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栩》第十三章 替天行道

    他手握得更紧了，如栩只觉得那只手已疼痛到麻木，她陪着笑，吃痛地拧着半张脸，“二长老，我……我……我自小便会一些乐器……想吹首曲子给你……”
    二长老手中的力道松了一些，“也罢，待我吃饱了才有力气与你笙歌不是？你且吹一曲。”
    如栩甩了甩麻木的手，将圆凳搬出了几步远，她可不想再被这人攥紧手了。她眼眸轻移，若是他安分守己地待着，倒还真个美男子，她将笛子攥在手中，启声问道：“二长老，如栩还是想知晓你为何非要选我？”
    二长老眼神有一瞬的呆滞，声音也低沉了几分，“你日后便会知晓。只是，若你愿意，我们择日便可成亲，你可成为我的妻，那么那件事便永远不会发生……”
    如栩听得云里雾里，她不知道这人究竟什么意思，但她却不想做他的妻子的，万一他兽性大发，再像吃那人一样吃了她。
    “那日那女子说要成为你的妻，你变吃了她，你今日……”如栩一抬眼便看到他墨色的眸子里的警告，便闭嘴了。
    笛声悠扬，细腻又温暖，从未听过的曲调时时波动心弦，似是自天外而来，有似是诉说他心事。二长老有那么一瞬竟似是回到了幼时，他眼眶中竟不知不觉便有了晶亮的物什。他情不自禁地起身，愣愣地朝着沉浸笛中的如栩走去。
    曲毕，周遭竟鸦雀无声。如栩一抬头，便看见二长老嘴角缓缓伸出的獠牙，未经任何思考，反射性地朝后退去。
    “哐当！”凳子推倒在地。如栩重重地甩在了地上，尖叫一声，玉笛瞬间成了碎片。
    “别吃我！别吃我……”如栩顾不得嵌入手中的玉片，朝后退着，嘴里喃喃说道。
    二长老没有任何言语，步步紧逼，墨色瞳子不知几时变成了血一般的颜色，修长手指上竟也长出了黑色长指甲。如栩手上的血似是耀眼的光芒一般刺痛着他的神经，使他无法思考。
    如栩身体颤抖着，退到了木槛边缘，飘动的纱帘瞬时便裹住了她的身体。
    “你不是说好的不吃我吗？大不了我做你的妻就好了！”如栩鼓起勇气，猛然起身，指着二长老说道。
    二长老却似是没有意识一般，扭了扭头，未有任何迟疑，便扑了过来。
    “啊！”
    如栩咬了咬唇，一心只想着不被这人吃了，便急速自围栏边上跳了下去，轻纱被她身体带动着扯了下来。
    几层楼竟都无了声音，瞧着轻纱裹着一个女子，重重地朝下坠去，而身后的白衣男子竟似是野兽一般穷追不舍，直直张口拦去。
    众人本就还沉浸在方才笛声当中，才想着究竟是何人在吹，还未回神之间，便瞧见了这一幕。一时之间，竟觉得比笛声还要有趣味，都匆匆趴在围栏上瞧。
    如栩眼看着就要坠到楼层中间的舞台上，不知是谁反应一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撤走了舞台。与此同时，身后二长老手中的朱红色的雾气缠住了如栩。
    “嘭！”自九层中间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轻纱随着白雾缓缓落入了荷花池中，半空中竟被烟雾笼罩，看不出任何东西。
    “二长老如今吃艳女竟吃出花样来了！”不知那层楼的客人打趣地说道。
    其余人瞬间便笑出了声，楼中再次恢复了嘈杂热闹的声音，仿佛方才那一幕不过一个玩笑一般。
    “啊——”
    粗犷的惨叫声瞬时盖过了所有人的哄笑，未等众人反应过来，浓雾中一道黑烟漫出，便听到男子怒道：“昨夜有馥蒙管事阻拦，我本料想你不会再这般，今日我若不除了你，我便不是灵界中人！”
    不对！这声音——竟然是玉韬公子！
    众人再次噤声了。
    如栩自雾中缓缓落下，似是一根羽毛一般轻逸，她眼中噙着泪，捂着手稳稳落了地，差一点，差一点她便成了那人的食物。
    “多管闲事！”二长老声音里已然有了一点理智。
    浓烟已散去了不少，但见舞台一旁的半空中，玉韬一身白衣，手中一道银白的光剑，直指二长老。而二长老捂着胸口，黑色的液体自身体中缓缓流出，他面上竟多了几分苍白。
    “这闲事我还就管定了！”话毕，玉韬手一只手轻摆，光剑一分为三，自半空中朝着二长老而去。
    二长老咬着牙举起一道朱红色的光罩抵抗着巨大的力道，余光却仍旧情不自禁地朝荷花池边上望去。
    目光交汇之间，如栩别过了头。方才是她太过敏感，还是那人真要吃她？为何他的目光中竟有那么复杂的感情，不舍、无奈、痛苦相互交替，一并投向她。她突然觉得这二长老并非她想象中的那般残忍。
    所有看客都握紧了手，一阵紧张。竟比台上那些戏子咿咿呀呀要精彩地多，今日这流艳阁来的到底是值。
    “嘿。”二长老突然笑出了声，犀利地目光瞧向了玉韬，沉声说道：“玉韬公子，在下不可能对你还手。若日后灵界有何变动，恕在下不能尽职尽责，在下先走一步！”
    说罢，朱红色光罩瞬间消失，三把光剑在二长老身体里竟一刻也未曾停留，也未曾染上一丁点血液，便再次合为一把，落到了玉韬手里。
    周围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二长老的所作所为众人都看在眼里只是馥蒙管事未曾说过什么，大家自然也不会多说。今日这玉韬公子却是这般英武，看热闹自然不显事大，有不少人还喊着玉韬公子的名字。
    二长老重重地坠落在如栩面前，一双狭长的凤眼直蹬，嘴里和身上皆是黑色粘稠的血液，令人阵阵作呕。
    如栩呆若木鸡，站在原地，对上了那双眸子。二长老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微微一笑，喃喃说了什么，随即白眼一翻，便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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