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隐婚之权爷宠妻》0129 换汤换料,小短篇

    这是一种病态的畸形,罪魁祸首在亲密无间的呼吸里。
    无可辩驳的一点是那颗从他外衣左侧斜开的口袋里滚落出来的棘枣。靳鹤西在水果超市店员的第一声盘问中就悟到了这一点。他扔下手中正在编织的竹条匆匆赶到养父疾声厉色的催促下的水果超市,原本是为了帮助养父搬拿他日日期盼的模具,但他一直以来憎恶害怕的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那位尊敬的养父,南竹市上个年代的竹艺天才、曾经最有名的竹编工艺大师、成功戒毒的吸毒者、臭名昭著的老酒鬼,此时已经在他到来时候掏过他外衣左侧口袋的钱包,毫不犹豫地利用超市门口难堪的谩骂声制造的混乱,在精神失调的狂喜下脚底抹油般逃到后街的酒吧。
    靳鹤西看到被撬开的竹编箱子里,塞满了橙黄色的棘枣。竹编箱子原来的模具在店员愤怒的撕扯中从包裹的泛着青黄的殷红色棉布里坠落在地上,硬物与地面撞击的声音湮没在声声的呵责下。但熟悉竹艺的人,仍可以感觉到被报复般砸到地上的模具已经和棘枣那带有苦涩的酸味一样不受欢迎。靳鹤西不止一次想到:这里真的不是竹子的炼丹炉,上好的竹心也会在腐锈般沉抑的气味中烂蚀在人们的脚下。
    年轻的警察和发现那颗棘枣的店员神情严肃地坐在靳鹤西的对面。在三人中间的桌子上踩烂的棘枣酸涩的气息充斥着整个狭小的房间。混着头顶上经年失修的老式日光灯,连带着墙角堆积的杂物落在地面诡谲的影子。店员坚决拒绝了警察在明亮整洁的财务室审讯的提议。理由荒唐可笑:靳鹤西作为养父的养子和现在唯一的学徒,他的道德一定和他的养父一样败坏。靳鹤西望着桌上摊成枣泥的棘枣,面部的表情如同桌上的枣棘一样苦涩。这是在他被已经是一个酒鬼的养父收养后罕见的表情。
    “最难堪的事情不出意料地发生了。”
    他用平日里双目无波的眼睛平静地望着对面的警察和店员。等待着有人打破这个突然寂静的空间。警察捏着签字笔的手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在纸上记录着刚才发生的经过。在纸的顶端赫然用加粗的笔画写着养父的名字,特意标识了一个专门缉拿惯犯的符号。店员一边调出案发事情的监控录像,一边飞快地计算损失棘枣的金额。他想到养父现在在后街的酒吧一定又喝得如同往常一样烂醉如泥,在酒吧里以极暴烈的方式毁坏一切可以毁坏的东西。养父他一定是在抒发多年以来耿耿于怀的被竹艺大赛退赛又被取消竹编工艺大师资格的极大痛苦。
    “靳鹤西同志,请再一次详细交代你到达这里你的部行为,虽然我已经拿到了可靠的监控录像。而且我需要你提供你养父近期所有的行程记录。毕竟他是我局重点关照对象。”
    “鹤学徒,大家都这么叫你,对吧?你是不是应该支付下你伟大养父师傅,那位了不起的骗子竹艺大师偷窃的棘枣的费用?”
    他的目光落在警察的眼睑,看着那如同被刀削的眼皮包裹下的眼珠,这像是锁定一只瘸腿的兔子的成年猎鹰。事实上,警察已经掌握了养父的部资料。他明白警察的目的只是在于通过作为养子的他确定一种缉拿到捕滑劣分子的快感。这种病态般畸形的肾上腺激素的异常分泌在店员的面部呈现地更加清晰。店员双唇发白,手指张直着,手指末端的关节耸立着,把计算好的棘枣费用账单移到前面的桌上。这时,她的眉毛狠狠地向上挑起,目光紧紧锁住靳鹤西放在腹部前面交叉的双手,便带着不屑的表情向他微笑了一下。
    “没什么特别的举动。”他说,“每日后街的酒吧、门口的零货店、家中他的房间就是他部的活动场所。另外,我的钱包刚刚已经被师父拿走,我暂时没有办法来支付费用。”
    这段亦真亦假的话完博得了他们的信任。但那还只是基于对一个尚没有出现任何异常举动的孩子的关照。因为他们已经将短暂的五分钟的监控录像看了四遍。在这中间,警察已经远程调取了后街酒吧以及养父家门口的零货店的所有监控录像。电脑屏幕里播放的片段和靳鹤西所说的完吻合。警察和店员略微僵硬的脸在幽暗房间里被不断变化场景的电脑屏幕投照下扭曲成不自然的畸形。
    靳鹤西这时想到自己房间的矮桌上那只在他赶来水果超市的时候因为匆忙掉落在桌脚旁边的杂物筐里的竹筐。也许因为撞到了杂物筐里的某个硬物,竹筐正在编织的部分因为没有结节已经有些散开。但是作为最后修缮步骤的工具已经毁坏,即使要采取补救措施,也需要等到下一批的模具。
    “这也并不是第一次成为废弃物的竹艺品了,”他想,“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会成为第二个笑话。”
    这样,靳鹤西告别了警察和店员,以便可以去完成一些必要的事项,而且这里的事情他也不方便处理,尽管他还是担忧养父的情况。他去联系提供模具的卖家,向他说明来意,达成了交货协议,并双方约定一定两人亲自完成交易。他又来到一家一直以来光顾的材料店面。他看着周围人发现他时候面部骤然的畸形,听着不经意间传到耳朵里关于养父劣迹斑斑的行径,一如既往地保持往日的平静。他的目光在落到一块制作精良的竹尺才变得恭谨和光彩。他伸出带有不符合年龄厚茧的左手,小心谨慎地端起放在展示台的竹尺。异常锋利的刀锋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折射出浅橙色的光泽。他更加确定这是一把难得的好刀。很快他又想到养父对于竹尺的功能简陋和经济效益低廉的嗤之以鼻。但是他现在不愿意去顾及那么多其他无关紧要的看法,在他下定决心想要去完成自己的事情的情况下,他唯一需要的就是忠实真实的自己。他唤来店里的经理,经过不短的交流双方达成一致,店面经理承诺为他保留三天的竹刀,条件是他再来的时候需要赠送经理一只他亲手编织的竹筐。尽管知道经理的出发点并不友善,但是这个结果还是非常满意。
    在靳鹤西被养父收养开始,他养成了一种习惯:趁着养父喝酒混乱的时候偷偷地去竹林废弃的寺庙里制作竹艺品。但从来不在养父的家中做出过一个可以忍受的东西。尽管他不得不承认养父的工艺水平确实出神入化。但那仅仅限于拼接一些大型的奢侈品。他记得当他第一次把他这个看法告诉养父的时候,养父骤然发红的眼睛足以说明那时养父对他的愤恨。虽然他发自内心对这个曾经的竹艺大师有很深的敬畏,他依然抵触养父的教学方式。因为养父主张一切从奢华为美,他很少去专研精深的拼接和雕刻要领。那些只有在养父年少成名之前才会玩弄的技巧。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养父一直疯狂地致力于大型奢侈品。因为这类商品带来的丰厚利润足以填满养父被欲望充斥的内心。
    显而易见这是于与养父背道而驰的道路。靳鹤西深谙此点,所以在发现自己的偏好后,毫不犹疑地寻找一个不会被人发现的空间作为自己的秘密工作间。在白天学艺的时候,他故意装作一种畸形的痴傻儿才会表现的神态,笨手笨脚的模样使他经常遭受养父的谩骂和毒打。之后他总是会在吃饭时间被踢进阴暗的储藏室。但是这也是他的目的之一。因为这里积满了养父曾经辉煌时期的作品包括那些年少成名的所有作品。他就着每次关禁闭的时间一点一点向这个曾经的竹艺大师偷师学习。他很确定养父的心中笨手笨脚的他和这些在阴暗房间里散发出清新的竹香的作品一样令他嫌恶。他被养父兜兜转转遗弃了十几次就是一个难以抹去的事实,。然而这些并不可以阻挡他对于竹艺的狂热。
    他开始了在养父出去喝酒的时候溜到那个废弃的寺庙。在他最初的时候还是一个稚嫩的小男孩。笨拙地将比自己手臂粗的斧头绑在背上,使得套在外面的宽大外套有些畸形。但是他只能就地取材,这是他唯一的工具。他学会用磨光的石头雕刻竹片上的花纹。这也是他在养父年轻时期的作品中摸索出来的技巧。但是不可否认养父那种偷工减料拼接而成的大型家具工件给他节约了大量的时间与精力。同时他依然在拼接的转角加固一种自己雕刻的畸形竹片。他用这种工件承装自己制作的作品。但是一直到现在为止,他依然不敢将那整整六七箱的作品拿去外面参赛或者出售。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作品。人们一定会怀疑养父违背不搬离南竹市的诺言:将自己辉煌时期的作品拿出市面。但是他的作品在风格和雕刻技法上和养父截然不同。尽管如此,人们在没有完了解他的情况一定会产生这样的怀疑。他不能使养父遭到不明的冤屈,虽然养父每天都活在人们嘲讽和厌恶的眼光下。这是他一样痴爱的一点,他和养父都选用一种特殊的竹子作为主料。在南竹市没有第三个人接触这种竹子。因为人们愿意相信这个曾经的工艺大师的主料一定存在某种有害的物质。其实靳鹤西明白这是一种制作竹艺品最好的主料,这个与养父的道德毫无关联。
    养父是他的恩人,这是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在当时养父从恶臭的城郊垃圾场畏畏缩缩只有六岁的靳鹤西捡回来收养开始,他就无法摒除对于这个人人唾弃的中年男子的感恩。他也一直对这个曾经名声响遍整个南竹市的养父充满敬佩,因为养父传奇的竹艺是不可抹杀的历史。
    所以在每个养父摔门出去的时候他总是怀着一种不可描述的心情溜到寺庙。他也曾经悄悄跟踪过养父。他亲眼目睹:养父迈着畸形的步伐坐在后街酒吧里养父自己常年占着的位置上面的老爷椅上摇摇晃晃地在人们冷嘲热讽中喝到吐出恶心的食物残渣。这是那只被退赛的竹艺品,据说是添加了某种有挥发性有害气体的涂料,是以养父的那只引以为傲的工艺品被一直不满他的虚骄自负的人们刮去了表层的涂料。因为这样现在人们还允许这只原先可能带有有害气体的椅子存在在酒吧里。,
    警察逮捕养父的时候养父已经喝的不分东南西北。当警察给养父戴上手铐的前一秒,养父还举着摔碎的玻璃酒瓶狠心地在自己的那只老爷椅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它混在看戏的围观群众毫不掩饰的大笑和攀谈中却异常和谐。靳鹤西最后还是来到酒吧寻找养父。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养父在看到他的时候出乎意料地将手中露着尖刺的玻璃酒瓶砸向他的左手。靳鹤西双唇发白,印着清晰的牙印,嘴角沾着还没干涸的血迹。他受伤的左手在右手用力的抓紧下还是留下了一串淌过受伤部位的玻璃渣子的血,一直往下,滴在老爷椅的椅脚。警察在错愕之后很快制住了养父。在围观群众的惊愕和唾弃下把养父押送到警车上。
    靳鹤西双目呆滞,耳边响着人们的忿恨:果然是个罪孽,竟然连自己的儿子也要毁掉。但是这个造成我们一切不幸的罪魁祸首终于被绳之以法,还是一件喜事。如果他早一天做出违法的事情,就会更加值得庆祝了。不管怎么说,这个余孽终于不会出现了。可是他的脑海往事的细节却在一帧一帧回放。他想到养父曾经教授给他的技艺,养父曾经的作品,他的作品。他不顾手上的伤口,跑到竹林的寺庙。
    靳鹤西再见到养父的时候,养父往日的胡渣被剃得干干净净,这和一般的入狱形象大相径庭。养父看着他们中间打开的竹筐里整洁的竹艺工件时候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眼中的落寞和冰冷的警用手铐融合在一起。我知道你是个奇徒,你是一个了不起的徒弟。但是我无法给予你一个至少温暖的家。这和我不去尝试这些工件是一样的。犯了错误的人很难从这种压力中走出来。我一直知道你是个了不起的天才,你值得最好的。养父取下脖颈上的钥匙。这是储藏室的钥匙,关押着一个个不羁的灵魂。
    黑暗中的气息使得他的鼻腔分外敏感。这是第一次他自己走进这个房间。他将自己制作的工件摆放在养父的作品旁边。毫无疑问,这是两类一样的作品。这是一种畸形的呼吸。死去的竹子和他一起在黑暗中呼吸。
    ------题外话------
    不过看看也没事,回头订了此章的美妞去评论区留言,蠢水把这12个潇湘币尽数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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