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一片白雾,什么也看不清,刘季茫然的回顾四周,周围只是一团朦胧的雾气。刘季揉了揉眼睛,隐约看见前方似乎站着一个人。
“你……是谁?”刘季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周围的白雾渐渐散开,眼前站着一个身着华丽的妇人,珠冠宝钗,雍容华贵。刘季不禁感到震惊——那个人的面容,竟然是柒柒。
“柒柒?”刘季松了口气,向前快走了两步,可是随即,他又停了下来。因为“柒柒”看他的眼神,冰冷陌生,仿佛看着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刘季止住了脚步,狐疑的盯着眼前的女子。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扮作柒柒的样子?”
妇人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刘季心里感到一阵寒意,他拔出了手上的剑,指着眼前的女子厉声喝道:“你到底是什么妖魔!”
眼前的女子冷笑一声,掩嘴轻笑,笑容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哼……乳臭未干,完不成气候。”
女子轻轻挥了挥衣袖,周围白茫茫的雾气顿时翻滚涌动,周围的景色逐渐变得明亮,白光一闪,刺眼无比。刘季不禁闭上了双眼,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不远处,一个小小的农家小院中,柒岚怀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孩,孩子在襁褓中熟睡,柒岚温柔着抱着他,眼里是母亲般的慈爱和安详。农家的门缓缓推开,刘季手里捧着一捆柴,笑呵呵的走出来。他温柔的看着柒岚母子,幸福的微笑。
眼前的一幕是那么温馨美好,是刘季一直梦寐以求的安详生活,他情不自禁的也扬起了微笑,朝前走了两步,却听见脚下传来咔嚓——的声音,低头望去,刘季的背脊都感到森森的凉意——无数森森白骨堆积在脚下,尸横遍野,到处都是死人。
再往前看去,柒岚脚下的土地上,也都堆满了累累的白骨,他们那个的家,就在这片白骨尸体之上,阳光倾洒,却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刘季脸色惨白,踉跄的后退了好几步。夫人冷哼一声,随即又挥了挥衣袖,周围的景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生机勃勃,国泰民安的盛世之景。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民山呼万岁,百官朝拜,天下祥和。刘季朝眼前高耸的城楼望去,城楼上,他黄袍加身,冕旒溢彩,傲然凌立于万民之上。
然而他的脚下,却横七竖八地躺着堆积如山的尸体——柒柒、萧何、卢绾、韩信……血肉模煳,死状惨烈,而他冷漠的踏着这些人的鲜血,坦然承受天下万民的朝拜。
刘季的心像是被冰冻住,那个高高在上的王者,似乎离他是那么遥远,却又触手可及。刘季看着那个他最熟悉的脸,却似乎又不认识他。王冷冷的扫视着众人,倏地突然朝他看过来,那双凌厉寒冷的眼眸让刘季的心瞬间如入冰窖,整个人如同魔障般浑身僵硬,无法动弹。
夫人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挥了挥衣袖,周围又恢复了那片白茫茫的白雾。刘季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冷汗浸湿了他的衣衫。他紧紧的握紧手中的长剑,手上是冷汗。
“这两种结局,不知哪个更和你的心意?”夫人讥笑,那张和柒岚一模一样的面容,笑得张狂扭曲。刘季狠狠地凝视着她,语气冰冷:“你到底想做什么?用妖法乱我心智吗?”
“这便是你此生的结局。两种路,皆由今日始,凭你一人之念。刘季,你要如何选择?”
刘季怔了一瞬,刚才的场景在他脑海中不断交替,过了许久,他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长啸一声,仰天大笑,张狂桀骜。周围的白雾似乎也受到了影响,飞快地翻滚变幻。
他一字一句坚定而郑重地说道:
“我此生要走的路,用不着你来告诉我。我不管你是人是妖,是神是鬼,我刘季此生只做我认为对的事,人要挡我,我便杀人,天要拦我,我就灭天!”
刘季紧握利剑,飞步上前,用尽身力气,狠狠地朝夫人砍了过去,那张俊秀的面容,满是桀骜不驯的张狂和傲气,压抑多年的隐忍和拘束,在此刻冲破了界限,犹豫彷徨在此刻荡然无存,他本就是自由桀骜的人,再也不想受人约束制衡。
剑锋狠狠地刺向那个妇人,夫人轻扬嘴角,面容瞬间狰狞变形,变成了一张血盆大口,鲜红的蛇信子飞快地穿梭收回。刘季大喝一声,手腕用足了力气,剑锋横扫,活生生的把那条妖蛇劈成了两半!
锋利的剑锋狠狠地划过巨蟒,那条白蛇仰天长啸一声,顿时血流如注,倒地而亡。四下逃散的士兵们在此刻惊呆了,原本被蛇吞下的刘季,竟然浑身是血,屹立在巨蟒的尸身之上。
刘季手握宝剑,屹立于巨蟒身上,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但是他的眼眸却如同最闪亮的星辰,熠熠生辉。他拿起宝剑,环顾四周,高声大喊:
“我刘季此生无愧于天地,敢做敢当!今日县令小儿欺我,屠杀我兄弟,此仇必报!我必诛杀贼人,祭亡者在天之灵,凡挡我者,我必诛之!”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结了,过了许久,一个声音响起“誓死追随将军!”,渐渐地,更多的声音加入了进来,“誓死追随!”、“誓死追随”……不一会儿,部的将士们便振臂高呼,声音响彻云霄,震慑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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