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扇之临安雨落》第一百五十八节 尴尬因误会

    “久仰南山派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实话实说，我们正好经过此地，还真的是想向苏掌门打听些事情。”杨秋枫也不拐弯抹角。
    “看来几位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幸会幸会，请问你是？所为何事？……”苏沈舟不解地问道。
    本来不想介绍，毕竟小门小派，不过既然他问起来，杨秋枫便不避讳：“我是桃花阁阁主杨秋枫，小门派，可能您没听说过。哦，这两位是我女儿和随从，这位是我朋友。我们是来向您打听人的。”
    苏沈舟一边礼貌地点头一边把注意力放到了墨蓝这里。他感觉一定是在哪里见过杨阁主的这位朋友，只不过许是时间太长，记忆模糊想不起来了。“杨女侠这位朋友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的。”苏沈舟努力回忆着。
    “是啊，苏掌门，你确实是见过我这位朋友，还是在毓秀派吧……我这位朋友叫墨蓝……”杨秋枫连续提示着苏沈舟。
    苏沈舟这才回忆起来：“我想起来了，这位必定是柳无痕掌门的儿媳吧，以前去毓秀派确实有过一面之缘，不想今日能在这里再次见到。”
    墨蓝尴尬地一笑，淡淡地答了个“是”便没多说什么。其实她并不怪苏掌门记不起来自己，实在是因为柳叶青心眼太小，整日把自己藏囿于几尺小屋，只生怕抢了他风头，害他丢了大丈夫的面子，连外人都不让她多见。如此一来，苏掌门认不出自己，便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苏沈舟也察觉到了尴尬的气息，不过他是真的记不起来了，在他的眼里，这位现任毓秀掌门的媳妇可真的是太低调了，今日所见，言语也不多，使人怀疑她是不是有些过分羞涩了呢？苏沈舟也不敢肯定，只好赶快补充道：“墨蓝姑娘真是太低调了，我去过几次，应该只见过那一次，真是幕后定乾坤啊。你是不知，你相公曾对你好一顿夸赞，我还开玩笑说想见识一下你的技艺，可是他说你不喜欢你见人。”苏沈舟微笑着。
    哪里是不想见人？明明是柳叶青随便编出来的理由。当年老家布坊的生意那么好，不都是自己悉心操把，维持好的客人？倒是他柳叶青一句话就给抹杀掉了，真是气！可如今，气也不知该往哪里撒了。
    “哦，也不是，其实我挺热情的人，都是……不过，说起来，可能也有点吧，怕生？呵呵呵。”墨蓝本想实话实说，耐心解释一番，不过话到了嘴边，又觉得没必要，就怕越说越多啊。
    苏沈舟看见墨蓝支支吾吾，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一时竟变得警觉起来，他稍加思索，方用试探的口气问道：“莫不是墨蓝姑娘也是来打听人的？”
    “说来还真是巧合，我还真想问你打听个人，他现在了无影踪，虽然不是什么要紧事……”正好问起了，墨蓝这才有话可答，卸下心头包袱，感觉轻松了些。
    不过苏沈舟总感觉墨蓝有事情隐瞒着自己，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犹豫之后还是问道：“墨蓝姑娘，是不是柳叶青柳掌门让你来的？若真是如此，你不知道，上次卖给我家的布匹，到现在还没有用完呢。”
    什么？怪不得苏掌门突然变了颜色，原来是把自己当成推销布匹的了！墨蓝明白了，原来以前柳叶青说的他自己生意做得多好多大，都是卖给了江湖上的同道友人。可是从苏掌门的反应来看，虽然赚了蝇头小利，可失去了最宝贵的人品。
    “哦，不不不，苏掌门，你想多了，真的不是让您买布的，真的只是跟随我这位朋友来找人的，您别误会。”墨蓝赶紧费劲解释着。即便如此，苏沈舟眼中仍有怀疑，墨蓝咽了一口气，心底大骂不争气的柳叶青，败了多少人品才让苏掌门如此戒备！
    “才不关我姐妹的事情，墨蓝她早就和柳叶……”杨秋枫本想替墨蓝支援一把，不过眼看她立忙对着自己偷偷地伸手指，作出“嘘”的示意，请求别再说下去，杨秋枫这才作罢。想来路上说得再坚决，临场才看出，墨蓝还是很在乎她所谓女人的脸面的。
    看见墨蓝真的不是来推销布匹，苏沈舟这才宽心，然而也深叹一口气，说出了一番感伤的话：“也并非我讨厌你相公。可是实话实说，他离他父亲柳无痕真的差的太远……”
    苏沈舟回忆起了往事，说得越发地动情，引得众人默默认真听着。
    原来当年毓秀派作为江湖剑派的统领，可谓如日中天。当时贵为毓秀掌门的柳无痕武功高强，其创立的天霜剑法在速度上几乎达到极致，一时无出其右。可贵的是，柳无痕从不仗武功欺凌弱小，他善心仁义，为毓秀派留下了美名。江湖上大大小小的剑派更是唯毓秀派马首是瞻，柳无痕所到之处，练剑之人无不夹道欢迎。
    可是俗话有云，好人命不长。风头正盛的柳无痕怎么也想不到已经有人打上了天霜剑法的主意。毕竟天霜剑法实在太强了，得到它几乎就等于称霸江湖，多少人眼红，多少人梦寐以求呢？作为柳无痕的好友，苏沈舟也曾为他担心，并提醒他不可太多显露武功，否则太惹眼容易招致祸端。柳无痕总说没事，我这样的人又没干什么坏事，怎么可能有仇家？苏沈舟只好笑笑，你说的也是。
    最后，事实证明柳无痕还是低估了人心的险恶。从发现他被人杀害，天霜剑法被人抢走那一刻，苏沈舟就知道一切都太晚了。一代大侠陨落，这么些年过去，关心的人竟然寥寥无几，似乎人们已经淡忘。苏沈舟虽想找出凶手，可是有余心而无余力。
    柳无痕一死，其子柳叶青便敏锐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想必歹人冲着毓秀派而来，也定不会放过自己一家老小，便决定暂时远行以躲避。那之后，苏沈舟和毓秀派便失去了联系，直到八年后风头过罢，柳叶青重回峨眉。等到两人再见面时，柳叶青已经由一个青涩的懵懂孩子长大成人，而且还娶了媳妇。谈到这里，苏沈舟看了一眼墨蓝，眼睛里满是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