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与幸福隔着坏蛋》第九十四章 女儿女儿

    “刚做了很多检查，等结果。”
    万俟思在爸爸身边坐下，握着他的手。
    老家伙没睁眼，只轻轻地说，“阿思。”
    “嗯，是我。爸爸。”
    万俟为先听到这声音似乎是放心，就不再出声。万俟思凑近爸爸耳边又叫了几声，爸爸才嗯着。万俟思松开爸爸的手，起身去找主治医生。
    “听说当时是要下马了，马突然跳了一下。还好不是从奔跑的马上摔下来。”
    “有内伤、骨折或者脊柱损伤吗？头部有没有损伤？”
    “头部没什么大问题。左腿骨折，盆骨受伤。内脏有少量出血。已经安排了手术。”
    万俟思听了忙回到病房。爸爸好像精神更不好，嘴里不知念叨什么。南淑婉凑近了，董事长只是说，“阿思。”南淑婉看向儿子，万俟思立刻过来俯身道：“爸爸。”
    万俟为先才念着，“你妹妹。”
    万俟思看了妈妈一眼，拉着万俟文重走到病房外，“把我妈带走。”然后拿出手机，打归海隐的电话。好半天才接了，万俟思很严肃地说，“快带悠然来国际医院。到了打电话给我。”
    说完立刻挂断。
    归海隐正忙着做几件衣服，自己瞎设计的衣服居然还有人喜欢。这两天已经卖出了五件。不过，她们报的三围不同。归海隐和几个买家分别沟通过，问了她们的喜好，把小细节改掉，所以每一件几乎都不相同。
    抽空吃了块面包，喝了几口水就听手机响，以为快递。原来是万俟思，听他的声音好像发生了大事，要见悠然？
    归海隐立刻换衣服，打车去学校，门卫的保安登记后才放进去，找到班主任带走悠然。悠然大眼睛眨着，有点受惊的样子，看妈妈脸色又不敢乱问。归海隐搂紧她，“没什么。”
    打车到国际医院，万俟思已经在楼下等着。见了归海隐并不管人来人往，只是先一把搂着，“我很想你，谢谢。”说完放了归海隐，一拉悠然就跑。归海隐在后面跟着也跑，“悠然。”悠然见这个人怎么像来抢自己的。回头喊着，“妈妈。”
    万俟思说，“帮我个忙。”悠然才算安下心来。
    拉进病房，南淑婉已经被万俟文重连哄带骗地弄走。倒是南辰星来了，在舅舅的旁边坐着。他见进来的万俟思拉着个女孩，就看着漂亮的女孩若有所思。
    万俟思把悠然轻轻地推到爸爸床前，叫了声：“爸，妹妹来了。”
    万俟为先似是睡着了，好一会儿才嗯着，悠然见这个人眼睛闭着，鼻梁高挺，眼眶深深的，嘴角紧抿着，看上去很像万俟思。万俟思对悠然说，“叫爸爸。”
    悠然的小心思真是觉得这个世界太搞笑。爸爸？我爸爸为什么这么大年纪，虽然他看上去挺好看的。可是？这不行，我没听妈妈说过。
    悠然向着门外看去。
    归海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愤怒地看着万俟思，万俟思却不看她。
    归海隐见董事长躺着，又不忍心此时拽走悠然。南辰星也看向门外，看见一位娇弱不禁风雨，眼神带愁，眉含浅蹙，长得很美，人间少见不媚俗的女子。心想，表弟挑来挑去，终于找到梦中人。不过？这孩子怎么在这个女人手里？这是什么关系？
    归海隐在心里一叹，从门边隐去。让悠然自己决定吧。
    悠然见妈妈不进来，再看这个一把年纪的“爸爸”很是犹豫。
    万俟为先听万俟思说叫爸爸，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如何面对。当时那个漂亮小婴孩的样子这会儿好像就在眼前，那一天的情景永远不忘。
    早上，万俟为先正在办公室喝茶，准备一会儿见见几个政府要员，下午约他们去骑马。
    万俟为先平时并不看公司的期刊，但最近几期挺有意思。万俟思说是归海隐主编的。万俟为先这会儿没事，他看着归海隐最后办的那份期刋。看到一篇关于船的故事：
    有一艘大船，造起来很快，只不过材料不结实，但看上去特别漂亮特别豪华，人们以乘坐这艘漂亮的船为荣。另一艘船，制造起来真材实料，却要花时间，而且看上去没有过多装饰，却适合远航经得起风浪。
    但人们没有耐心去等待适合远航的船。
    很多人在羡慕的眼神中毫无准备地纷纷涌上漂亮豪华的船，但船突然触到看不见的暗礁，顷刻沉没。涌上去的人，只有知道情况的几个人准备了救生衣，那些不知情的人，体力好的人尚可游一游，命好的又有几人呢？
    人总是经不住表面诱惑，甚至不惜用命去换虚浮的荣光。
    这则故事放在金融板块里。
    万俟为先正想着。应佳欢推门而入。
    万俟为先抬眼看着她，画着妆的脸很白，眉头皱着。万俟为先已经很久没有仔细注视过应总监。应总监从利仕俊那里知道，自己的孩子就是被送给归海隐了。
    愤怒的应佳欢带着一腔怨气，好你个万俟为先，你这个骗子，你骗我说爱我，这个我认了，毕竟你曾经对我真的很好，毕竟其实是我总那样有意无意地去触动你的心思。可是你为什么说孩子死了？你把她送人！
    应佳欢的一腔怨气在见到万俟为先时还是转化为了满面泪水。
    “我要女儿。”
    “不行。”
    “是你骗我，现在一切合约都无效。”
    “我是为你好。”
    “少来，当初骗我，现在还骗我？为我好？我一不能结婚二没有孩子三没有未来。为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你说是为了我好？”
    “你有什么不好？你有别人买不到的房子，你有时间有金钱能享受。你还要什么？女人不就是要过你这样的日子？你要孩子干嘛？你能照顾好她吗？你有耐心吗？你肯为她放弃享受吗？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一直都只有自己。你不会吃苦的。你也不会为别人着想的。”
    “你不是我，你知道什么？你当初难道就是爱我这样享受，爱我这样不肯付出？”就应佳欢气得哭起来，“我不管，我就是不为别人着想，我就是要女儿。”
    “不行。她是不会把孩子给你的。她是负责任的人。”
    有人敲门进来。董事长不怒自威地扫了一眼应佳欢。应佳欢气得扭头走出董事长办公室。
    下午，万俟为先心不在焉的。刚准备下马的时候，马不知踩了什么，突然前蹄高抬跳了两下。万俟为先一个愣神，周围的山就变斜了，房子也倒着了。
    万俟为先等一会，并没有叫爸爸的声音。他勉强睁开眼睛，一双漂亮的大眼正疑惑地看着自己，万俟为先愧对这个孩子，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听到这孩子叫自己的，那天被从产房抱出来的时候，她几乎就要睁眼看万俟为先，小嘴呈O形张了几下，嘴角似是甜笑一样让万俟为先的心顿时化了。这会儿这张漂亮的小脸与那天的漂亮小脸几乎重叠起来。这个孩子，我不是该牵着她的手带她到处玩的吗？我不是该送她去贵族学校读书的吗？我不是该给她买下所有她喜欢的东西吗？
    万俟思看着悠然，这个女孩有什么错？原来她是这样漂亮可爱，当初如果知道她已经出生，自己何苦害得她母女分离呢？可是，如果不是自己，这个孩子如何又与归海隐有缘呢？哦，阿隐，我该怎么做呢？
    万俟思声音沙哑着对悠然说，“他是你爸爸，叫爸爸吧。”
    悠然想了想说，“我从没有叫过爸爸，叫不出。”
    万俟为先晕沉沉的，却还是被这句话伤了心，泪水从他的眼角渗出来，流到枕上。这时，护士来推万俟为先去手术。悠然看着这个人眼角的泪，想起当时外公要去做手术，妈妈让自己叫他的场景。心里很是难过。
    悠然对着被推走的万俟为先大声说，“等你出来我再叫你吧。”万俟为先的心再次痛起来，都是我的错。万俟思握了握悠然的手，“你很棒。”
    悠然甩脱万俟思的手跑到门外去找妈妈。
    归海隐不想离刚才的场景太近，自己受不了。她走到楼梯那里靠着。
    悠然在走廊里来回找了两圈，她正要乘电梯下去。一个女人拉住了她，“悠然，还记得我吗？”
    应佳欢听到公司的人说董事长从马上摔下来，心中忐忑。问万俟文重，知道在国际医院。早早来了，听到南淑婉在。到楼下大厅坐了好久，这会儿又上来，却看见悠然一个人。
    应佳欢激动极了。我的孩子这么大了，她怎么这么漂亮。到底是像我多一些，还是像他多一些？
    悠然看着这个女人记得见过她两次。不过，悠然一点也不喜欢她。看这个女人化着妆，涂着红唇，脸是打了玻尿酸吗？好像蜡像馆里的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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