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与幸福隔着坏蛋》第一百七十章 挂锁小屋

    想在大街马路上随便遇见一个在监控中看到的人真是不易。问门卫，门卫有时不在岗，也没注意进出的都是什么人。小区有几个大门，除了监控，有些熟悉路的人也把这个小区当成一条近路。问小区里的老住户，都说不认识。
    既然在姜钰鑫的车辆旁边出现，应该也是有车的人吧。归海扬帆首先排除小区里的车主，因为人家说这人不住这里。外来停在小区的车辆，一是探亲访友，二是生意业务。小区里有家教老师，一位是辅导高中数学的，一位是教小提琴的。归海扬帆拿着嫌犯相片去找老师，老师都说不是学生家长。归海扬帆又排除男家长，问是否有的学生长期由母亲送来辅导课程。老师说有，就把只见过妈妈的学生电话给归海扬帆。归海扬帆一连气去了五家。归海扬帆身份特殊，要什么证件有什么证件。他想，幸好自己是个好人，况且在信息库里有名号。要不然行骗也太方便了。
    女家长见到帅哥穿着军装的证件照，都挺客气，但也有持怀疑态度的。归海扬帆并不进学生家，只站在门外，扬扬照片，让她们看过就走。
    又调监控看那天停过的所有车辆车牌。这个信息量太大，让高队长安排警察去做了。
    没有一位车主长相与画像接近。
    归海扬帆再去见姜钰鑫，“骗警方罪加三等。”姜钰鑫这几天也没见老公来探望自己，孩子也不来。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不来是对的。姜钰鑫着急上火，嘴唇和不美的脸上长起痘痘，见到眼含杀气的帅哥，心中越发惧怕，指天划地发誓说自己不敢骗警察，随后又号啕大哭。归海扬帆一声喝住，“再哭你顶罪。”姜钰鑫进了公安局才知道人外有人，说停就停止住哭嚎。
    风无言听归海扬帆说过情况，仍旧到小区里来转悠。心里纳闷，不禁想到上次有琴不语被庄静晓骗到路上，抓住塞在路边的车辆里，大家硬是在车辆边上路过却浑然不知。庄静晓看来是个惯用最危险的地方最安这一心理的高手。
    那么说？换油漆瓶的人在小区里？风无言问过归海扬帆，他听老住户说，小区里没这个人。
    小区里没这个人？难道是木马计？从外面运进来，就此潜伏在这里？这个想法有点悬。风无言觉得不可能，他多年前就潜伏在这里等庄静晓现在用？这得要多精通掐算，比袁天罡还厉害吧。就算他藏在小区，他不吃不喝饿得死不？又不像我，虽然顶着死人的身份，但凌雪舞有个现代古墓派的地下居室。除非他也住在地下，没人知道。
    想到此，突然灵机一动。想到多年前有人在小区地下室囚禁女人。这个？
    风无言立刻到门卫去问，小区有没有地下室。
    门卫说没有。但又开玩笑说：“万一有人在家里挖地洞，我们可不知道。”
    风无言又问，小区有没有长期空着的房子。门卫问：“干嘛？”
    风无言说，“新换了公司，想在这附近租房子。”
    门卫说了几家，有的是随孩子去一起居住，有的是出国了，有的是买了新房。风无言又问小区安吗？
    门卫说，“门太多，发生过几起盗窃案，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警察说是流动盗窃。”
    风无言谢过门卫，毫无头绪地在小区几幢楼外徘徊，然后进楼，楼上楼下走。这是比较旧的小区，最高六层，没有电梯。风无言走得满身大汗。索性在楼梯上坐下，休息间无聊地看住户人家门框上的对联，对着楼梯这户还用着挂锁。这家不像别人家都换了防盗门，还是原来的木门。但既有暗锁，何必挂锁？告诉别人，我家没人！要不然就是卖锁的，挂锁没地方扔。想着就笑笑。站起来活动活动腰肢。又好奇地走到挂锁人家，把玩了一下很久很久没见过的古董。突然听到很轻的撕扯塑料袋的声音，似是从屋门边传过来的。乍一听倒真让风无言有些毛骨悚然。难道门那边站着个人？风无言放下把玩的锁，把耳朵贴着门，再听却从楼下传来有人上楼的脚步声。风无言只好下楼，免得引起误会。
    下楼，不由得抬头看那家，黑漆漆一团。大约自己听错了！再说，门锁着，人从哪里进出？二楼。又不像一楼可以翻窗户。
    风无言只好出小区，戴帽子戴口罩骑上车晃悠，看能不能遇见那个画像里的人。要不然这个人是庄静晓家的人？不由得往庄静晓家骑去，骑着，突然又加快速度返回那个旧小区。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风无言将车停在那个挂锁人家的楼下。沿着墙跟往那户人家楼下绕去。风无言想起那个二楼是靠围墙边的一户，围墙下种着好大一棵槐树，树龄得有三十年了吧，枝繁叶茂，树冠高达四楼。
    风无言绕到那棵大槐树下，贴在树后向黑漆漆的窗口看着。轻轻地放出顶珠扣挂住粗枝，脚点几下顺势而上，在高处紧抱树枝盯住二楼挂锁人家。
    晚上真是凉快，有些凉快过头。风无言真怕自己打喷嚏。往嘴巴里放了块软塞，香甜清凉，起阻止和缓放声音的作用，可防止意外出声被人发现。
    到半夜二点，风无言思考着设计的产品细节，过几天就可以试验，越想越清醒。突然有一丝极轻极细的金属摩擦声吱一下，在静悄悄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风无言再看那二楼黑漆漆的窗口前竟然现出一张惨白的脸，看向马路。
    风无言久居地下，知道这是长期不晒太阳的原故。自己原本就白，现在晚出早归时间颠倒，也是更加白皙。那张白脸看来是观察情况，仔细地左右瞅过，轻轻推开防盗栏！风无言一看，果然防盗栏是可以开的。那人看来是踩着椅子之类的东西，上了窗台，半蹲着起身往大树离窗户最近的粗枝上一跃，在树枝上荡两下，竟然一翻身上了树枝！动作纯熟，一气呵成！非一日之功啊。那人仍是看着街道。此时有车，打着远光，飞快驰去，接着道路安静。那人攀到另一伸出墙外的树枝上，往下一跳，然后蹲着左右看看，接着起身，大摇大摆地走了。
    风无言从树枝上下到离二楼挂锁人家最近的树枝上，找准进口，荡到窗台抓住护栏，心想，这人难不成是学杂耍的？推开护栏跳进屋子，屋子里挺臭。
    风无言只好戴上口罩，将窗户敞开。随手开灯，竟然不亮。还真是为了潜伏，连灯也不用了。只好开手机电筒。到处照照，屋子里乱七八糟，床上被子堆成一团，墙角扔着零食袋、泡面桶、用过的餐巾纸。
    这间屋子门开着，走到另一间，大约是客厅吧。沙发上乱堆着抱枕，茶几上有台手提电脑。看来是有电的，不过，那间朝着街道的房间是为了方便晚上进出将灯弄坏了吧。风无言戴上手套推推鼠标，电脑显示桌面。没有文档内容。打开聊天软件的消息记录，“白日梦”和“不知情人”有几句挺怪的话：
    白日梦：打扫门前，小心地下。工作细心，注意观察。
    不知情人：午时人静工作没人打扰。
    白日梦：出来回不去。
    不知情人：在安静的时候，怎么样来就怎么样走。
    白日梦：工作辛苦，领导发额外的奖金。
    不知情人：这些天坚持，过阵子就可以放假。
    白日梦：出门化妆，浓妆适合。
    风无言琢磨着什么意思，想不出。只好在屋子里到处看看，翻翻抽屉。抽屉里有钳子镊子榔头铁丝，怎么看着不像好人？不过，看上去却算是普通工具。
    风无言翻腾过后，有些困，将就着靠在沙发上打瞌睡。
    小睡间梦到有琴不语，她看着试验的产品一脸欢喜，拍着巴掌又蹦又跳，像个小孩子。风无言被冻醒，抬腕看时间，已经凌晨五点多，马路上车辆渐多，有些早餐铺子已经开始准备蒸煮炸煎，也有结伴早起赶路的人边走边说的吵闹声渐近又远。风无言借着路灯的光亮，到窗户边去看，还没回来。该不会逃了吧？应该不会，电脑还在，而且并没有关机。
    风无言躲在窗口边，拿出夜用望远镜向街道上张望。
    一个人走到围墙边，左右看看，一跃上了墙。哦，正是那人。个头不高，身材偏瘦，动作灵活。他上了墙，立刻攀到树枝上躲着，警觉地到处看看，过了会儿才往离窗户最近的枝上攀去。
    他习惯地往窗户里一荡，轻轻落地。站稳后长吁一口气，打个哈欠伸伸懒腰，不由得说了句：“妈的，真累啊。”
    身后却幽幽地传来一个声音，“干嘛了？这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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