你们的皇帝陛下也是允许的吗,你既不信我阿姐,何苦绊她一生,你干脆毁了婚好光明正大娶那个元灵罢?”
“本王念你年幼极力忍让你,你若在咄咄逼人,本王就将你这不知好歹的丫头扔到这湖里好好清醒清醒。”七王听到清洛说退婚时心里很是抗拒,他并不愿意退婚,他已经伤害了清羽,若是在言语相逼只怕是会火上浇油,只好将怒火迁至清洛身上。
清洛一个劲的喊疼,可是七王并没有松手的意思。
元瑶郡主上前,“你小小年纪说话如此恶毒,你敢顶撞与王爷,便已是死罪,你死活不肯摘这面纱,既如此不若划伤了你的脸,让你一辈子摘不得,也算是小惩大诫。”
看着七王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心生得意,说着便要去摘她的面纱。
清洛抗拒不已,看向清羽,可清羽几乎瘫软在地上,想必是那巴掌太狠,让她一时间缓不过来,“阿姐救我。”
当元瑶的手将要触碰到面纱之时,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清洛看去,竟然是清羽,语气中透着欣喜,“阿姐。”
“郡主还是尊重些。”将她的手狠狠甩了出去,可是脸上的巴掌印是那么明显,目光是未曾见过的冷漠与绝情,盯的七王一阵毛骨悚然。
有脚步声向这里靠近,想必是刚才这里争吵声太大,吸引了众人。
“王爷只凭旁人的片面之词便来质问臣女,实在是令人心寒。王爷认定臣女德行有亏,对臣女有怨,任凭王爷责罚臣女毫无怨言,还请王爷不要迁怒于她人,臣女愿随王爷进宫面圣退婚,以保王爷清名,臣女再此恭祝王爷和元灵郡主琴瑟和谐,相敬如宾。”清羽跪在地上行了大礼,绝情如此,是下了决心要与七王恩断义绝。
“你竟为了旁人要与本王退婚,本王在你心中地位还不如一个刚认识的女子来的重要,你想退婚,本王不允,你不就为了这个女子吗,本王让她去死。”说着便用力将清洛甩下画舫。
清羽一个极快的身形先是打晕了元瑶郡主,再是飞出去拉住了悬在半空中的清洛,二人向岸边飞去,风刮起了清洛的面纱,清羽看到了她的容貌,先是一惊,再是露出了久违的笑意,一道红影闪过,她知道是二哥来了,用力将清洛向船上推去,“羲和,好好活着。”
清洛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想抓住清羽的手可是什么都没有抓到,她被一道红色的身影接住,她眸中带泪,是她不好,她不该胡闹。
清羽直直的坠落,掉进了这冰冷的湖水中。
“阿姐,阿姐。”
“二哥,快救阿姐,快。”清洛丝毫没有注意到清悠听到她喊二哥时眸中的光亮,她此刻只是挂心清羽的安危。
清悠将她的面纱裹好,随即跃入了水中,只留下了耳畔一句,“快去找父亲。”
清羽的意识很清晰,嬿夫人,庆嬿,怪不得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如此柔情,原来真的是母亲回来了。
她为了母亲已经荒唐了十几年,如今她此生已无牵挂。
一道紫色的身影随后越入水中,很快便找到了清羽的所在,思量着她刚小产,在泡冷水怕是吃不消,何况这冷水连他都有些受不住,何况清羽一个女子,拖住清羽便想破水而出,可是清羽却是极力挣脱他的束缚,似乎是报着必死的决心,竟然也不闭气,张开了嘴,任湖水灌入她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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