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晴转阴,院子里的阳光没了,江淼淼打个哆嗦醒了过来。
“嘶,还真挺冷的。”江淼淼抱着膀子回到堂屋,听到田小麦的房间里有讲话的声音便走了过去。
“没打扰你们谈情说爱吧?”江淼淼立在门口没有进去。
田小麦笑道:“我们聊果园的事儿呢,你醒啦?”
江淼淼吸着鼻子,“变天了,给冻醒了。”
“快进来暖暖。”田小麦说着给江淼淼倒了一杯姜茶,“喝完一会儿身上就热乎了。”
姜茶是夏明苏早上给田小麦准备的,煮的太多,所以没喝完。
江淼淼端着姜茶喝了一口,甜甜的辣辣的,原来姜茶还能煮得这么好喝呢,真是开了眼界了。
他把夏明苏赶到炕上去坐,自己一屁股落到了夏明苏刚刚坐的椅子上,还随口调侃道:“小两口不往一块儿坐,咋一点自觉性都没有呢。我虽然还没讨着老婆,但是看你们秀恩爱,我一点都不眼红。”
江淼淼这个人没啥大问题,就是有时候说话没个分寸,能把人堵个半死。
夏明苏觉得三个人凑到一块儿也没啥好说的,就把江淼淼拉走打电话去了。
“周婶。”夏明苏站在柜台前招呼了一声。
“明苏来啦,你等一下啊,我马上出来。”周婶正在后屋清点刚到的货,听到夏明苏的声音,她立马用围裙擦擦手走了出来。
“我带江淼淼同志来打个电话。”夏明苏脸上的笑容比以前多了不少。
周婶从柜台里把电话拿出来,推到江淼淼面前,并且做好了记录。
前一晚她就听很多人议论这个田小麦带回来的客人,说是力气很大,说话特别有趣,是省城的人,见过大世面。
周婶小声问夏明苏,“他是打算在这儿多玩几天吗?你该不是把这孩子当免费的劳动力了吧?”
夏明苏笑着否认,“没有,他说咱们这儿空气好,就打算多呆几天,当放假了。”
一分钟不到,江淼淼就把假请好了,他挂了电话,对周婶说道:“给恩人当免费劳动力,是我的荣幸,求之不得的事儿。恩人,有啥吩咐你就尽管说,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以前当小偷、劫匪的时候,江淼淼练就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心多用的本事,所以刚刚打电话的时候,旁边两人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给落下。
“你先回去休息吧,狼坡的路你认得吗?”上刀山下火海是以后的事儿,夏明苏决定等江淼淼这几天对果园和荒山的情况更了解一些了,再去说服他留下来。
“认得,走一遍我就认得了。我方向感好得不得了,迷宫什么的没有能困住我的。那行,你们聊着吧,我先走了。”江淼淼看出夏明苏和这个小卖部的大婶有话要说,他就不留下来碍眼了。
江淼淼拍拍屁股,闪身就没了人影。
“你真不去送送他,万一走丢了可麻烦了。”周婶在竹溪村生活了这么多年,在狼坡附近偶尔还会走丢,她不相信一个第一次来的人能把那一片的路走明白。
“没事儿,他说不会丢应该就丢不了。”夏明苏一点都不担心,想来干抢劫这营生那么些年了都没被逮住过,也没进过监狱,逃跑的功力肯定是一流的,找个路对江淼淼来说,绝对是小菜一碟。
自从在狼坡立了间办公室,有人就提议在沿路弄个路标什么的,省得每次来回一趟都费劲。夏明苏觉得这个建议很好,只不过一直没人真的去落实这件事儿,路标也就一直没有建起来。
夏明苏想着,如果江淼淼最后同意留下来的话,交给他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把这些路标搞好。
周婶望着门外的落叶,轻叹道:“我儿子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吧,估计明天就能到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啊,周婶最近心绪不宁的,总担心儿子在外面会出什么意外。
“对了,小麦这次去省城干什么去了?小森和大鱼出发之后,她是不是后脚就走了?他们怎么没有一块儿去呢?一起走还能互相有个照应,一个姑娘家跑那么远,多不安呀!”
夏明苏正想跟周婶提前透露一下这件事儿呢,既然周婶先提起了,那他也就直说了吧,“小麦这次去省城,是跟踪他们去了。”
“跟踪谁?小森和大鱼?”周婶显得很惊讶,为什么要跟踪呢?难道他们在外边做错了什么吗?
“我们看了下之前的账目,发现有点问题。为了确认情况,小麦就跟去看了一下。发现他们不仅私自抬高了价格,回来还说因为卖不出去所以降价卖了一些,又从里面扣了一些钱放进自己口袋里了。一来二去,好几次他们拿回来的钱和他们卖出去的货,数额都对不上。他俩可能是大意了没算清楚,所以在账目上出现了漏洞。他们可能以为不会有人细究,所以存了侥幸心理吧。”
夏明苏顿了顿,看到周婶的表情变得很严肃。
“小麦拿着照相机去的,拍下了证据。后来被李大鱼发现,他还把照相机砸烂了。要不是江淼淼刚好路过帮了小麦,估计胶卷也拿不回来。周婶,我觉得这件事儿是李大鱼出的主意。周森我们都了解,他是个乖孩子,估计他是没能阻止得了李大鱼,所以没办法就跟着一块儿犯了错。等他回来,如果认错态度好,你也别太责怪他。”
“明苏,你别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周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就说这臭小子前段时间怎么总是心事重重的,现在总算是知道原因了。”
“孩子嘛,难免犯些错误……”夏明苏依旧不擅长安慰人,但他想表达的意思,周婶都清楚。
周婶苦笑了一下,“明苏,你比我儿子也大不了几岁,你在我眼里也是个孩子啊。”
只不过一个是别人家的孩子,一个是自己家的孩子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别人家的孩子总是会更优秀一些。
周婶不怪儿子,怪只怪自己没有教育好。
夏明苏此行的目的基本上是达到了,临走前他更加明确地提点道:
“等周森回来了,你先跟他好好聊一聊吧。李大鱼估计会抵死耍赖,不承认拿了不该拿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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