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心贼》第三十章 没有一个细胞是无辜的

    陈元堂在白落雪走进客厅的一刹那，有点失神。
    李丽珍亦是如此。
    一进门，白落雪犹如炙热的阳光洒落，而他俩则似残雪。这种感觉特别强烈，如有实质，仿佛他俩的心扉毫无秘密的铺开在白落雪面前，任由白落雪浏览。
    本能的，陈元堂问了一句话。
    “落雪，你吃‘黄极丹’发生了什么变化？”
    “黄极丹”当然有用，有大用。
    这个作用太过玄妙和不可思议，白落雪却不敢对任何人讲出来。
    “我在家里吃下‘黄极丹’闯下一大祸，差点害死我爸妈。以后万一有机会能熬到积分兑换‘玄极丹’的机会，我就在陈哥这里吃了。吃了‘黄极丹’之后，我觉得身体没啥变化，好像心理有点变化，却又说不出来。陈哥，你吃了‘黄极丹’之后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
    “我也觉得是心理上的。你们看，我接流浪者联盟的实验任务就从没害怕过。我觉得，这就是‘黄极丹’带给我的作用。”
    阴差阳错，陈元堂的话把白落雪刚进门时对他造成的影响忽略掉了。
    李丽珍加入流浪者联盟比陈元堂和白落雪早，至今论坛里还没听说过吃了“黄极丹”身体会有相同效果的。此药如人心，人心本就千奇百怪，吃了“黄极丹”，像陈元堂和白落雪这种，说产生了心理作用和没作用一样。
    “李姐，以前都是陈哥照顾我，我俩组队接实验任务，一直都是他身体力行，我还没亲身做过一次，按照约定，今天你在外间，我来服药片做实验。”
    “行，上次我的惨状你也看到了，其实惨点不可怕，最怕自己对自己失去勇气，那就完了，谁也救不了你。我们做试验任务虽然会死人，流浪者联盟真实死亡概率只有千分之一，你根本不必要害怕。”
    亲身上阵做实验，白落雪不害怕。
    白落雪此时真正有点害怕的其实是他俩人。
    这两人的身体里，仿佛每个细胞都被恶魔霸占着，充满邪恶。
    白落雪已知道“黄极丹”有作用，她脑海中能接收到关于陈元堂和李丽珍与盟主产生的交集过程，像放电影一样的故事片断。陈元堂和李丽珍，对白落雪己没有秘密。
    这个能力却对她的父母、林小凡和宋馨雨以及护士，还有今天过来打的时出租车司机这些人没用，她推测，可能只对流浪者联盟里的人管用。
    李丽珍是廖娟的后妈。
    她嫁给廖娟的父亲后，发现了一个可怕的实事。廖娟的的父亲，竟然是个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畜生，经常背着她糟蹋奸污廖娟，并且这种兽行不是她嫁给廖娟的父亲以后才发生的。
    李丽珍警告廖娟的父亲之后，反而被廖娟的父亲打了个半死，威胁她，敢说出去，就杀了她。
    李丽珍敢怒不敢言，忍气吞声，悄悄准备了大量安眠药，研成粉末，兑入廖娟父亲最爱喝的普洱茶中，乘廖娟父亲昏睡过去，拿起菜刀就砍了下去。
    李丽珍第一次杀人，下手的时候手劲太小，虽然砍得廖娟的父亲浑身冒血，却并不致命，反而让廖娟的父亲惊醒过来一把反夺过菜刀。
    “臭娘们，你敢杀我，去死吧。”
    看着恍若魔王降世，高举菜刀的廖娟父亲，李丽珍当场吓昏过去。
    然而，她醒来的时候，死掉的却是廖娟的父亲。尸体就在她的旁边，廖娟用恨恨的声音说。
    “妈妈，有个矮矮壮壮的叔叔杀了他，我恨他，他死有余辜。那个叔叔拿了我父亲的身份证，他变成我父亲的样子走了。”
    都不用再说什么，母女俩就很有默契得开始行动。
    母女俩合伙在她家的别墅院子里挖了很深的坑，把廖娟的父亲埋了进去。消除所有痕迹之后，过了几天，李丽珍到廖娟父亲上班的单位佯装去找廖娟的父亲，单位却说廖娟的父亲已经旷工好几天没来上班了。
    李丽珍和廖娟父亲单位保卫科的人一起到治安所报了失踪案，治安所查询后发现，几天前廖娟的父亲购南下的火车票去江州城了，并且有案可查是在江州城站下的车，可是，到了江州城，廖娟的父亲犹如石沉大海，就在没有任何线索了。
    这个案子就变成了人囗失踪案。
    后来，廖娟凭记忆手绘出那个杀他父亲人的头像，谎称亲人刊登在江海晚报上，李丽珍的目的本是想找到对方感谢一下，结果凭寻人启事，流浪者联盟的人找上门来。
    说起来，成熟稳重、实在大方的陈元堂，身上背的人命更多，他纵火烧了一辆公交车，烧死三十多人。陈元堂在自杀跳楼的时候，被盟主所救，他自己常说的罪孽深重、死有余辜、已经死过一回，一点不为过。
    陈元堂丧心病狂烧公交车，李丽珍铁石心肠举菜刀砍廖娟父亲，这些画面，很难和眼前的真人联系在一起。
    到底是人生下来本性善良，还是人来人世本性凶恶，在白落雪的心里犹如一台天秤的两端。平添她内心对两人邪恶举动的惧怕，让她觉得人性之恶没有止尽。
    不知怎的，她有很是奇怪的心理，害怕归害怕。
    白落雪并不想离开他们。
    灵魂的扭曲，可内心赤诚。
    赤身露体躺在里间实验床上，白落雪脑子里回荡的是服下“黄极丹”后诡异的情景。从幻生到幻灭，无缝衔接，时间和空间已经断开，让她分不清楚现实和幻境的界限在哪里。
    “黄极丹”的作用，还在显露。
    她被陈元堂那边吸引了。
    当然不是陈元党赤裸的身体吸引她，而是白落雪能感觉到陈元堂身体内部状况。
    在药片落入陈元堂的口中之后，开始改造陈元堂的身体。可陈元堂的身体犹如已灰之木腐朽不堪，完全就是个黑洞，药片竟是在修补陈元堂的身体。
    “原来，做实验任务所用的药片是一种能量。”
    紧跟着一阵剧痛传来，仿佛世界毁灭宇宙爆炸。
    “‘白娘子’，时间到了。”
    “啊，你是谁？我怎么没穿衣服？我这是在哪里？”
    “‘白娘子’，你怎么了，这里是‘敬亭山’的别墅呀！‘敬亭山’快过来，你看看‘白娘子’怎么了？”
    “陈哥，别过来，我没事。”
    白落雪头痛欲裂，陈元堂把她窥视之念当做能量给吸收了，相当于她躺到实验室床上后的记忆已经硬生生被抹杀了。
    李丽珍第二句话的时候，白落雪的意识是躺到实验床上之前的状态。
    电光火石之间，记忆少掉一块，白落雪只觉的头痛，还没发现记忆丢失。
    看着语无伦次的白落雪，李丽珍好生羡慕。
    做实验时的那种痛不欲生惨绝人寰的身体体验，在白落雪和陈元堂身上都消失了，两人一个比一个睡得香。
    尤其是白落雪，居然睡迷糊状况下实验任务就过了，真的是躺赢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