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国物语》第六单元第二百一十二节

    勾龙说:“你愿意我把儿子送去做人质吗?”俊立刻明白了勾龙的用意,不久之后,家里的用人从商丘赶回来,说:“没有人肯透露关于陈爱的消息,可以肯定的是他至少是暂时不能行使相国的职权了。”勾龙叹口气流下了眼泪说:“陈爱一定是遇害了。”俊说:“或许情况没有那么糟糕。”勾龙说:“我们要准备跟高阳干了。”俊说:“我们的兵马能打得过朝廷大军吗?”勾龙说:“不能。”俊不说话了,勾龙说:“难道你愿意任人宰割、坐以待毙吗?”俊说:“能不能想想办法,让四夷之人,天下诸侯支持我们。”勾龙说:“这不是你擅长地事吗?”俊忽然笑了起来,说:“对啊!我怎么能忘了自己的本行呢?”于是他化名为陈援,对再说他是陈爱的本家,每到一个地方,他就说:“陈爱大人协助主上平定叛乱,如今那些作乱的人安然无恙,而平叛的人被处死了。”
    诸侯以及四夷之人听了都觉得非常愤慨,俊说:“主上的昏聩不至于此,他甚至派使节来骗勾龙的儿子去做人质。刚杀完人家的学生,就去算计人家的儿子。勾龙曾在多次让主上走出危难,如今主上恩将仇报,这样一个忘恩负义之人,凭什么坐在腆颜坐在天子的位置上。看这一家人的门风何其不正,他的儿子几乎部都反了,一个人连治家都一塌糊涂,怎么能指望他把天下治理好呢?”听说一个连陈援的人在游说诸侯蛊惑四夷之人,高阳忽然感觉身上不停的往出冒汗,大乱刚刚结束,就杀了最得力的助手,有得罪了长期以来一直患难与共的前任助手,他手中暂时没有什么可用之人,心中甚是不安。这个时候有人把勾龙拒绝让儿子来做人质的事告诉了大临他们,他们一下子兴奋起来,纷纷要求协助主上平叛。高阳恩准了他们的请求,在明堂,父子相见,先大哭一场,高阳说:“我得心始终都是向着你们的,可你们却体会不到。我真后悔没有早早杀了勾龙老匹夫。”
    大临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能不能把仲容召回来,让他也参与平叛呢?”高阳说:“准了。”这个时候天下的形势是这样的,四夷之人部支持天子,虽然他们相信陈援的说法属实,诸侯当中九成支持高阳,所幸这些支持都是口头上的支持,因为他们当中从内心里仍旧是非常同情勾龙的,大家同为人臣,谁愿意被天子那么折腾呢?高阳在商丘集结三十万大军,准备讨伐勾龙,任命大临为讨逆大元帅,自领中护军,任命苍梧位左将军,统领左护军,任命仲容为右将军,统领右护军。当时正直秋季,大军在郊外誓师出征。与此同时,勾龙亲自监督当地军民准备修筑防御共事。之前,俊已经带人杀掉了当地留守。为了激励军民抵御大军进攻,俊散尽家财,说:“我是玄嚣的后人,是先君帝芒的嫡孙。高阳在桥山谋害帝芒,之后却编造处飞升故事。此等逆贼,人人得而诛之,我若得了天下,这里就是我得龙兴之地。”
    当地军民一下子都激动起来了,人人恨不得将高阳剥皮抽筋。一日大军到了亳,发现那里竟空无一人,而那里的建筑以及财物都完好无损。大临心中十分纳闷,于是命令大军进入亳,试图进行封锁,大临说:“掘地三尺也要把勾龙那个老匹夫给我找出来。”当了午夜忽然下起雨来,他们纷纷躲进建筑物避雨,快到天明的时候,雨听了。大临莫名的感到不安,说:“这里不是久居之地,我们应该撤出去吧!”仲容说:“你就这么害怕他们吗?”大临说:“我吃过他们的苦头,没办法不怕啊!”仲容说:“你害怕他们,我可不怕,不如你撤出去,我留下来继续所找他们。”大临说:“不可以,万一你中了埋伏,我们又不能及时救援,后果不堪设想。”仲容说:“如果有埋伏,我们早就遇到了伏击,为什也现在没有任何动静呢?”大临放弃了要撤出去的打算,过了三五日,仍然没有什么异常。
    到了第七天,各军清点人数,发现有很多人失踪了。日子越是往后推移,使用的士兵越多。而城中虽然有许多财物,却都是一些金箔玉器、丝绸珠宝。没有办法直接填饱肚子,这个是各军携带的粮食已经不够用了,而后方迟迟没有送粮食过来。其实后方一直有送粮食过来,只不过是被勾龙安排的人劫走了,他把这些粮食发放给了当地居民,这些得了好处,就更有动力跟着勾龙打劫朝廷了。粮食被抢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亳,大临十分真震惊。于是派处右护军去接粮食,这些人不想丢下自己已经到手的财物,领着携带着这些玩意儿去执行任务,大临说:“如此一来,行军速度一定会非常缓慢,等你们去了,黄花菜都凉了。”仲容说:“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他们就是舍命不舍财啊!”大临说:“命都没有了,才也就不属于你了。”仲容说:“他们都是些粗鄙之人,那里晓得那么多道理。”
    大临于是改派左护军去执行这项任务,苍梧说:“他们不愿意做的事让我们去做,左护军的表现只可能更糟糕。”大临叹口气说:“有你们这些的兄弟,我算是倒霉透了。”于是决定自己领着中护军去执行任务,结果中护军的士兵表现与左右护军没有不同,大临一口气杀了十几名士兵,可他们还是想尽办法要携带财物。大临实在是被逼急了,于是让人把财物集中起来,然后部毁掉。可那些士兵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把东西交出来让他毁掉,他们穷尽各种伎俩保存财物,如此一来时间就被耽误的太厉害了。饥饿开始吞噬这支军队,一连二十天没有粮食,饿死的人能堆成一座大山,他们终于下定决心放弃财物离开亳,然而这已经不可能了。当地军民将他们团团围住,他们没有别的选择,要么投降,要么死亡。更糟糕的是勾龙不接受士兵自己投降,于是士兵们将大临、苍梧、仲容捆起来献于勾龙足下。
    勾龙终于接受了他们的投降,每一个归降的人,都得到了勾龙的馈赠。然后放话给高阳,要么谈判,要么让他的三位儿子上西天。高阳听到消息之后立刻就晕了过去,当即决定亲率大军去解救自己的儿子,朝中大臣纷纷劝诫,勾龙这个人足智多谋。俊也不是等闲之辈,倘若出师不利,我们连谈判的资格都没有了。高阳一脸不服气,说:“你们觉得我打不过勾龙?”一位朝臣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请主上三思。”高阳说:“你这么瞧不起我,我偏要去战场证明自己。”那朝臣说:“我们已经损失了三十万大军,粮草更是不计其数。现在子民生活有多苦,你知道吗?如果你执迷不悟,恐怕江山就要易主了。”高阳被气的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说:“你这老儿好生可恶,我宰了你。”那朝臣说:“杀勾龙可比杀我难多了,请你三思。”
    高阳不停劝告,集结六十万大军讨伐勾龙。诸侯各国纷纷响应,却也只是口头响应、书面谴责,不到胜负已分的时候,他们不会出手。俊公开说:“据我所知,京畿之地,荒草丛生,子民苦不堪言。主上仍旧不能反思自己的罪行,仍旧要挑起战端,若不能将这个昏君彻底大败,他绝不会停止他的错误做法。”很快高阳的六十万大军因为粮食接续不上而无法前行,他传令诸侯提供支持。这个时候各路诸侯都想出来调解纠纷,高阳看到如果再坚持下去,自己就会越发陷入窘境,于是表示愿意谈判。然而派谁去谈判又成了难题,这个是军中一个三十出头的人说:“臣愿意替主上去一趟。”高阳点点头,说:“患难见真情,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能愿意为我跑一趟,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回想从前我并没有什么恩德施加予你,想起来都让人感到惭愧。”
    那人说:“为人臣者,当为主上所驱使,但有一节,你得给我交个底,你能妥协到什么程度。”高阳倒吸一口凉气,说:“这个我也暂时没有主意。”那人说:“这可不行,如此一来,我不知道跟对方怎么谈了。”高阳说:“你觉得我应该在那些方面坚持,那些方面妥协呢?”那人说:“打了败仗,我们横竖都是要吃亏的,所以只能尽最大努力保天子的颜面,而放弃一些实际利益。”高阳说:“这样我实在是不甘心。”那人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再拖下去,士兵纷纷出去逃荒,这可怎么得了?”高阳长长的叹一口气说:“听你的。”于是那人被任命为特使前往亳谈判,为了争取时间,他日夜兼程赶往目的地,见了勾龙以下属之礼待之,见了俊执人臣礼。勾龙说:“你来谈判,可有诚意。”那人说:“大人足智多谋,有没有诚意,你应该一看便知。”勾龙说:“主上是迫于压力才让你来的吧!”
    那人说:“主上乃是臣民父母,不忍心看到子民受苦,所以希望通过和谈停止争端。”勾龙说:“何谈容易,你准备做出那些让步呢?”那人说:“让步不是臣能决定的,谈完之后得到主上认可,方能算数。”勾龙冷笑着说:“既然如此,你回去吧!我不跟不能做决定的人谈判。”那人被哄了出去,回去见了高阳如此这般一说,高阳气的嗷嗷乱叫,说:“难道他想让我亲自去谈判?”那人说:“主上可以在宗室当中选择一个德高望重之人去谈判。”高阳说:“近支当中还真没有这样的人,还得入云州找。”那人说:“此非久留之地,我们应该立刻返回商丘,再做道理。”高阳说:“也只能如此了。”趁着夜色,他们悄悄退兵,消息传到亳,勾龙沉吟半晌,俊说:“他打算与我们长期对抗,还是要化解冲突呢?”勾龙说:“他老了,一定想化解冲突。”俊说:“为何老了就想化解冲突呢?”勾龙说:“为子孙计,他担心后人斗不过你。”
    俊说:“他想避免江山易主?”勾龙说:“这是次要的,他主要是想要保自己的儿孙。”一听这话,俊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勾龙说:“你很有可能成为他的继承人,条件是不能伤害他的子孙。”俊连连摆手说:“这件事非同小可,他一定不能做。”勾龙说:“如果他要做呢?”俊说:“我不会假设自己做天子,然后想入非非。”勾龙说:“你有这份清醒非常好,我很欣慰,但你要记住,一个人结局如何,你只能左右其中三成。能左右与实际上已经左右很不一样,你记住,如果不竭尽所能,一成都左右不了。”俊说:“你想说什么?”勾龙说:“我原本只想在主上驾前做个忠臣、良臣、能臣、贤臣,可我对你们蟜极母子动了恻隐之心,我不忍心看着他们走投无路,所以帮助了他们。我也是因为恻隐之心抚养你长大,我没有想到你的悟性那么高,能把我的本事尽数学去。没想主上不依不饶,没想到他的儿子们如此不成器,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所致。”
    俊说:“所以你想让我怎么做呢?”勾龙说:“日后你即便贵为人主,也一定要懂得敬畏,敬畏上天,敬畏神明。倘若妄自尊大,一定会触怒上天,降下灾祸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俊拱手说:“先生的教诲我记住了。”勾龙说:“光记住是没有用的。”俊一下子愣住了,勾龙说:“所想与所行如一,方不违背我得教诲。”随着俊本事见长,对于自己的这位先生远不像之前那么尊敬了,但是他的演技过人,并没有让勾龙看出来这一点。当他发现自己的实力越来越强的时候,对天子之位渐渐有了觊觎之心。且说高阳回到商丘之后,立刻派那人入云州物色合适的人选,好去亳谈判。那人火速赶往云州,说了朝中的情况,来物色德高望重的宗室成员去谈判。三天后,一个叫姬明的老翁被大家一致认为是前往亳谈判的不二人选。姬明没有推辞,跟着那人一路赶过来,见了高阳,他说:“怎么就到了这步田地呢?”高阳叹口气说:“事情坏就坏在没有一个合适的继承人。”
    姬明说:“这样吧!我现在假装自己就是勾龙,你要怎么跟我谈呢?”高阳说:“现在是十万火急的时刻,那有时间跟你在此玩乐。”姬明说:“此非玩乐之举,你一定要认真对待,我想通过这个了解你得底牌。”高阳说:“好。”姬明说:“主上,你如今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还不反醒自己的过错吗?”高阳说:“贰臣贼子,到了这个时候还口出狂言,我后悔当初了用了你这么一个奸雄。”姬明说:“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连灰都没有了,你有今天都是自己作出来的。念在你我君臣一场,我不忍心伤害你,我给你指一条明路,你走不走?”高阳说:“你是不是想让我禅位给俊?”姬明说:“不,我只是想让你立他为储君让他监国。”高阳说:“你很早就在策划这件事了吧!”姬明说:“我说了你也许不信,其实这件事并非我一手促成,而是上天这样安排。”
    高阳一脸不屑,姬明说:“如果你的儿子成器,我们一定可以成为后世君臣效法的典范。”高阳说:“如果我不答应,会怎么样?”姬明说:“你的三个儿子立刻就会命丧黄泉,商丘很快就会陷入混乱,不须我动一兵一卒,我只要说是高阳的逆子给大家招来灾祸,他们就会被子民活活咬死。”高阳说:“你好狠毒。”姬明说:“你不与我为难,我绝对不为难他们,相反,我还能施以援手,保他们荣华富贵。”高阳沉默了,突然他喷出一口黑血,那人大声说:“快请郎中来。”折腾了一个时辰,高阳终于醒了过来,说:“你去办吧!”姬明拱手说:“主上放心,臣一定不辱使命。”这一天,清早就开始下雨,勾龙裹着兽皮坐在草席上,俊拱手说:“现在要不要去打商丘。”勾龙说:“不用,他回来派人来与我们谈判的。”三天后,姬明到了,见了勾龙立刻匍匐在地,说:“老夫这厢有礼了。”勾龙立刻把他扶起来,说:“你是何人?”
    对方笑着说:“云州姬明。”勾龙说:“久仰大名,你是代主上来谈判的。”姬明说:“不,我是来传旨的。”勾龙一听就懵了,姬明厉声说:“你要坐着接旨吗?”勾龙立刻跪倒,俊却直直的立在那里,怒目而视,姬明拿出一张鹿皮,大声说:“上谕,姬俊,乃先君帝芒之嫡重孙,深得吾家之真传,着立为嗣君,钦此。”一听这个,俊立刻跪倒,说:“谢主上隆恩。”然后站起来说:“你一路上辛苦了,我这就安排宴席为你接风。”姬明说:“大人,我想与嗣君大人单独聊聊,可以那?”勾龙说:“当然。”俊一脸疑惑,姬明说:“主上等着我回去复命,没有办法吃安排的宴席。”俊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姬明毫不慌张,说:“临行之前,臣有一句忠告,勾龙这个是足智多谋,他能辅佐高阳,能辅佐你成就帝业,你能辅佐别人成就帝业。”
    俊冷笑着说:“你想离间我们的关系?”姬明说:“主上如果早早杀了勾龙,就不会有今日的祸患。为将来计,你一定要早做决断。”俊说:“先生年事已高,让他老死,总比死在我手里好。”姬明说:“话虽如此,可他没病没灾,怎么会平白无故死了呢?再说他深谙阴阳之道,凡事因循天理,恐怕不容易死。”俊说:“我有今天,勾龙之力也!我要杀了他,天下人会怎么看我?后人会怎么看我?”姬明说:“他们都会佩服你的决断力,都会夸赞你比高阳强。”俊说:“我绝不会做那种欺师灭祖的勾当。”姬明说:“你是否想过这样一个问题,他打算拥立你做天子,而他在你的面前无人臣之礼,他的儿子们更是与你称兄道弟,不知道是否听过,许多人都说你是勾龙与国英私通生下的野种。”一听这话,俊被气的七窍生烟,姬明说:“我当然不相信这类鬼话,你想想看,当年勾龙与蟜极非亲非故,他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帮助你们?很明显他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
    俊说:“为了自己?”姬明说:“等你做了天子,他的家族肯定会势力大增,说不定他就暗中开始谋划着架空你这个未来的天子,等时机成熟,他就会取而代之。”俊听的冒出了一身冷汗,姬明说:“言尽于此,何去何从,你自己定吧!”俊说:“你觉得我会信你的花言巧语吗?”姬明说:“对于我来说,你做天子与高阳的儿子做天子没什么不同,但我不能接受勾龙或者他的儿子做天子。”姬明走后,俊强打精神做事,勾龙莫名的感觉右眼皮跳个不停,但他只为我是自己年纪大了,会不久于人世,完没有考虑到俊会对他下手。一天清晨,俊端给勾龙一碗肉羹,勾龙一边喝一边感觉自己的眼皮跳的的厉害,强撑着喝完肉羹,叹口气说:“不服老不行啊!看来我真的要不久于人世了。”话音未落,忽然感到腹内一阵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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