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扇之临安雨落》第一百四十四节 被逼终交待

    柳叶青只是劝阿婉冷静，事情没弄明白之前，他并不着急扣帽子。反倒是阿婉，急切地要说法，却又闭口不提笛子之事，让柳叶青更加怀疑。
    孔师傅和孙大娘已经在门外等候。柳叶青告诉阿婉，等会儿问话二老的时候别插嘴，而后拿着册子和阿婉一同走出门外。
    孔令生和孙大娘齐声问所为何事。柳叶青翻开册子，找到最近几日的记录，递给二人道：“这是最近几日笛子的入库记录，你俩看看有什么疑问，然后如实告诉我！”
    两人不解地互相看了对方，然后又看了看站在掌门一旁缄默不语的总管家阿婉，摸不透柳叶青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看着只顾盯着册子又一言不发的孔令生和孙大娘，柳叶青口气严正道：“若是和库房里的存货对不上号，多一支或是少一支，我都唯你们是问，决不轻饶！”
    孔令生的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不断地用袖子擦拭着。“孙大娘，不应该只有这么少呀，这几天的数量好像都不对，尤其这一天，我做完就送到你那里以进行下一道工序，为什么这上面记着的只有一半不到了……”孔令生指着册子的一页问孙大娘道。
    “是啊，孙大娘，孔师傅处理完他的工作，就送到你手里进行最后的精细打磨，他给了你多少，你应该心里有数吧！难不成这少了的部分和你有关？”柳叶青视线转向孙大娘，大声质问她道。
    因为孙大娘是哑巴，无法言语，只能做出各种手势来解释自己的清白。甚至直接跪倒在众人的面前，涕泪横流，想说又说不出。好在孔师傅可以大致看懂手势的意思，便解释道：“孙大娘说笛子的数目确实有偏差，少了一半多。她说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真的没有私自拿工坊的哪怕一支笛子！”
    “那就奇了怪了！难道是它们自己长翅膀飞了不成？我看就是你们两个有鬼，还不快点招认！非要我用非常手段吗？”柳叶青指头指着两人怒不可遏道。
    孔令生也吓得跪在地上磕头哭啼道：“柳掌门，我承认，我曾经偷拿过一支回家给了我小孙女儿玩耍。除此之外真的没有了呀！还有，我相信孙大娘说的话，她不可能私自拿笛子的。掌门，我错了，你责罚我吧……”
    “给你小孙女儿带一支，我是支持的，不算多严重的问题。问题是不应该少这么多！”柳叶青道：“我看你俩死不承认，是非要逼我用不寻常手断了？”
    虽然两位老人神情凄悲，泪水涟涟，柳叶青却是龇牙咧嘴，一寸不让。其实柳叶青相信两位老人的人品，他们俩人也没那么大的胆子。之所以这样咄咄逼人，只是为了“引蛇出洞”：逼阿婉自己承认。
    没想到阿婉真的承认了，她承认自己私自藏了一部分笛子！
    “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和孔师傅还有孙大娘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把笛子做好之后都给了我，由我鉴定后入库保存。册子上记着的只是品质优良的笛子的数目，次品我没有放到库房中。”阿婉说完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
    “那你放到了哪里？你私藏起来什么意思，将来卖了成你的小金库吗？”柳叶青毫不客气道。
    “就在库房旁边的房间里，库房东墙架子后有一个暗门，我做的，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阿婉平静答道，“虽然笛子做好了，可最后我总能检查出很多小瑕疵。有瑕疵的笛子我不会放它们入库，都放到暗室里面了。有时候瑕疵品能占到七八成，我郁闷又困惑，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可是至今也没有完全想明白。还是技艺不精吧！看着暗室里面那么多的废品，我也很自责，很难过，觉得没法交代，所以才隐瞒了这么久。最后还是被你发现了。我不知该作何解释。有时我想一把烧了它们，又觉得太浪费。虽然是残次品，如果真是拿到集市上卖的话，好赖值点钱的，我……”
    阿婉带柳叶青三人来到库房，移开柜子然后打开暗门的机关，一个漆黑的小屋出现在众人面前。里面堆放着一直摞到房顶的笛子，从表面看和外面的优质品并无二别。
    柳叶青从上扫到下，不禁惋惜又气愤道：“做废这么多，和你疏于管教不无关系。这么大的损失，谁来承担？还有，你把这些残次品藏到这里，是准备以后偷偷买了，然后私吞掉这部分钱？”
    “其实每每看到这么多做废的笛子，我亦是心如刀割，愧疚不已。可能也是因为如此，我想瞒着大家，不想让掌门你失望。事已至此，我也无话可说，请掌门责罚。”阿婉流下内疚的泪水道，“可是我真的没有想着私吞，我心天地日月可鉴。如果掌门不信，我也无话可说。但请您不要责骂孔师傅和孙大娘，他们也是遵照我的指导，这件事情毕竟和她俩人没什么关系啊！”
    孔令生和孙大娘也立刻来为阿婉求情。孙大娘指着阿婉，使劲的用手比划着，并摇头。孔令生也说他相信总管家阿婉的人品，她不可能会贪污乐器坊的财物。
    柳叶青并不吃这套，虽然自始至终他都确信阿婉对毓秀派的忠心，但是又很难不怀疑，她在金钱面前能否做到坚定不移。
    “你说你没想私吞，那为什么藏起来，还没有任何记录？还有你们二人，替阿婉求情干嘛，难不成你俩想跟着她一起受罚？还是根本没有把我这掌门放在眼里？”柳叶青仍旧怒气难消地质问道。
    阿婉、孔令生和孙大娘一声不吭地低下了头。
    短暂的沉默后，柳叶青接着道：“以后我代管乐器坊，你们三个分管，职责不变，共同掌事。所有的笛子，包括良品次品都要在案备查。还有，时间也不短了，可是我没有看到明显的进步。之后姬坊主还会再来我派拜访，希望到时你们制造的笛子不会让客人失望吧！”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工坊。
    ……