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意》第五章

    云小意这天还是没能等到云叔，而是先接到一个坏消息。
    “暮管事他们被抓了？！”云小意惊坐起，手里的杯子没拿稳，摔在地上，瞬时粉身碎骨。她慌了，非常慌。
    “是，小姐。官差直接来拿人，咱们几个也没法子拦着啊。小的想问一句都被喝了回来，如今也不知是个什么样子。”来报信的伙计垂着头，回了话。
    云小意扶着桌角，指甲划过桌面，发出微微刺耳的声音。
    “你去，看看衙门里如今是个什么情形？即使不能问出一二，也稍稍打点着，让暮管事他们少受苦。”
    “哎！”伙计答应一声，出了屋子，快步离开了。
    云小意坐立难安，这时，绘芸进来送茶水。
    “小姐？”绘芸被云小意的样子吓到了，双目无神，两颊戴泪，玉手上的漂亮指甲也被折断了几个。
    “小姐，你怎么了？”绘芸一边摩挲着云小意的背，一边低声询问。
    云小意渐渐反应过来，猛地抱紧绘芸，微微颤抖。
    “绘芸，我怕……”
    从前祖父在时，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与众不同的存在。在坤地求学时，一度蝉联书院首位多年，先生都连连称赞；回来第一次经营一间小铺子，很快就赚足了祖父规定的份额。还有，楚漠，那个让她等了许久，盼了许久的竹马，清俊无双，温柔细致的少年。看，她曾经拥有的是多么美好光鲜。
    如今真正遇到挫折，她才知，自己也不过是一介凡人。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小姐，别怕。不会有事的。”绘芸抱着云小意，轻声安慰。到了晚间，去打探消息的伙计又来了一趟。
    “小姐，打听清楚了。是那家苦主去城主府跪了钉板，必须抓到犯人，还嚷着‘云家上下都脱不了干系’，那苦主也是豁得出去，那钉子可长了，据说血流了一滩。”
    云小意光是听着就觉得身上冒凉气，这么狠的招数，真是厉害。
    “去府里的库房挑些上好的药材送去。”
    “小姐，”绘芸忙叫了一声，“这会儿送药过去，不是在承认是云府的过失嘛，咱们可是清清白白的啊。您这不是送话柄给人家吗？”
    云小意点点头，确实是这样。“绘芸，这次云府怕是很难脱干系了，毕竟毒糕点是从云家铺子卖出去的，我们没法辩解。如今苦主都这样了，再不做出些补偿，怕是会被暮城百姓的口水给淹死。”
    “还有，记得带上城里最有名的大夫一起去。这样才好证明云府送去的药材是安的。不然怕是又会被人摆一道的。”
    绘芸暗暗点头，小姐想得真周到。
    “是。”伙计一一记在脑子里，离开去办事了。
    云小意正要歇息时，忽听见外面人声嘈杂。
    绘芸见状，不禁暗骂：这些没心没肺的，不知道小姐操劳一天，需要早些歇着嘛。她帮云小意掖好被角，放下床帐，“小姐莫恼，我出去瞧瞧。”
    云小意闭着眼睛，听到绘芸出去的脚步声和掩门声，然后是低低的说话声，听得不清楚，只知道是在说话。云小意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的时候，外面的声音突然又大了起来。
    云小意一下子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绘芸！绘芸！”
    不知怎么回事，过了好久绘芸都没回声，更没进来。这丫头一向勤快麻利，这样的事儿还是头一遭。云小意索性披上外衫，穿好鞋走了出去。
    －－－－－－题外话－－－－－－
    好了，我知道在你们心里，我一定是条没信用的鱼了。我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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