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国球》087A 别出心裁紫桥打劫（下）

    紫桥心想，虎人杀人吃人，自己是亲眼见过的，恐怖极了。 我背还背着一个人，哪里跑得赢他们。若是虎人追过来，只有等着挨宰的份儿了。想到这里，紫桥扔下手的包裹，朝着公路边的一条小路一阵疯跑。玉姿忙说道：“桥儿，你不要管妈妈这个累赘了，快跟着他们逃命去吧。”紫桥说道：“如今，我们真的是命运的共同体了。”又怕说话影响了逃跑速度，任凭玉姿怎样大喊大叫，紫桥只是一个劲儿疯跑。
    又跑了一阵，紫桥实在跑不动了。又见四周有山峰挡着，紫桥便在一个坡坎处停了下来，不敢解开背带让玉姿坐下来休息，便把玉姿的屁股放在坡坎儿，自己站在路边，一边张着口直喘气，一边观察周围动静，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又好一路狂奔。玉姿的身体在阿娇的精心照料下好多了，虽然不能站立，却能管住屎尿了。这两天，逃命的路程很是艰辛，女儿、丈夫又先后走了，惊惧、忧伤、饥饿、劳累一起袭来，玉姿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刚才，一下公路，玉姿觉得有了尿意了，经过这一阵的颠簸，觉得实在憋不住了，说道：“紫桥，妈妈尿憋慌了，想解手。”这时，一阵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此时的紫桥已是惊弓之鸟，立即背起玉姿又是一阵狂奔猛跑，边跑边说道：“妈妈，您把我的背当成茅厕，想屙屙，想拉拉，千万不要憋出问题来。”玉姿只得在紫桥的背解小手了，跟着，那屎也流出来了。想到在这么危难艰难的时刻，紫桥依旧不离不弃，玉姿满心感激，眼泪又下来了。
    傍晚时分，二人来到一处三山环抱、一水流的地方。那三面的山峰几乎快要合围了，山碧草青青，绿树悠悠，那一汪清溪，像是从两山之挤出来似的，曲曲折折，流向远方去了，简直像是桃花源。景致虽好，紫桥也无心欣赏，只是觉得这个地方僻静，虎人不一定找得到，便顺着小溪走了进去。紫桥感到太累了，便放缓脚步。浓密的树荫下，铺了一层厚厚的落叶，行进在面，发出沙沙的声响。越往深处，道路越狭小，两边的山峰像要倾倒下来似的，溪水也变得湍急了些，发出哗哗的声响，溅起朵朵浪花。通往桃花源的关口，虽然并不像陶渊明说的只容得下一个人穿过，但在那狭窄陡峭之处，也要低着头，猫着腰，手脚并用，才过得去。紫桥听到背的玉姿在抽泣，忙回过头看了玉姿一眼。玉姿怕紫桥看见了伤心，忙笑道：“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紫桥笑道：“妈妈豁然开朗了，我心里舒服了。我一路狂奔，也顾不得背的妈妈受得了还是受不了。”玉姿说道：“妈妈舒服了，可苦了我的桥儿。我解手的时候，扭头向你的身后看去，尿液从你的裤腿流了下去，流到你的鞋袜里去了。解小手的时候，屎又出来了，我自己都闻到了臭气，一定把你给熏着了。你还是把我这个累赘给甩了算了，逃命要紧。”紫桥说道：“也不知虎人会不会来，我实在没了力气。到前边看看，若有人家，我们到那儿歇歇再说。您是我的妈妈，又是我的老师，还是我的丈母娘，三重身份，像是三座大爱无边的山峰，越是压着，我奔跑的信心、勇气越足。”
    再往前走，山形地势变得开阔起来，左边便是四十五度的缓坡，山坡树木密密麻麻的，山脚下便是一条小溪，一汪绿水似乎没有流动。右边便是一个半月形的冲积坝，紫桥私下把这个沙滩叫做“月牙滩”。坝子的外沿被绿水环抱，像是一条绿色的丝带。再往里，是浅浅的银白色的沙滩，再往里，是茂密的竹林。透过竹林，紫桥看到一个高高的石头砌成的台阶，台阶便是一桩白色的小洋楼，旁边的桃树、李树清晰可见。小洋楼虽然与这山水极不协调，但却十分显眼。
    小路直接通到右边的小洋楼。紫桥一边走，一边朝前边看去。前边陡峭的山崖，一个瀑布似一条白练从天而降，从百十来米的高空飞驰而下，水声隆隆，飞花溅玉，消失在绿树丛了。又有两条更小的小溪，从一座山的两边流出来，在汇入大溪之处，形成一个小沙洲，沙洲长满了芦苇，绿得有些刺眼，随着微风，摇头摆尾，翩翩起舞。沙洲边，一条小船在芦苇时隐时现。这边的沙滩，那边的沙洲，由几个大型石头联系起来，形成一个简易的跳墩桥。沙洲的方，在茂密的树林里，间杂着几棵果树，像是苹果树。根据周围的陡峻的地形和杂草丛生的环境判断，像是野生的。根据那果树的间距，果实的大小、疏密，又像是人工种植的。树挂着的果实，都既红又圆，偶有一两个红得耀眼。此时的紫桥，饥渴难忍，看到那苹果，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口水直流。紫桥目测了一下，挺近的，间又有跳墩连接，来往也挺方便的。看到这些，心又是一阵暗喜。
    紫桥来到小洋楼跟前，发现早已是房门紧锁、人去楼空了。紫桥把玉姿放在墙根下，准备去摘些苹果充饥，又怕自己走后，玉姿一时想不开去寻短见，便把她背到一棵桃树脚下，拿来背带，把玉姿双手绑在了树。紫桥含泪道：“妈妈，您受委屈了。”玉姿看着紫桥，也不说话，欣慰地点了点头。雾霭升了起来，大地一片朦胧，紫桥借着月光和太阳的余光，很快来到苹果树的下方。此时已是暮霭沉沉，判断道路、果树，全靠朦胧的月光了。紫桥正准备爬去摘苹果，却听得一阵树叶刷刷声响，忙循声望去。这棵苹果树枝繁叶茂，边挂着无数的苹果。又是一阵刷刷声响，紫桥以为是猴子等野物，忙从草丛里捡起两个石块，一手攥着一个。正准备往树掷去，却发现一个女孩儿待在树，背对着自己，衣衫褴褛，一只手攀着树枝，一只手正伸向一个苹果。那苹果很快被摘去，女孩儿架在树杈，拿在手把玩了片刻，也不剥皮，大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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