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国物语》第一单元第十六节

    他说:“我一定竭尽所能完成任务。”胡洮走下高台,有人把递给过来一个棍子,胡洮把棍子拿在手里说:“此行十分凶险,你要保护好自己,期待你回来与兄弟们团聚。”眼泪从他眼眶中涌了出来,说:“我一定不辱使命。”把双手举起来,胡洮把棍子放在他的手上,环顾左右,说:“良渚的子民们,今天我派我的兄弟去刑马提之国访问,如果他出卖了良渚的利益,我愿意以死谢罪。”
    其他期为兄弟立刻跪在地上说:“我们愿意一起谢罪。”良渚的子民们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他带着行李出发了,一路上提醒吊胆,害怕被野兽袭击,也怕被人类抢劫。所以他白天找个地方藏起来,夜晚等月亮出来之后赶路。值得庆幸的是他的记忆力非常好,从刑马提之国赶来良渚的时候,他记住了路上的一景一物,虽然时过境迁,路边的景色发生了许多变化,大样子还在。不知道赶了多久的路,总算是到了刑马提之国边境。他向守在那里士兵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对方感到非常惊讶,说:“我刚派出使者访问贵国不久,你们就派使者回访了,你且暂留在边境一段时间,我这就向汕头去汇报。”
    一听这个他有点火了,说:“贵国使者来良渚的时候,一路无阻,直接就来到了腹地,很快就得到了氏的解决。你们却让我滞留在边境,这不对等。”对方冷笑着说:“良渚的事我管不着,在我刑马提之国就这规矩,你要是不服气就请回去。”他被怼的无话可说,只好滞留在边境等待消息。本来那士兵还打算尽快去通报,被他一通说竟然闹起了情绪,索性拖延起来,一连拖了半个月,对使者说:“我们氏不愿意见你,回去吧!”
    眼看自己的使命不能完成,他当场就蔫儿了,陪着笑脸说:“劳驾你再去通报一次,我一定要见你们氏。”对方瞪圆了双眼说:“你以为你是谁呀!氏的身份何等高贵,似你这等鼠辈,岂能说见就见。识相的话赶紧滚回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这位士兵还在发威,他的同袍们却看不下去了,早有人偷偷将边境上发生的事向上面报告了。上面得知消息,立刻派人来迎接使者。来的是一个级别非常低的官员,如果没有前面那一番遭遇,他肯定要据理力争,这个时候他却兴高采烈的跟着对方走了。那士兵说:“看到没有,有些人就是贱。”
    不久之后上面派人将这士兵抓起来用乱石砸死,然后暴尸荒野。他的遗体不到一天就臭了,野兽都不敢靠近,任由他一点点腐烂,变成浓水最后风干,不肯吃一口。使者跟着那官员来到腹地,在那里一等又是半月,氏和她的近臣竟然完不知道使者来访这回事。七女端坐在一个土堆上,近臣们坐在她的周围,她说:“奇了,二姐访问有一段时间了,他们为什么不回访呢?剃头挑子一头热可不行。”次女说:“你说话又露怯了,我们这个年代没有人剃头的。”
    七女说:“我知道剃头是清朝才有的事。”次女说:“我们这个年代的人不应该知道清朝。”七女说:“你说他们为什么不安排回访呢?”次女说:“按说不能够啊!他们挺热情的。”七女摊开双手说:“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怎么解释?”次女说:“我觉得这里头定有缘故,或许是良渚局势发生了变化,或者使者在路上遭遇不测,或者他到了刑马提之国,而我们还不知道。”七女笑着说:“最后一种可能是不存在,到了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次女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七女说:“你我是同胞姐妹,没什么当讲不当讲。”次女说:“自从你登上氏位以来,一心要简化管理方式,这样一来各级官员可以自由裁量的事就有很多。与此同时,又没有人在监督她们,她们难免就松松垮垮,唯恐懈怠的不够过分。”七女听了脸色十分难看,说;“你还在怀疑我的能力?”次女说:“不敢,我说的只是一家之言,你若不信,可以不理睬。”
    话都已经说了,如果没有理睬,七女感觉自己不占理,于是得力的人气秘密进行调查。竟然发现使者已经在腹地盘桓多日,他的处境非常尴尬,如果继续等待,总也看不到希望,如果就此别过,自己的任务又不能完成。调查人员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氏,她大吃一惊,立刻把次女叫来,如此这般一说,次女也张大了嘴巴,说:“这可怎么办?这事如果传到良渚,胡洮一定会生气呢?”七女说:“你不是说了吗?他的身体其实很差,说不定一生气就彻底过去了。”
    次女说:“你不要忘了,他顶着人皇氏的名号,能那么容易就过去吗?就算他真的就这么驾崩了,他的继任者一定会来讨伐我们。”七女说:“为什么来讨伐我们?”次女说:“因为我们羞辱了良渚。”七女说:“胡说八道。”次女说:“关键不是你怎么想,而是人家怎么想。”终于,他下决心要离开刑马提之国了,七女说:“为了让他在刑马提之国的遭遇不被胡桃知道,不如把他给做了。”次女终于忍不住了,说:“胡闹,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现在人家来疏通关系,我们却把人家给做了,就算是胡洮能忍,上天也不能忍。”
    七女不耐烦的说:“你别总拿上天来吓唬我。”次女说:“七妹,你难道忘了吗?主张与良渚改善关系的是你。你想想,杀了良渚来的使者,会让我们与良渚的关系更好吗?”七女说:“你告诉我,除了把他给做了,还有是没办法能让他不把自己遭遇告诉胡洮。”次女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说:“其实这个非常简单,他来到刑马提之国访问,一定是带着任务来的,任务完成,功成名就,反之,难辞其咎。”
    在次女的劝谏之下,七女放弃了杀害使者的念头,她先让次女去跟他接触,两个人一见面,他就发了一同牢骚,激动的时候甚至骂了脏话。次女立刻加以制止,说:“身为使者张口辱骂所在国的氏,这是非常无礼的。一个人进了狼窝,却张口辱骂狼王,你说这个人聪明吗?”他说:“狼未必能听得懂我在骂它?”次女说:“虽然狼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却能够感受到你的情绪,它能感觉出来你在挑衅它,再说你现在是人窝里,莫说是你口出恶言,许多时候就是原本没有恶意,也能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他说:“我若有个三长两短,良渚不会坐视不理。”次女冷笑着说:“如果我们把你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了,对外面说你已经归顺了刑马提之国,坚决不肯回去。你猜良渚会发生什么?”一听这个使者立刻傻眼了,次女说:“要么跟我合作,你顺利的完成使命,我也能再次立功。”使者说:“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你要那么多的功劳做什么?”次女说:“我就是想要证明自己。”使者说:“证明了以后呢?”次女说:“这么说吧!与其夹着尾巴小心翼翼的过一辈子,我宁愿璀璨于一瞬间。”
    话说世上的人生来不同,有的人生来冷淡,有的人则喜欢热闹,有的人连出气都会觉得累,有的人工作一整天都不觉得累。有的人得到一点点东西就会满足,有的人不管拥有多少东西都不满足。有的人小心翼翼,有的人个性张扬。这两种人孰优孰劣,作者无意去平判,只是请看官在生活中多去留意这两种人,一般来说容易满足的人不会有多大的出息,而那个不容易满足的人,他的人生道路上往往布满荆棘。不信你可以去看看那些活跃在公众视线当中的人,多半都是一些充满血性和张力的人,他们不安于现状,总是在寻求突破。
    作者曾经给父亲有过一次谈话,父亲感叹说:“城里其实也没什么好,车来车往,很容易就被车撞死了。农村多好啊!根本没有汽车。”作者说:“人的命天注定,阎王让三更死便活不到五更。在城里会被汽车撞死,或者受了什么刺激跳楼而死。农村有可能被土疙瘩掉下来捣死,也有可能从悬崖坠落摔死。”父亲哑口无言,其实无论你选择直面挑战,而是选择逃避风险,你吃的苦其实大致相当。每次见到父母,听他们讲许多人的近况。这些人尽管呆在农村,他们仍然要面对人生的各种变故。
    有一个很著名的典故,有两头驴,它们的驴生完不同,一头被主人骑着去旅行,一头则留在村里拉磨。十年后,那头驴从外面旅行回来,发现拉磨的驴每天拉磨所走的路与它旅行所走的路相当,由此看来选择安逸并不会让你少吃苦,所以如果你真觉得自己是个人物,就该拼一拼,说不定上天会成你,因为越努力就会越幸运。也许你会抱怨,有的人明明没有你努力,结果他的运气比你好的多。这么比是错的,你应该先如果他努力更多一点就会得到更大的幸运。
    次女就是这么一号人物,使者被感染到了,红着脸说:“好,我成你。”那一刻,时光变得柔软,变得温暖,甚至有一点滑腻。当阿Q的手指在小尼姑的脸上划过之后,当小尼姑说他断子绝孙之后,阿Q作为一个男人的本能就被激发出来了。许多时候,需求让人犯糊涂。多少情况下,女人容易在需求当中保持清醒,而男人更容易着了对方的道儿。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多情空余恨。使者在温柔乡里似乎已经忘记了良渚,忘记了用性命为他担保的兄弟。
    随着使者离开的日子越来越久,胡洮越来越感到不安,他把九位跟着他一起来到良渚的有名望的女人叫来说:“我和我的兄弟得兑现诺言了。”一听这话她们立刻慌了,说:“这话不必当真的。”胡洮情绪激动的说:“当时面对着良渚的子民,指着天说了那番话,如果不兑现,上天都不会饶了我。”她们都哭了,其中最年轻的一个说:“我去让当地有名望的女人来求你收回成命,这让你的面子也能保得住。”胡桃叹口气说:“真没想到会被自己的兄弟出卖。”
    这个时候其中年纪稍长的一个说:“也许真的如你所说,他真的出卖了良渚。也许他死在了半道上,如果是那样,你也不必寻死。”胡桃说:“他死在半路上的可能很低。”对方说:“在没有确切消息之前,你不可莽撞。”使者被次女用温柔伎俩灌了一通迷魂汤,次女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她来到氏驾前,说:“我已经把使者摆平了。”七女惊呆了,说:“你怎么把他摆平的?”
    她挠着头皮说:“这个不方便透露。”七女说:“你好厉害,我打算选几个你能干的女孩跟你学习技艺,不知道你肯不肯开门受徒?”她说:“我还想着立功呢?你却让我退居二线教徒弟。”七女说:“言传不及身教,就让徒弟们看着你表演,长此以往、耳濡目染,她们也会修炼成精。”次女说:“我可以带学生,但要我自己选。”七女迟疑片刻,笑着说:“就这么定了。”次女说:“不过要等这一单做完了,我才能开门授徒。”七女说:“这么好的案例,为什么不能利用这次机会现场教学呢?”
    一听这个次女就急了,说:“使者何人也!良渚之聪明者也!他现在被我计谋蒙在了鼓里。倘若来个现场教学,他一定会恍然大悟,说不定会羞愧自杀。如此一来,岂不弄巧成拙,深深的种下了与良渚之间的仇恨。”七女笑着说:“你这也太敏感了。”次女说:“这不是敏感,是谨慎。”一日,次女伴随着阳光进来,使者的目光被她鼓起的肚皮深深的吸引住了,那是他见过最迷人的肚皮了。
    眼看着她走进来,他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次女从他的面前走过,然后在一条草席上卧好。他立刻凑过来,脸上洋溢着有些灿烂的过头的笑容,说:“你是不是最近老喜欢吃酸的?”一听这个次女大吃一惊,说:“你怎么知道?”他说:“你是不是总觉得自己精神不振,老想睡觉。有时又坐立不安,偶尔还会有呕吐的症状。”她拧着使者的脸说:“说,你打听了我多少事?”
    使者说:“我无需打听,看你这光景,八成是要生娃娃了。”次女说:“尽胡说。”使者说:“你有没有做过什么以前不常梦到的东西。”次女说:“我梦见一条大蟒蛇钻进了我的肚子。”一听这个使者笑着说:“上天送给你一个儿子。”次女一脸沮丧,突然打了使者一巴掌,说:“你凭什么这么咒我?”使者说:“其实生个儿子未必是坏事,胡洮不是在良渚做氏吗?”次女说:“你懂什么?胡洮受命于天,跟一般的男人能一样吗?”
    不晓得看官是否听说过,男人女相,定是贵人。作者留意过一些大人物的照片,特别是在进入晚年之后,许多人都长得像老太太。这可能也是母系氏族公社时期的遗存吧!使者还想继续劝她,可当他说了胡洮的名字之后,突然意识到此时此刻自己的兄弟也许正面临着危险,于是立刻站起来说:“不行,我得回去了。”次女一听这个就愣住了,说:“何故急着回去?”次女说:“出来的时候,胡洮和我的七位弟兄用性命担保我不会出卖良渚,我的那位兄弟很可能对自己下毒手,他若死了,其他七个兄弟断然不会苟活。”
    次女一听心中窃喜,良渚若是突然死了氏,对于刑马提之国也许是一件好事,却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说:“你真舍得离我而去?”使者说:“你知道的,我必须走,我不能让我的兄弟就这么死了。”次女说:“胡洮死了,对你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使者突然大怒,扯着嗓子说:“这是什么好事?我兄弟用性命为我担保,我却借机置他于死地,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次女一下子愣住了,使者的情绪非常激动,眼睛里充满泪水,说:“好你个歹毒的女人,你留下我原来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要谋害我的兄弟。”
    次女说:“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使者说:“像你这么一个歹毒的人,会喜欢别人吗?你唯一喜欢的只能是你自己。”次女一边想着应对之策,一边假装委屈的哭着,说:“我只是一心为你着想,没成想让你这么生气,对不起。”使者说:“请停止你的表演。”见软的不管用,她突然从地上弹起来,双手叉腰,口水喷到是这脸上,大声说:“你这厮好不识抬举,我待你一片赤诚,你居然那老娘的好心当驴肝肺,我若真的像你说的歹毒,你早死了八回了,焉能在此占尽老娘的便宜风流快活。”
    使者有蔫了,次女说话的声调突然变得温柔了,说:“只要他们没有掌握确切的消息,应该不至于寻短见。就算要那么做,近臣也会阻拦。她们不会不知道死了氏意味着什么,更何况胡洮是地皇氏的继承人,就这么死了,说得过去吗?”使者说:“那我该怎么办呢?”次女说:“我这就去见氏,无论怎么样我都会说服她接见你,之后就看你的了。如果一切顺利,我就恭喜你访问成功,如果有什么麻烦,我会帮忙化解,实在不行,我会协助你逃走。”
    话说到这个份上,使者自然感动的屁股尿流,紧紧的抓着她的双手,深情的望着,半天不撒手。次女说:“你把老娘捏疼了。”他像是触电了一样赶紧撒开,她的脸上掠过一丝笑容,那笑容无比甜美、无比明媚。且说七女正在河里泡澡,次女突然闯进来说:“请尽快接见来自良渚的使者。”七女瞪圆了双眼说:“你疯了吗?闯到这里来,就为了这事。”次女说:“这是国事,要是再拖下去,良渚会酿出惊天大祸,到时候良渚和刑马提之国之间的结怕是永远解不开了。”
    七女说:“言重了吧!”一听这个次女真的急了,说:“我没时间跟你说笑。”七女扯着嗓子说:“你吼什么?我就是见个使者吗?让他明天来见我。”明日一早,使者就在外面候着,一直到后晌才见了七女。她端坐在土堆上,使者跪在下面,她说:“此番来有什么事?”使者说:“奉命来疏通贵国与良渚的关系。”七女说:“疯了谁的命?”使者说:“胡洮。”七女说:“胡洮是谁?”
    使者说:“良渚之主,地皇氏的继承人,人皇氏是也!”七女说:“除此之外,再没什么事吧!”使者说:“没有了。”七女懒洋洋的说:“那就请回吧!”次女说:“你应该亲自将他送出边境,并且给他带上礼物。”七女说:“你回来的时候带来很多礼物吗?”次女说:“我去的时候也没带多少,人家来的时候带来许多礼物,我们怎么可以让人家空手而回。”七女说:“那就打发点东西让他赶紧走。”使者说:“那我告辞了。”
    七女说:“赶紧滚。”使者灰头土脸跑了出去,他感觉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边哭一边奔跑。有过类似经验的人一定知道,这么干很容易把风喝进肚子里,到时候就有的难受了。果然没一会儿他就难过的要死,次女追上来塞给他一些东西,说:“路上保重。”使者说:“你要是做了贵国的氏该有多好。”次女笑着说:“现在刑马提之国出了很严重的问题,等问题解决之后,我会再次访问良渚。”使者冷笑着说:“还来做什么呢?”她笑着说:“我来给你消气。”她的笑容是如此迷人,使者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被融化了,说:“我在良渚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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