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护士的外科水平大大超乎的伊西多的预料。
因为没有麻醉药的缘故,她先指挥其他人用布带捆住伤者,确保对方不会因为疼痛在手术的过程中发生移动,自己则从手边的医疗器械中拿出一根锯条,放在点燃的酒精棉花上来回炙烤了几遍。
整把锯子的目标太大,所以南希只能从医院偷来更换的锯条,但是这丝毫不妨碍她的操作。
双手的食指与拇指捏住锯条的两端,南希将锯条对准伤者小指上最后一块完整的皮肤,一阵左右拉扯之后,麻利地将伤者血肉模糊的小指锯了下来。
一旁的乔尔将见状,将已经烧热的手术刀递给了南希,两人配合娴熟,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南希接过短柄手术刀,飞快切除了一些不太好处理的皮肉,预留好缝合的皮瓣后,用消毒过的细针和棉线缝住了断口。
将缝合后的截面用干净的纱布包好之后,南希又如法炮制,处理了剩下两节被压断的手指。
虽然碍于相对落后的医疗技术以及简陋的现场条件,整个手术还有很多可以改进的地方。
但是南希护士的手法成熟,整个过程没有一丝滞涩,一看就知道是外科手术的老手。
而这……已经远远超过一个护士能够掌握的医术了。
“好了,记得伤口尽量抬高,不要碰水,不然会沾染邪气,导致腐烂。”南希一边将用过的医疗工具清洗干净,一边嘱咐乔尔。
“嗯,知道了,我们几个会尽量分担他这段时间的工作的。”乔尔点了点头。
“对了……谢谢你,南希。”他补充道。
“那我就先回去了,乔尔叔叔!”南希将收拾好的布包挎在了肩上。
“我送你!”
“不用了,你们赶快把他转移到干净、安稳的地方,仓库不太适合养伤。”南希挥了挥手。
乔尔回头望了一眼担架上已经痛晕过去的青年,无奈地说道:
“那好吧,注意安全。”
。
。
。
就这样?
伊西多跟着南希地影子一同“走”出了仓库。
只是做个截肢手术?
仓库里发生的事和伊西多想象中的“真相”并不相符,南希除了医术远超护士之外,完全没有任何行为可以和血肉炼成会联系起来……
而且从乔尔他们的谈吐来看,似乎也只是普通的工人。
难道说……南希小姐一直从中心医院偷器材,是为了给这些去不起医院的“工业区”工人做手术?
可是那个叫“奥利弗·斯旺”的“血肉炼成会”成员,又为什么会知道的那间东湖区的黑诊所?
虽然还有有疑点,但是从伊西多的角度来看,南希护士是“混乱行者”或者“血肉炼成会”成员的概率已经非常小了。
这样一来……帮助“扎克”治疗枪伤的嫌疑……就转向了巴斯德医生,毕竟扎克进入的那间诊室属于巴斯德医生。
…………
经过了之前的手术,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南希一个人走在“东湖区”和“兰德威克区”交界的小路上。
她低下头,快步走过路边三个散发着酒气的醉汉,但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遂人意,当你想要避开麻烦的时候,麻烦往往会主动找上门来。
“小妞儿~”一个醉汉看到了低头快走的南希,轻佻地向她吹了个口哨。
南希警惕地捂着布包,同时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角落里其他两个醉汉也注意到了南希,其中个子高的那个一步向前,用身体挡住了她。
“别急着走啊~”他不怀好意地笑道,口中喷出难闻的酒气。
南希将布包里的短柄手术刀攥在手里,向前比划了一下。
那男子看到南希手里泛着寒光的刀刃,先是一惊,酒也醒了三分,接着便发现对方手中的刀刃连半寸都不到。
“哈哈,小妹妹,你拿着这个玩具吓唬谁呢?来呀,往哥哥身上割两刀,让爸爸痛快痛快……”那男子胡言乱语着,语气中满是淫邪与猥琐。
三个男子不断向前,眼看就要将南希逼入角落,其中一个人趁她提防高个男子的时候,一把抓住了她白嫩的手腕。
哎……
伊西多暗自叹了一口气,看来南希小姐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
如果今天自己不出手……她今晚怕是要被这三个人渣糟蹋了。
南希的两只手腕都被抓住,为首的那个高个酒鬼一边打量着南希还算标志的脸,一边慢慢地凑近。
醉鬼那带着酸臭味的吐息打在脸上,看着这张邋遢的丑脸越来越近,南希认命般地闭上了双眼。
伊西多控制着简笔画小黑人,脱离了“附身倒影”的状态。
当他融合进一样物品的影子里时,简笔画小黑人是处在被动牵引状态的,影子怎么动,他就只能怎么动。
可当他解除了“附身倒影”的状态,就重新变回了一个立体的简笔画小黑人。
就在醉鬼将要亲到南希地时候,他突然发现这个漂亮小妞右侧的肩膀上,冒上来一颗脑袋……
醉鬼一怔,以为是自己喝多眼花了,他揉了揉眼睛,睁眼看去。
这次不光小妞儿的肩膀上长了一颗脑袋,脑袋旁边还多出了两条胳膊状的黑影。
角落里光线不足,再加上之前喝了不少,眼前的有些不模糊,但是他可以肯定,这颗脑袋……没有五官!
醉鬼一个激灵,停住了继续前凑的嘴。
只见那两条胳膊状的黑影抱着脑袋,做出了旋转三百六十度的动作,而转过来的脑袋依旧黑不溜秋,没有五官……
“鬼……鬼啊!”男子后退半步,松开了南希的手腕。
随着酒气不断地逼进,南希本来都以及绝望了,谁知道对方突然松开了她的手腕,还鬼叫了一声……
南希立刻恢复了手术时的冷静,一刀捅向对方的肚子,然后飞快地跑掉了。
伊西多来不及融入她的倒影,干脆留下来吓唬了一番这几个醉汉,他这种简笔画小黑人,也就能在这种黑暗环境,吓吓醉鬼。
将三个醉鬼吓跑后,他操纵着小黑人幻象,沿着路边的阴影来到了南希小姐楼下。
看着二楼亮起的橘黄色灯火,伊西多松了口气,解除了“光之力”的输出,黑色的小人顿时崩碎成无数碎片,消散在了阴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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