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和小环、小玉在翠儿和莫言等人的陪同下,刚刚走出桃花林,空气中便传来了一阵异动,向着异动的方向望去,只三男一女已经出现在了莫言和翠儿等人面前,眼前的三个清新俊逸的少年和这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便是白雪在这十年里收入帐下的地位仅次于小环、小玉的护卫。
三个少年中,一身浅蓝色长袍的小云温文尔雅,一身石青色长袍的清风玉树临风,而一身竹青色的清音则让人看着潇洒闲适,做为四人中唯一的一个女孩,小雨一身鹅黄色衣裙让人看着俏皮可爱得紧。
“姑姑!”四人在来到白雪面前时,分别单膝跪在地上。小云、小雨、清风、清音的武功是由白雪传授的,四人本应该叫白雪一声师傅的,但是白雪觉得自己在现在这个年龄收下几个徒弟实在是让她接受不了,于是就学着前世电视居里的样子,让四人分别叫自己姑姑了。
“这是莫言和翠儿,这是明珠、少诚!”没有吩咐四人起身,白雪转身向四人介绍着身后的莫言和翠儿他们。
“小云。”
“小雨。”
“清风。”
“清音。”
“见过谷主,夫人!”四人向莫言和翠儿请过安后,又转向明珠和少诚说道,“见过明珠小姐,少诚公子!”
“你们起来吧!”待小云、小雨和清风、清音对莫言等人请过安后,白雪才吩咐四人起身,又转身对着莫言和翠儿他们说,“他们四人是我几年收留下来的,所以你们才没有见过他们。”
“从刚刚四人到近前来看,几人的武功必不是寻常之人可比的,有他们在你身旁我们也就能放心不少了!”看着眼前的四人,又看了看一直跟在白雪身侧的小环、小玉,翠儿稍稍安心的对白雪说道。
“翠儿放心好了,我必不会有事的!”白雪看着翠儿,心中的暖意溢于言表,白雪有时都在想,她上一世到底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能遇见师傅和莫言、翠儿这些对她如此疼爱的人,“就送到这里吧,我以后一定会常报平安的!”
对莫言和翠儿等说完,白雪便带着小环、小玉和小云、小雨、清风、清音几人策马离开了,看着白雪离去的背影,翠儿一时难掩心中的感伤。
几日前白雪在接到飞鸽传书时了解到,师丈林傲当年用的宝刀在失落了这么多年后,又在大觉寺重见了天日,据说大觉寺要在两个月后举行一次宝刀寻主大会,只要江湖正派人士能够力压群雄,便能将此宝刀据为已有。当白雪看完信后面上露出冷冷一笑,这个大觉寺还真不是一个省心的主,以为她们十年都未曾找上门去是因为怕了他吗!既然慈恩这么急着想死,那么这次她和梅霜、花语、乐瑶就一定会成他的。
虽然接到了彩霞的飞鸽传书,但是白雪也没有马上快马加鞭的赶回千寻山,而是传信回去告诉彩霞等人,她会直接去大觉寺同梅霜、花语和乐瑶等人汇合,也省得来回折腾了。
其实白雪是有自己的私心的,这余下的两个月的时间里,她可以去入云山看一下云鹤,虽然这十年里她也曾去看过云鹤几次,但是都是匆匆来去,都不曾在那里好好的陪他几天。
跟在白雪身后的小环、小玉几人并没有问她们将要去哪里,只单从白雪选择的方向来看,几人早就已经心知肚明了。
又一次来到入云山山下,白雪看着峰顶处皑皑白雪,脸上露出了一个久为了的笑容,这些年来虽然来得少,但是每当站在云鹤的暮前,白雪的心总是能归于平静,自动将外界的纷纷扰扰屏蔽在身外。
来到山上,站在云鹤墓前,看着亭中云鹤那潇洒俊逸的石像,手中灵蛇剑如同白虹闪现一般出现在了白雪的手中,手起剑落对着面前的一块光滑的巨石,剑尖与石面相接处一时间火花四溅,挥挥洒洒之间一首追忆的情诗便跃然于展巨石之上。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白雪念出此词的时个虽然语气平静,但是那早在眼时雾气却在她一知不觉间已悄然落下。
苏轼的《江城子》是最能映照出白雪现在的心情的,与云鹤天人永别已经十几年了,可是回想到当初与云鹤的点点滴滴,直到现在还是会让白雪心痛不矣。
小环、小玉看着白雪手下的词,心中皆是一痛,这样重情重义的白雪她们从心眼里喜欢,可是看着白雪为云鹤如此神伤,二人又是一阵揪心,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白雪还是不能将云鹤放下,若是可以小环、小玉真的希望白雪能将云鹤忘记。
小云、小雨和清风、清音虽然在小环、小玉那里听说了当年的事情经过,但是他们毕竟没有亲身经历到当时的情景,现在在四人眼里,白雪所做的一切皆是因为她过于痴情于云鹤。
将手中的灵蛇剑收好,白雪像每次来看云鹤一样将自己窝在云鹤的石像怀里,抬头看着湛蓝如洗的天空,感受着有云鹤相陪的感觉,白雪闭上双眼不知不觉中便悠悠的睡去了,小环、小玉等人也早就已经习惯了如此的白雪,取来轻纱软被盖在白雪的身上,几人便在亭外将白雪围在其中,各自警戒了起来。
白雪这一觉直睡到黄昏时分才醒来,醒来的白雪虽然感受不到石像的一丝暖意,但是在她心中却已是倍感满足,能这样静静的陪在云鹤身边,这十年来对白雪来说已经是够奢侈的了。
“公主睡了大半日,吴婆婆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公主是要在亭中还是回房用?”白雪的答案小环在心中已经知晓,但还是上前问了一句。
“在亭中吧。”在云鹤的怀里懒洋洋的坐了起来,白雪抬头对着小环说道。
不多时一应酒菜便已摆在了白雪的面前,桌上的每一道菜都是白雪平日里喜欢吃的,看着桌上的菜,白雪在心里想着,也真是难为吴婆婆了,自己少来,但是吴婆婆在自己每一次来的时候都会将自己喜欢的摆在自己面前,怕是为了自己吴婆婆每日都会练习这些菜吧。
吃完晚饭后,白雪便将小环几人打发走了,有云鹤陪着的时候她不喜欢有人打扰,她只想就这样静静的倚靠在云鹤的怀里,独享这份只属于自己的宁静。
看着天际渐渐明亮起来的星星,白雪对着云鹤说起了没来的这几年的过往,说起了自己手上的鲜血,说起了自己杀人时的无奈与愤恨,又说起了自己前几日在药灵谷里的一切,即使没有答复,白雪却始终觉得云鹤就在自己身边,就如从前一样笑着听着自己所说的一切。
“云鹤,你可知我并无意于这满手的杀戮,只是现在我也是身不由已!”晃了晃手的酒坛,已有些微醺的白雪这时才发现坛中的酒已经一滴不剩,将空的酒坛放下,白雪又重新打开一坛新的捧在手中。托起酒坛,在月下豪饮的白雪此时已自成一片天地,那风流不羁,潇洒俊逸的模样着实让人见之不忘思之若狂。
除了小环、小玉和小雨三个女子外,一直隐在暗处的小云和清风、清音见到白雪如此潇洒模样,三个少年心中顿时自叹不如起来,自已一介男儿却是不如白雪这样一个女子洒脱,想想都让三人暗自神伤。
将手中酒坛放下,白雪在桌前坐直,将双手抚于琴上,指尖和琴弦相触之下,悦耳的琴声便悠扬而出,远山近黛,明月婉星皆在白雪的琴音之中,惆怅也好,欢愉也罢都能让听琴的人感受到她想在琴声中表达出来意境。
山中烟袅之中,寒星冷月之下,白雪犹如出尘的仙子一般,陨落在这尘世之中,那空灵的琴音仿佛就是她在诉说着这人世间的种种无可奈何。
在白雪眼里云鹤的墓园像极了像唐伯虎诗中的桃花庵,而云鹤的石像在白雪的心中就像那棵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只在花下眠的桃树一样,在这入云山中,白雪只有在云鹤的怀里才能安眠,也只这样她心的中的记挂才会少一些。
白雪有时也会想,她对云鹤而言是生命的部,而云鹤对她来说又是什么呢,是当年无微不至的照顾?是舍身救已的恩情?还是这个人牵动了她这颗从未心动过的心?
一翻思绪过后,白雪想云鹤对她来说应该是部都有吧,不管是他做的事,还是他的情,还是他的人都已经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里,让她一生挥之不去,念之不忘。
一曲愁思的琴曲弹完之后,白雪起身离开了云鹤,站在亭外望着满天的星宿,白雪只觉得她的身与心都放空在了这入云山上。
可能是在药灵谷里这些日子过得太轻松了,也可能是这十年里风雨飘摇那她觉得腻烦了,她好想云鹤还活着,她好想与云鹤放下眼前的一切恩怨情仇,一起盾入这无尽的山水之间,可是她也明白,不管自己再怎么放不下云鹤,云鹤终究是不会再回来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归路在哪里,不知道自己的归期又是哪一天,她现在唯独能见到的是脚下的这条路依旧没有尽头,但是她却还要不顾一切的向前走去,直到生命的火焰燃尽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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