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国物语》第八单元第二百九十五节

    德用说:“这跟我是不是小心眼没有关心,你如果是王,你能看着别人日益做大而无动于衷吗?”德武说:“你为什么尽帮着外人说话。”德用说:“在大王的驾前当差,我们一定要想明白一个问题,我们需不需要知道大王的想法,这样我们就可以避开雷区,从容的享受荣华富贵。”德武说:“你就不想更进一步吗?”德用说:“你已经位极人臣,还想走到那一步呢?如果天子知道你是这个想法,他一定会找个借口把你给杀了。”德武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德用说:“我的话你姑妄听之,如果你觉得可信,你可以照着做,如果你认为是胡说八道,我也不勉强。”德武说:“还是小时候好,长大之后,大家的关系都变了。”德用说:“可谁又能阻止我们长大呢?”德武最终还是从了德用所言,放弃所有赏赐,只愿得到一个远支的宗室女给长子做妻子。
    这个要求对于启来说,并不是多大的付出,但他在礼法上有一些敏感的地方。不过可以确定,这个请求是合乎礼法的。最后启把一个已经没落的宗室一个分支一户人家的女儿许配给了德武的长子。德武非常的兴奋,举办了盛大的晚夜邀请朝中的同时。正林和正忠兄弟,向来与德武和德用不和,如今正林消失了,正忠在朝中势单力薄,德武便有了拉拢之意。正中是这样一个人,遇事只问对错,不问有利或者不利。与这样一个人打交道是非常费力的,好在正忠意识到自己是一个不好打交道的人,所以在很少,他尽量显得主动一些,不让对方陷入尴尬。所以在晚宴上,正忠与他们相谈甚欢。疑达虽然贵为相国,可弟弟因谋反被杀,他的心里是很不好受的。可此时此刻,他仍旧强颜欢笑,似乎完没有这回事。
    许多人都认为疑达已经不适合做相国,疑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想辞去相位,当他看到很多人紧锣密鼓的准备要弹劾他,他一下子明白了,即使他离开了现在的位置,他还是不能脱离那些人的报复,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放手一搏呢?弹劾他的本章堆成了一座山。最后他们他带着一车弹劾他的本章去见启。启说:“既然弹劾你的本章都在这里,你为什么不选择辞职呢?”疑达说:“别人用莫须有的罪名弹劾我,我如果因此辞了相位,岂不是做实了那些荒谬的指控。我可以死,但不能不要名节。”启说:“你要的是什么样的名节?”疑达说:“大王,你就看吧!只要能落实其中任何一条指控,我甘愿受死。”启说:“言重了,你只要离职就可以了。”疑达说:“大王,你就像太阳一样,请你还我一个清白。”
    站在启身边的内侍把嘴巴贴在启的耳边说:“他这算不算逼宫?算不算谋反?”于是启站起来指着疑达,说:“嘟!你这是逼宫,是谋反。”一听这话,疑达不由得向后退了三步,说:“我向你讨个公道就是逼宫?就是谋反?如此看来大王的治下还有公道吗?”本来在启听起来这就是普通的一句气话,内侍却听说了另一个层面的问题,指着疑达,说:“嘟!你这是公然诽谤大王,应该还处死。”如果是悄悄的把这话说给启听,疑达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因为这个时候他已经紧张的快要说不出话来了,被他这一喊,立刻醒了过来,拱手说:“大王,此人身为内侍,不但干预政事,还咆哮明堂,这样的人如果不处死,还有天理吗?”德用心里想内侍的影响力如果日益膨胀,朝臣的日子一定不能好过,于是说:“大王,内侍干政,绝非国家之福。”
    一看德用站出来了,德武也说:“如果你觉得他是个难得的人才,你就应该让他做与他的才华相匹配的职务。让一个内侍参与大正,是祸乱朝廷。”一听着,启就吓了,站起来说:“你说我破坏朝廷纲纪。”德武说:“臣是个武人,说话不会那么滴水不漏,如果有不妥之处,请大王按照朝廷律令予以责罚。”一听这话启更加恼火,因为按照朝廷的律令,德武一点罪过都没有,指着德武,说:“我如果不按照朝廷的律令罚你呢?”德武说:“那我到要请教,谁是法外之人?”启说:“什么是法外之人?”德武说:“就是可以拿你的法不当回事的人。”启说:“谁也不能拿我的法不当回事。”德武说:“你自己就是法外之人,法在你的眼里什么都不是。”一听这话,启当然非常恼火,说:“你胡说什么?我会拿自己制定的法不当回事吗?”德武说:“既然如此,就请你按照决策之规定来处理我的事。”
    启一下子坐了下去,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德用看自己的哥哥如此让大王下不来台,立刻退回到班里。德武说:“如果你想让大禹王留下的基业在你的受伤增光添彩,那就得让朝廷的法度畅行无阻,不能因为一个内侍你就不要朝廷的法度。”就在这个时候正忠说:“德武大人,这话说的有点过了吧!我相信大王一定会为了朝廷之法度而杀了这个内侍。”内侍一听这话立刻吓得倒在地上,爬到启跟前,指着正忠,说:“大王,你把他杀了吧!他是正林的大哥,杀了他,你才能太平无事。”一听这话,启也不能忍了,说:“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内侍说:“小的是大王养的一条狗,大王让咬谁,我就咬谁。”一听这话,启简直被气坏了,说:“我让你咬谁你就咬谁?”内侍竟然点头答应,指着正忠,说:“这个人是奸臣,你一定要杀了他。”
    正忠说:“大王,臣跟着你不是一天两天了,臣之为人,你应该事了解的,臣的生死,凭大王做主。”启心里想,目前这个人并没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如果仅仅是因为内侍一句话就杀朝廷重臣,未免太过分了。德武说:“大王,要杀一个人,一定要有程序。不能你一句话就让一个人去死。”启满脸不悦,德武接着说:“为人君者,臣民之父母也!所以天下之臣民有供养人君之义务,要自觉服从人主之教教化。杀不该杀的人,让无辜的人蒙受冤屈,让坏人逍遥法外,这是人君之过也!”启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正忠说:“此位内侍,虽然身份卑微,却仗着自己在御前当差,有干政之便利,不顾朝廷禁令,妄图谋害大臣性命。”启真是不想杀了这个内侍,但是朝臣们给的压力太大了,于是给内侍使了个眼色,说:“这样吧!我让他给你们陪个不是,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再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经历了这么一回,朝中再没有一个人敢得罪他,这个是正忠感觉自己虽然位极人臣,却不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因为大王几乎否决他所有的提议,他很想上书请求致仕,可他非常担心自己一旦离开现在的位置,可他担心自己一旦离开,内侍便要痛打落水狗。朝臣们想要利用律法制裁内侍的想法没有成功,从那之后内侍都开始苦学律法,启对此感到非常高兴,疑达却对此深深的担忧起来,在偏殿疑达想要上密奏,说:“请大王摒退左右。”启一看就知道这是要为难内侍,就说:“有话你直说,这里没有外人。”疑达说:“内侍们苦学律法,不知道想要做什么?”启说:“只想熟悉律法。免得不小心触犯它,不行吗?”疑达说:“学法之人百分之九十不是为了遵守。”
    启一听心里九不痛快,说:“所以你也不是为了遵守?”疑达说:“臣是为了办好差事。”启说:“内侍们也是为了办好差事。”疑达一看劝谏不会有用,他就没有继续说说下去,离开偏殿,疑达真是装了一肚子火。殿里启更是怒火万丈,自古以来,人君都更信任内廷当差的人,而对于外朝的官员则保持很高的警惕。这是因为在内廷工作的人整天与人君朝夕相处,彼此都很了解,信任当然就会多一点。为什么人们更愿意相信熟人呢?就是因为熟人之间出现信息不平衡的情况相对少一些,实际上熟人并不是那么值得信任,你应该相信规律,相信科学,而不是相信熟人。比方说你要与某位熟人联手做一件事,如果有些重要的信息,他知道而你不知道,你就会被骗的很惨。人性都是坏的,如果他发现自己明明可以占你的便宜,而他不去占,这是很难做到的。
    我们在生活中遇到的人,往往都是见到漂亮女孩就想入非非,见到很多钱,就想着要据为己有,所以你如果想要尽可能的减少损失,就得不断学习,掌握尽可能多的信息。至少在决定做一件事之前,一定要做足功课。一旦你进了圈套,一切就都来不及。信任应该建立在彼此了解的基础上,如果你发现对方在隐瞒重要信息,很明显他是想占你的便宜。你跟人打交道,如果对方把可能出现的风险在事先告诉你,说明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一个说话非常痛快,从他嘴里永远听不懂负面信息,他一定是一个骗子。对人性保持警惕,可以减少别人对你的伤害,可以让你成为一个好人,在生活中如果你是一个弱者,你的一切都是你能掌握的,你绝对没有资格说自己是一个好人。
    如果一个人没有自强不息之精神,他断没有承载万物之厚德。所以在任何场合作者都坚决否认自己是一个好人,但从不掩饰对好人的尊敬,很少有人愿意与坏人为伍,即便是坏人,也希望跟好人做朋友。闲话少说,书归正传。疑达知道大夏朝恐怕要遭受挫折了,从此以后,他在朝堂之上不再有自己的意见,内侍们表现出了控制朝局的雄心,他不但没有设法阻止反而给他们提供了很多方便。于是朝臣们不干了,纷纷上书弹劾疑达,内侍们开始展现自己的能量,疑达得到了挽留,疑达说:“我原本不配做相国,承蒙大王与诸位同僚之厚爱,做了相国许多年。如今是我要把相位交还给大王让他另则贤良之人的时候。”朝臣们这个时候都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很明显他这是有意为之。
    正忠在深夜时分拜访了他,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疑达说:“我想安的从高位降落下来,去过普通人的生活。”正忠一听这话忍不住哭了,说:“我太羡慕你了。”疑达说:“如果大王要把相位给你,你会怎么样?”正忠说:“这是我要向你请教的事。”疑达说:“不要接受,你就是做了相国也是徒有虚名,大王不相信你。你还能做什也,内侍们一定会把他们喜欢的人送上相位。”正忠说:“你觉得谁会是他们理想的人选呢?”疑达说:“如果我猜德没错,应该是德用。”正忠说:“德用也冲撞过他们。”疑达说:“德用这个人罪能够算计,最能够敛财,他能把子民搜刮的一根毛都剩不下。”正忠说:“如此说来,他做相国不是子民之福。”疑达笑着说:“他做了相国,会帮助内侍们搞到很多钱,等着看吧!大内的用费一定会暴涨。”
    正忠说:“怎么样我才能安的降落呢?”疑达说:“你就慢慢的让自己变的越来越不重要,越来越被忽视,到没有人认为你重要的时候,没有人能想起你的时候,你就可以递交辞呈了。”正忠说:“德用如果把子民的钱都搜刮干净了,我们能好过吗?”疑达说:“递交辞呈之后,一定不要呆在王畿之地,去一个贤明的诸侯那里谋生吧!”正忠说:“你打算去那里谋生?”疑达说:“这个我不方便透露,如果有缘我们还是会相遇的。”正忠说:“我们两个以平民身份相遇,会如何呢?”疑达说:“鬼才知道。”许多时候,你期待的事情往往不会发生,启竟然没有让疑达走人,一查原因才知道,是内侍们求了情,这让疑达非常的尴尬,如果他继续整天顺着那些内侍,自己的名声就会被彻底毁掉。如果他与那些内侍针锋相对,他的下场恐怕就会非常惨。
    他选择了继续扮演空气相国,到了领饷银的时候,他从不缺席,除此之外,他几乎从不出席,这导致很多人的不满,他私底下告诉那些愤愤不平的人,如今当道的那些人你惹不起。而那些都没有把他的劝告听进去,他们反而想劝疑达挺直腰杆与内侍们干。疑达说:“谁能有办法把从相国的位置上拉下来?我感激不尽。”这些果然上书弹劾疑达,雪片般的弹章被送到大内,启看都不看一眼就让人了烧了。这个时候天下子民把疑达已经骂的非常难听。疑达感觉自己没有办法退出了,他感觉自己在没有公职保护的情况下,会被愤怒的平民咬死。为了自保他给启上了一弹劾内侍的奏本。启在看奏本的时候,左右都有内侍围着,其中一位上了年纪的内侍女声女气的说:“大王,我感觉他的写一份弹章写的太有分寸,也许是迫不得已。”
    启说:“他是相国,谁能搞到压力?”对方说:“你有压力吗?”内侍说:“连天子都有压力,别人怎么会没有。”启无言以对,于是启非但没有处分疑达,想到该小小的处罚了一下内侍们,让他们在不公开的情况下,做了自我批评。这件事让疑达一下子成为风暴中心的人物。弹劾疑达的本章堆成了山。疑达引咎辞职,启再次挽留。这样一来,子民更是炸了祸。疑达来到大内门口。一位内侍大约十五岁上下,说:“大王不会见你的,快滚吧!”疑达说:“我是相国,大王应该见我。”对方说:“相国在你眼里是个个了不起的角色,在大王的眼里什么都不是。”总而言之,他们两个越说越不和,于是结结实实的打了一架,疑达败了,他给启递了奏本,表示自己说什么也不会继续做相国。事情过去了一个月,启传话说:“你就是死也要死在相国的位置上。”
    疑达自尽了,虽然他官做的很大,但他其实是一个胆小的人。世上的人可以根本不同的标准分成很多种类型,比方说有的人就可以分为心狠的人与心不狠的人。作者其实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人,你说心不狠,却可以一咬牙写六年,虽然写的不问也许。每年两百万字,能够坚持六年,其实是很少有人能做到,特别是在一分钱收入的情况下。然而你给作者递一把刀子让他去杀人,或者让他从楼上跳下去,作者是缺乏这种勇气的。当然话也不能说得太绝对,有一些自尽的小女孩,他们未见得比作者心狠,只是因为她们辈刺激的太厉害,所以才决定轻生。大多数情况下,选择轻生都不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有一位女孩,因为跟父母吵架,一下子感觉活着没有什么意思了,就跳河了。
    其实很多时候,你只要让他过了那个劲儿就没事了。你必须承认一个现实,现实世界与文艺作品呈现的世界大不相同。你生活的世界是客观的,而文艺作品呈现的世界是主观的。客观世界永远的人想想出来的世界要冰冷、无趣的多。文字作品可以呈现复杂的人性,但它一定是一种有温度的东西。许多人可能都曾经考虑果一个问题,照相技术兴起之后,绘画这门技艺会不会消失。会不会呈现一种人工智能,画出来的作品超过历史上任何一位伟大的画家。会不会有一天,人工智能取代人类所从是的一切工作。当人类停止工作之后会发生什么,许多人可能会为此欣喜若狂,他们可以整天睡大觉,再也没有人催他去工作。他可以天天去参加排队,交异性朋友,去尝试各种禁忌游戏。
    这样的日子过不了一年半载,你就会发现你的生活其实非常之空洞。你会感到悲哀,你也许不相信,作者可以举例说明。魏晋时期,有一群人活的非常舒适,他们生活在物质充裕的海洋里,他们整天饮酒作乐,甚至嗑药,他们的精神世界极度空虚。《兰亭集序》是一篇很有名的文章,里面大大感慨,说时光易逝,自己如何舍不得死。且把闲话摁住,疑达日后,谁来接替他做相国,疑达的丧事该怎么办?按照当时大多数人的想法,不把他的尸首丢进粪坑就谢天谢地了,那里还能想着办丧事呢?启说:“疑达很早就跟着我,没有功劳,苦劳还是有的,他有什么错误,其实有一半都是我的错,人君乃臣民之父母也!如果他有什么错,我愿意替他担着。”启的这个表现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原来在此至少他曾经把正忠叫来商量过。
    启说:“我担心将来有一天人们把疑达自尽的事在我的头上。”正忠说:“当人堆一件事形成自己的认知,其实是很难改变的。所以应对这种指摘,最好的的办法就是顺着他说。他给你算了三分的责任,你就应承下气氛的责任,这样你会显得非常有担当,许多人会被你感动。”启说:“这不是帮着人家往我的身上泼脏水吗?”正忠说:“许多事情理就是这样,你越是说自己是清白的,人家越相信你是有问题的。你越是承认自己有问题,许多时候,人家会相信你没有问题。比方说指控你偷鸡摸狗,你承认了说你溜门撬锁,你也承认。如果你承认自己干过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坏事,谁还能相信你是个坏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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