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扇之临安雨落》第一百六十节 难断家务事

    与其自己胡思乱想，不如直接问问当事人，防止误会或是耽误事。苏沈舟决定修书一封到毓秀派，将墨蓝的事情告诉柳叶青。
    不过还未把信寄出，反倒先是收到了柳叶青寄来的信！苏沈舟意外，但又觉在情理之中，便拆开信封，读出了声：
    “南山苏掌门，查吾妻乘船抵福建，若得其踪迹，务必捉之而劝归，拜托。”
    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明明是找我帮忙，倒还好意思用这等讨人厌烦的命令口吻！我是与你父亲交情好，可并不是你这小儿，也就只能吃一吃毓秀派的老本，利用一下你父亲的余威了。苏沈舟读罢气上脑尖，当场就攥成一团扔到了角落里！
    苏沈舟缓缓气，又觉哪里不对。摇了摇头，重新捡起来纸团，兜开仔细多看了几眼。这小子只说让抓住他妻子立刻送还，像是寻找通缉的犯人，这是什么深仇大恨？肯定不至于，那就可能是墨蓝犯了门派规矩然后偷偷跑了出来！苏沈舟揉了揉纸团，不禁苦笑，虽然厌烦柳叶青，可是还不能得罪他。若真是墨蓝的错，还是应该对老朋友的儿子负责呀！
    一大早，苏沈舟就找到墨蓝，告诉她柳叶青信中的内容，并质问她到底犯了什么错，自己是不可能帮她隐瞒的。
    墨蓝本不想承认，给自己尊严，也给柳叶青留最后一丝脸面，无奈他步步紧逼，想是后来继续派眼线跟踪到此，既然事已至此，墨蓝再无顾虑，决定把想说的话和要讲的事实统统发泄出来！
    “哼！让他帮我找江月，怕是根本没问。现在为了找你，倒是费尽心机，信这么快就到了，当时答应得可真是爽快，真是讽刺。”杨秋枫失望地冷笑道。
    墨蓝摇了摇头道：“因为江月和柳十三在一起，他不满柳十三，所以可能根本没有派人去找，而我还被蒙在鼓里。秋枫，我对不住你……”墨蓝一时鼻子酸酸的。
    “没事的，不是你的错，现在无需再讲什么情面了，你就把你如何被一步步逼到这里给苏掌门讲清楚吧。”杨秋枫心疼地拍拍墨蓝的肩膀道。墨蓝点了点头，坐下来慢慢说起了往事。
    “我老家在雅州，祖祖辈辈是开布坊的。因为所产布匹物美价廉，家人也踏实守信，所以生意很好，也攒了不少钱。那年柳叶青带着包括池芳树柳十三等阿婉等一帮手下逃难到雅州，好心的父亲收容了他们。那时的柳十三还是个俊小伙儿，吃苦耐劳，十分能干。那时的我是个小姑娘，情窦初开，慢慢地喜欢上了他。”
    “可能他也感受到了我的情意，我俩就很自然地走到了一起。父亲也看好他，尽管连他的真实身份都不清楚，也没有加以阻拦。后来我抛弃老家的生意和父母随他来到毓秀派，开始帮助他另起炉灶，做起了布匹的生意。”
    “因为有经验，我全身心投入，小事也不舍得让他操心，可是最后却换来他的背叛。后来我发现他和一个同门女弟子关系不清不楚，就告诫他注意身份。他曾一口咬定死不承认，到后来多次保证会注意保持距离。直到我捉奸在床，他仍是无所谓的样子，可能我为他家，为毓秀派的所有付出在他看来都是理所应当……”
    苏沈舟默默听完，沉默良久。
    “看来那些传闻并非空穴来风。”苏沈舟长圩口气幽幽道。
    “是啊，事出必有因。他一直说我插手太多，想自己干出一番事业。可是凡事都要慢慢来，不能眼高手低，可惜我的话都被他当成耳旁风。这些日子他不知怎地想起来做乐器，看样子是另谋财源。可是做乐器也不简单，不是简单花钱请人就能立刻见效的事，几次碰壁之后，他也知道创业之艰难。可是他无论如何不会向我低头承认自己的不足，他曾说我难道会不如你一个女人……”墨蓝继续讲述着。
    听到此处，苏沈舟一拍脑门，忽然想起来了一些事情，便道：“怪不得上次他来，不光向我推销布匹，还问我要不要笛子。我说暂时不要，他就免费送我两支，说可以先试试看。”
    “他父亲擅长做笛子，可惜当年他没有跟父亲学好手艺，如今短时间想补救谈何容易？”墨蓝接着说道，“他再也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了，变成了一个猥琐事故的生意人，金钱的奴人，全然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使命。而今江湖豪强竞相奋发，再这样下去，毓秀派恐怕要一天天没落下去，变得不入流了，哎！”
    “你说的没错！现如今天下不太平，很多小门派竞相崛起，就像之前一直都毫不起眼的九华派，听说风头正盛，不容小觑！而柳掌门呢，就怕还活在毓秀派往日荣光的春秋大梦中啊。”苏沈舟叹道。
    墨蓝擦擦眼泪对苏沈舟道：“苏掌门，现在你相信我说的话了吧，我拿性命发誓，不敢骗你一分一毫。”
    面对一个泪眼婆婆，向天发誓的弱女子，连上那些绘声绘色的传闻，苏沈舟怎么也找不到不信的理由。此刻他又心疼又内疚答道：“墨蓝姑娘，我不该让你想起伤心事，对不起。我相信你没有骗我，可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也不好作任何评价。”
    “是啊，说到底就是一些私事罢了，我本来不想自揭家丑，可是都到这个份上，柳叶青还想逼我回去，断不可能的了！”墨蓝语气决绝。
    “所以你是自己不辞而别，决定再也不回了？”苏沈舟问道。
    “那日离开，柳叶青试图挽留，可我已看穿他的虚情假意，再也不会被他蒙骗，也不用继续听他动不动就要休我的话。你说的对，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回去了。”墨蓝答道。
    苏沈舟有些为难：“可是柳叶青让我无论如何把你送回去，我总不能骗他吧？你俩的事情，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杨秋枫早就看穿了苏沈舟的摇摆不定，好一个清官难断家务事，敢情他觉得柳叶青做得还不够过分？“墨蓝，怕是苏掌门不知道，柳掌门还准备跟我学做扇子呢吧？”杨秋枫忍不住站出来冷冷道。她在提醒墨蓝把话讲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