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国物语》第八单元第二百七十六节

    于是说:“我来不会打搅你的生活吧!”商钧说:“你来我这里呆不了一天就走了,能有多大的打扰呢?”启说:“看来多多少少还是打扰到了你的生活。”商钧说:“没事,我能忍。”启说:“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客气了,我决定在你家住至少半年。”商钧一下子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了很久才说:“我这里条件简陋,你住在这里怕是要受委屈了。”启说:“我虽然是大王的儿子,可我也是吃过苦的,你这里条件已经很好了。”之后的日子里,两个人朝夕相处这让商钧非常不自在,但他一点办法也没有,除了劳动,他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个人爱好,每天都在弹琴,谈的最多的就是《九韶》,他不能忘记自己的父亲是天子,虽然不能跟父亲一样主宰沉浮,却可以通过歌颂他的音乐来感受父亲当年经历的那些艰辛。当着启的面,他不敢这样的曲子,甚至连琴都不敢碰,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弹出大家熟悉的旋律来。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琴瘾实在是让他抓狂,趁着启去方便的机会,他悄悄的把琴拿出来弹了起来,他忘记了其实是蹲在茅厕里也能听见琴音。而且他一弹起来就忘记了周边的一切,等曲子弹完了才发现启在他面前已经站了很久。只见他笑着说:“弹的真不错,阳城的那些乐工必你差远了,有空你应该弹给家父听一听。”商钧匍匐在地,说:“臣知错了,你现在就可以向令尊递奏本,就说我贼心不死,天天在家弹奏歌颂家父的音乐。”启一听这话却笑了,说:“家父是一代明君,不会因为你弹奏歌颂自己父亲的音乐就跟你过不去。”商钧说:“我在怀念自己父亲,他也会想起自己的父亲,他一定会感到非常不平。”启说:“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家父不会拿着这件事为难你。”商钧说:“我现在只求安度晚年,儿孙能够平安。”启说:“歌颂令尊的音乐,你应该好好整理,让他流传下去。”启虽然很努力的想让商钧相信他的话。可商钧面对他们父子的时候,心情实在是太复杂了。在商钧的家里住了半个月。
    启去了其它地方,来到一个山坡上,看见一个老头骑着一头毛驴,闭着眼睛嘴里唱着歌,启上前将他拦住,拱手说:“先生尊姓大名,家住何方?”那人愣了一下,说:“在下叫做疑达。”指着对面一个茅草屋说:“那就是我的家。”启说:“府上还有什么人?”疑达说:“我还有一个弟弟叫疑胜。”启说:“方才唱的是什么歌?”疑达说:“是一首很古老的歌。”启说:“有多古老?”疑达说:“这是天皇氏那个时代流行的歌。”启说:“难怪我根本不知道你在唱什么?”疑达说:“这也不奇怪,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唱什么。”一听这话启立刻就懵了,说:“你是怎么知道知道这首歌的?”疑达说:“我梦见给自己有一个声音教我唱歌,我胡乱跟着学,学会了那声音告诉了我这首歌的来历。”启说:“你没有想过这首歌到底是什么意思吗?”疑达说:“我当然想过,可我想了很多年也没有想明白?”启说:“很多年?”疑达说:“这是我小时候学的歌。”启没有把疑达的话接下去,而是自己陷入了沉思,疑达把他请到了自己的居所,简单了疑胜,三个人就这个问题进行了非常细致的探讨,没有得出结论。且说启离开之后,商钧拿出龟甲问卦,卦象显示他有机会在仕途上更进一步,这让他感到非常的困惑,身为前朝国君的儿子,还有可能在仕途上更进一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人的意识不是一个平面的东西,他是一个多维度的状态,比方说他有浮在表面的意识,叫做显意识,也有人们通常无法自我察觉的意识,叫做潜意识。相比于显意识,潜意识更能够主宰一个人的行为。比方说一个人看了一本很励志的书,于是下决心要好好学习,改变命运,然而这一切并没有发生。
    人不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而是你长久以来形成的喜欢在实际上指挥着一切。下意识和无意识其实更多是一种生理强的反应,人是一种高度复杂的东西。商钧表面上宁愿一辈子这样猫着,心里还是想做一些事情,纵然不能像父亲那样称为千古圣君,也应该在人类历史上留下属于自己的记号。启因为无聊,经常去拜访附近的一些人,除了疑达和疑胜兄弟两个,还有正忠、正林、德武、德用,看他们的名字就知道是两队兄弟。启对这六个人进行可非常细致的分析,疑达这个是虽然没有什么特殊的技艺,但他心胸宽广、为人不争,能够容纳别人,忠厚老实,大家都跟尊重他。所以在启看来,这个人非常是适合做相国。疑胜个性强悍,为人勇武好斗,是一个带兵的好材料,他是一匹烈马,平时不能给他给高的职位,要多磨一磨他的性子,一番国家有难,这个人就是给国家二次生命的人,不过这种情况最好不要出现,因为这会导致他的功劳大的没边,以至于天子拿不出一件与他的功劳相衬的东西来赏赐他。
    相比于疑达,正忠少了一份豁达,但他多了一份刚直,这样的忍最适合做一些监察方面的工作,这也会给桀骜不驯的疑胜以压力。从而这疑胜这匹烈马不能随随便便就撂橛子。正林非常聪明,是智囊,这样的人在关键时候,对国家有大用。列位看官,你道是不是越聪明越有出息呢?其实真的不一定,时也命也!有道是自古才人多薄命,许多聪明人下场都不好。聪明本身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有的人自以为聪明,然后感觉自己高人一等。他们用自己的光明显示自己的黑暗,用自己的聪明显示别人的愚蠢,这样他们就会招致无穷的怨恨,如果被众人合伙算计,你就是再聪明,还是要吃亏的。哥白尼为什么不敢在他活着的时候发表日心说?因为他知道人们以为的真理往往不是在描述事情本来的样子,而是在描述知道最符合人们想像的世界。他不想挑战人们的长期形成的思维定势,而布鲁诺就不同了,这个人就像是普罗米修斯一样,为了宣扬科学,被处死了。普罗米修斯被杀死是因为他打破了神灵禁忌,布鲁诺被杀死是因为他打破了宗教禁忌。普罗米修斯带给了人们温暖和光明,而布鲁诺重建了人们的世界观。
    我们在生活中所强调的三观,世界观是基础,所谓世界观就是对于生活的大环境以及自身的认知,价值观是基于这种认知形成的价值判断。在二者的基础之上,形成了对人生诸多问题的看法叫做人生观。所以当你对世界的认知发生了变化,意味着你的价值观和人生观也会跟着发生变化。在西方这样的人盗火者、禁忌破坏者,被誉为英雄。而中国的圣贤们教导他的徒弟们不要做这样的人,所以即便从传统中国过渡到现代中国,世界观并没有发生如同西方人那种剧烈的颠覆性的变化。中国圣贤的智慧不教你如何发现真理,而是告诉你,即便看到了与众人想像不一样的东西,你也不能把他说出来,逞口舌之屡次丢了性命是不值得的。正林非常聪明,但你平常跟他相处。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异于常人的地方,只要在具体的问题摆在他的面前,他才释放出智慧的光芒。智慧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宝剑,不用的时候必须把他收起来藏好,否则他很可能会在不经意间给你拉开一道口子。德武也是一位武臣,这个是看起来孔武有力,性格却非常温和,做事情非常谨慎。启经常拿他与疑胜相比,如果这两个人打仗,如何判断输赢呢?如果是两军阵前一决雌雄,疑胜肯定会赢。如果是拼耐心拼消耗,最后赢得就是德武了。
    德用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非常的抠门,没有一个人喜欢跟他打交道,启却与这个人非常谈的来,他性格内向、不善交际,没有女人愿意跟他在一起过日子,他说:“我没有依靠,只能平时过的苦一点,留下一点积蓄好给自己将来留一条活路。”启说:“你不是说有一个兄弟吗?他会帮你的。”德用笑着说:“这世上哪有人靠自己的兄弟养老。”启说:“如果你愿意加入我的团队,你可以凭借自己的功劳安度晚年。”德用说:“这当然非常好了,可我能为你做什么呢?”启说:“希望你能帮我管理财物。”德用说:“我这个人不怎么会做生意,钱交给我没有办法让它升值。”启说:“你的任务不是让它升值,而是让它安,保证我们在关键时候有钱用。”启终于拥有了自己的团队,没过多久,有人给商钧送去一份请帖,邀请人是启。启是大王的儿子,他的面子不能不给,来到现场,发现那是一间很小的屋子。
    列位看官是否有想过,其实人们在席地而坐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要比垂腿而坐的时候要亲近很多。大家坐稳了,启说:“今天请大家来就是告诉大家,我们的团队正式形成了。我们每个人做一下自我介绍,从商钧开始。”商钧说:“我叫商钧,家父是先君帝重华,家母是先君帝尧的女儿娥皇,家父禅位之后,我一直在家务农,闲暇时间整理现在遗留在世上的拿着歌颂家父功德的乐谱。”疑达说:“我叫疑达,长年在山中务农,也喜欢音乐。”疑胜说:“我叫疑胜,疑达是我的大哥,我也在山中务农多年,也喜欢音乐,同时我喜欢格斗。”正忠说:“我叫正忠,我是一个猎户。打猎是我谋生的手段,我真正的爱好就是像现在这样,与英雄豪杰坐在一起纵论天下大事。”正林说:“我叫正林,我也是一个猎户,每次追逐猎物的时候就是我感觉醉最快乐的时候。”大家一下子愣住了,这个人看起来非常文弱,他说的是实话吗?
    启说:“这个唱歌不适合吹牛,要说实话。”正林说:“我说的是真的,后来我生了一场大病,才才是钻研谋略。”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启说:“你的谋略是后天学来的。”正林说:“当然。”这让在场的人感到不安,正林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说:“我找担着现在的工作,如果发现更好的人,我一定让贤。”德武说:“我叫德武,是一个屠户,我醉擅长的就是分解动物的尸体,我可以把动物的骨架完整的从动物的身体里取出来。”一听这个所有人都呆住了,德武说:“如果将来有机会,我会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技艺。”德用说:“我叫德用,靠给人家扛活过日子,没有特定的工作,人家让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最后启说:“我叫启,家父是当今大王,你们知道我把你们凑到一起是为了什么吗?”所有人都不说话,启指着正林,说:“你来回答。”正林说:“你之所以把我们我们拉到一起,其实就是为了扶保大禹王的社稷,为了让子民能过安定祥和的日子。”现场响起了掌声,正林向大家拱手致谢。
    启点点头说:“他说的非常对,我要做一个孝子,一个不胖父亲失望的儿子。”一个时候商钧脸色通红,启说:“你怎么了?”商钧说:“我对不起自己的父亲。”德武说:“你用不着内疚,没有你的出色表现,大禹王也许做不了天子。”这话让商钧和启都非常的尴尬,正林说:“扶保社稷是尽本份,最后能不能成功要听天命。过去商钧大人时运不佳,现在一定能扶保启顺利登基,最后光宗耀祖。”商钧红着脸说:“我这个人除了务农就是音乐,我能出现在这里,凭咱们的主公抬爱和诸位的宽容。”这一天他们没有谈论什么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明日他们又聚在一起,启说:“今天我们必须要说点有用得了。”商钧说:“当务之急是伯益越来越得势,但我觉得他面临的不是什么机会,而是一个大坑。”启说:“何以见得?”商钧说:“帝尧能够夺了帝挚的社稷,靠的是诸侯的支持,帝尧的威望越来越高,起初是帝挚的父亲给了他机体,而帝挚对他没有进行有效的遏制。家父能够取代帝尧,也是因为帝尧把家父视为股肱之臣,给予百分之百的信任。
    后来家父派当今大王去征讨三苗,去治水,虽然这些事非常难做,却也让他积累了巨大的人望,终于家父再也没有办法有效的节制他了。”大家一边听一边手心里捏着一把汗,德用冷笑说:“看来令尊丢了社稷,你很遗憾啊!”商钧说:“大王一定不会让发生在家父身上的遗憾,发生在他自己的身上。”启说:“你把话说的在明白一点。”商钧说:“百分之百的信任,等于百分之百的风险。对潜在的威胁进行必要的牵制,这是大王一定要做的。”一听这话启点点头,笑着说:“你觉得大王会如何遏制他呢?”商钧说:“大王可能会这么做,把他手下听话的人部换掉,谁跟他有矛盾。就让谁在他的麾下当差。”德用说:“这不给了他打击报复的好机会吗?”商钧说:“他要真的这么做真是太好了,负责监察的官员一定会把这件事如实记录答案,大王什么时候想要换掉他,就可以把这个作为理由。”德用斜眼看着他,说:“你真的你只对务农和音乐感兴趣吗?”商钧说:“心里有鬼的人看见谁心里都有鬼,觉得男人的肚子里都有孩子。”
    德用一听这话就急了,说:“你说谁心里有鬼?”商钧说:“我没有谁心里有鬼,我只说心里有鬼的看谁心里都有鬼。”德用说:“你这分明就是针对我。”商钧说:“我有没有针对你姑且不论,只许你针对别人,不许别人针对你,不觉得这样太霸道了吗?”德用说:“对于你这种前朝的余孽,本该赶尽杀绝。”商钧拱手说:“不杀我是因为大王是一个非常仁厚的君主,而你这种暴戾之人,一但进入朝廷,一定会坏了大王的名声。”德用说:“你这样给大王戴高帽,分明就是有阴谋,没安好心。”商钧说:“你这样诋毁大王优待前朝宗室的做法,实在坏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启听着心里感到甚是痛快。其实他心里是认可商钧方才对前朝故事分析的,如果他的团队成员之间能够互相牵制,岂不妙哉?两个人越吵越来劲,就差动手了,启说:“都给我闭嘴,你看看你们,日后都是廷臣,举手投足都代表着朝廷的体面。说话一点也不注意影响,像你们这样,我们还能正常的谈论事情吗?”疑达急了陪着笑脸说:“主公息怒,两位大人虽然说话有伤和气,可都是出于对你的一片忠心,我们刚刚开始一起做事,彼此还没有默契。相信在以后的日子里,情况会不断好转。”商钧拱手说:“臣在主公驾前失仪,上主公责罚。”启看着德用,德用也拱手说:“臣也自请主公责罚。”启重重地叹口气语重心长的说:“你们知道吗?我费了多大的劲才把你们凑在一起,实指望能够与你们一起做一番大事业。你们却因为一件小事就开始互相指摘,以至于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了,你们让我太失望了。”商钧一听这话心里想,这个时候自己如果能在抢在匹的前面留下眼泪,就足以显示自己的一片忠心。
    他正在那里酝酿情绪的时候,启的眼泪就已经像是决定的江水一样,一看这个商钧立刻匍匐在地,心里想这小子不然了不起,小小年纪就这样能演。就在这个当口他的眼泪也下来了,君臣两个都再流泪,这场面着实令人动容。德用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疑达立刻说:“商钧大人你快起来了吧!”商钧起来了,德用说:“脸皮真厚,让起来留起来啊!”话音未落,匹的眼里射出一道阴森的光,德用立刻匍匐在地,启说:“就算你恨一个人,也不可以我面前无礼,否则我真的没有办法帮你。”疑达说:“今天我们本来是要正经商议大事,如今大事没有商量,却在这里置气,窃以为这很不应该,主公以为如何?”启笑着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团队的领班,任何事你们先谈论,什么时候讨论出结果,来向我汇报。”疑达说:“多谢主公信任,汇报的时候,是我一个向你汇报,还是带着大家向你汇报。”
    启说:“每三天所有团队成员见我一次,团队内部的会议每天都要开,你每天都要向我汇报,如果我认为有必要,可以临时召集大家。”疑达说:“主公,是不是派你的一位亲信每天来旁听团队内部会议。”启说:“现在没有必要,将来再说吧!”疑达说:“臣知道了。”发生在平阳的事很快传回阳城,伯益把这件事报告给了大禹王,大禹王笑着说:“你想干什么?”伯益说:“大王,我没想干什么?我只是尽自己的职责。”大禹王说:“什么职责?”伯益说:“如果大王认为我这件事做的不妥,请大王明示,臣一定改正。”大禹王冷笑着说:“你都对的没边儿了,还能怎么错呢?是我错了。”一听这话,伯益心里知道自己怎么都对不了,于是笑着说:“大王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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